桐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
誰看青簡一編書,不遣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吊書客。
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
————《秋來》(唐·李賀)
在那艘巨大的船隻之上,燕飛滿臉驚恐地大聲驚唿起來:“啊?我家小姐到底怎麼樣了呀?”
他的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仿佛整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兒。
站在一旁的楊雪峰連忙迴應道:“燕蕓她剛剛突然就暈過去了,但請放心,目前來看並沒有生命危險!”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聽到這話,獨孤倩也不禁失聲叫道:“啊?我的兒媳這是怎麼啦?”
她快步走到楊雪峰身邊,目光急切地盯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燕蕓。
楊雪峰有些結巴地迴答道:“啊?母……母親……”顯然他還沒從剛才緊張的氛圍中緩過神來。
獨孤倩此時方才留意到四周那觸目驚心的景象——滿地都是猩紅刺目的鮮血,仿佛將整個地麵都染成了一片血海。而眾人身上所著衣物也無一幸免,全都沾滿了斑斑駁駁、深淺不一的血跡,令人毛骨悚然。
她驚恐萬分地瞪大雙眼,聲音因極度震驚而顫抖起來,再次追問道:“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血?究竟發生了何事?而且你們每一個人身上怎會弄得這般狼狽不堪?”
就在此時,潘達步履沉重地緩緩走來,他滿臉愧色,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獨孤倩的目光,囁嚅著對獨孤倩說道:
“伯母……這事兒確實頗為複雜,一時半會兒難以說清……”
獨孤倩柳眉倒豎,怒喝道:“少囉嗦!既然如此,那就給我長話短說!”
一旁的楊雪峰連忙上前一步,恭聲對獨孤倩解釋道:
“母親,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前往秋月島途中,不幸遭遇了冥月宮主。”
聽到“冥月宮主”這個名字,獨孤倩如遭雷擊般微微一怔,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須臾之間,她便迴過神來,恍然笑道:“哦?竟然是她啊……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那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楊雪峰麵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氣,仿佛仍能感受到那場激戰帶來的緊張氛圍。
他緩緩開口道:“當時的情況萬分危急,可謂是生死一線!雙方甫一交手,便是火星四濺、刀光劍影交錯。
剎那間,整個空間都被淩厲的劍氣和洶湧澎湃的內力所充斥著。”
說到此處,楊雪峰頓了一頓,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遠方,似乎眼前正重現著當日那驚心動魄的場景。
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道:“經過一番激烈的廝殺,潘兄逐漸占據上風。”
就在此時,一直躺在潘達懷裏昏迷不醒的張彤悠悠轉醒。
她緩緩睜開雙眼,茫然四顧,臉上滿是驚恐與疑惑。
當看到自己身處陌生之地時,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道:
“啊?這是哪兒?這還是人間嗎?我不會是已經死了,來到地府了吧?潘達,你怎麼也在這裏?難道你也……”
潘達連忙安慰道:“別怕,別怕,這裏還是人間,你沒有死。我們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你安全了。”
說著,他輕輕地拍了拍張彤的後背,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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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雪峰滿臉焦急,他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道:
“母親,您快想想辦法啊!一定要救救燕蕓!她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擔心得要命。”
他緊緊握著燕蕓的手,那雙手像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渴望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讓她從病痛中解脫出來。
獨孤倩迅速伸出手指,如蜻蜓點水般搭在了燕蕓的手腕處。
她的眼神專注而銳利,仿佛能透過燕蕓的皮膚,看到她體內的經脈和氣血流動。
片刻之後,她輕輕舒了一口氣,那口氣仿佛是壓在心頭的千斤重擔終於卸去。
“還好,這傷勢並未傷及要害之處。”獨孤倩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欣慰,但她的眉頭依然緊蹙,“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還需要精心調養幾日方能痊愈。”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那瓷瓶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一顆被珍藏的明珠。
獨孤倩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丹藥,那丹藥如同一顆璀璨的寶石,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先讓她服下此丹,能緩解疼痛並加快恢複速度。”
獨孤倩將丹藥遞給楊雪峰,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信任。
楊雪峰接過丹藥,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那丹藥是他生命中的希望之光。
他看著獨孤倩,眼中滿是感激和敬佩,“母親,這是什麼藥啊?”
獨孤倩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裏和暖的微風輕輕拂過,令人感到無比舒適與親切。隻見她輕聲說道:
“活血化瘀的藥啊,不然呢?難道你覺得我會給她用其他什麼有害之物不成?
難不成……我還能去加害自己的兒媳婦嗎?”她的話音剛落,整個房間似乎都被一種溫暖且篤定的氛圍所籠罩。
她的聲音溫柔如水,卻又帶著一股堅定不移的力量,就好像在向楊雪峰鄭重地許下一個諾言一般。
每一個字都說得那麼清晰、那麼認真,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她話中的真誠與決心。
同時,也讓人感受到了作為長輩對於晚輩那份深深的關愛之情以及應盡的責任之心。
楊雪峰聽聞此言,兩道劍眉瞬間擰成一團麻花狀。
額頭也皺起深深的紋路來,那原本白淨的麵龐此刻已滿是焦急之色。
隻見他嘴唇微張,急切地說道:“母親啊,您不知道,可現在她已然昏迷不醒啦!這如何是好呢?”
話語之中,那份擔憂與不安猶如決堤之水般噴湧而出,讓人聽著都不禁為之揪心。
然而,獨孤倩卻表現得異常淡定從容,仿佛眼前之事並未讓她有絲毫動容。
她輕啟朱唇,緩緩迴應道:“哦?是嗎?但我記得你之前可不是這般態度對待燕蕓姑娘的喲。那時的你,似乎對人家心存諸多不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