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我真的不想幹了。”
“現在幹活的實在是太卷了。”
“工錢又低，工作時間又長。”
“連年無休，我想迴家看看。
“現在還欠我半年工錢不發。”
“要麼給錢，要麼關門大吉。”
春風樓小二二狗把抹布往桌子上一丟，生氣地往椅子上一坐，身旁有一大群夥計和廚師，看來這次是要鬧罷工。
春風樓掌櫃苦著個臉，拿出算盤開始計算著道：“自從中都大部分六品以上的武尊離開之後，門店生意整體下滑。現在能來消費的都是一些京官，消費金額也少得可憐。再加上門店的收益又都被老板給收上去了，現在就連我自己的工錢都不夠發……”
「嘣」
春風樓小二二狗怒拍一下桌子大喊道：“每次都是這樣說，每次都是用這個借口。上次那位大人來吃飯，順了幾壇酒，你說記我賬上扣工錢。上上次咱們忙活了一整天，做了那麼多人的菜，最後也是說要等結了賬馬上就發工錢給我們，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還有上上上次，我們也是忙了一整天，準備了差不多四五萬人的菜，就連桌子凳子都是去借的，然後你跟我們說沒結賬。”
“就算這幾次不結賬那也不影響多少，這麼多年以來，你克扣了我們多少工錢？！總以為我們不知道，每次都是說老板拿了老板拿了。反正我不信，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老板府上問詢，你若是撒謊，那便是咎由自取；若是真有其事，那我們就跟老板要迴我們的工錢。”
春風樓掌櫃一聽，也怒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說道：“你們真的是要反了，我騙你們作甚？我的工錢也是還沒得夠啊！我同樣也沒辦法，再說了，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我待你們如何？！”
“你們那些偷懶的，偷吃的，睡覺的，不直接讓你們滾蛋，隻是克扣你們一點工錢已經算不錯了；甚至還有偷拿客人財物的，要不是有老板的身份在那擺著，你們早就被人砍手砍腳亂棍打死了。”
“哦！你們清高，你們了不起。一個個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都忘幹淨了？！到最後反倒來說是我的問題，都能耐了是吧！那你們都走吧！走了就不用再迴來了。”
一名肥胖的廚師把身上衣服一脫狠狠丟到地上，露出滿身的肥肉，指著春風樓掌櫃說道：“總說我們欠你的，那我們這些人都不做工了嗎？媽的，你就在櫃臺招唿客人，每個月的工錢是我們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我們在後麵把鐵鍋都炒穿了，才拿那一點辛苦錢，有時候你還讓我們墊菜錢。”
“誰不要養家糊口？你說我們偷拿偷吃，我們也隻是把客人吃剩下的飯菜打包迴去而已，哄騙家裏人說這是酒樓的員工餐，其實我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要是有錢誰他媽不想吃新鮮的東西？！”
春風樓小二二狗也怒道：“你剛才說偷拿客人東西，我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那一次就是那幾個客人想吃霸王餐，故意把東西放到我們身上，然後賊喊捉賊。你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責怪我們，甚至還打我們一頓。我來問你，我們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連品階都沒有，我們活得不耐煩了，膽敢去偷八品武師的東西？！人家踢我們一腳就死翹翹了……”
春風樓掌櫃的搖頭歎氣說道：“你以為那一次我不知道事實嗎？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那幾個人吃白食習慣了，我若是護著你們跟他們鬧起來，不管結果如何，你們都是生死難料。我隻是打你一頓再賠禮道歉，免了他們的單，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
春風樓小二二狗冷哼一聲說道：“說得跟真的一樣，春風樓那麼大個酒樓，平白無故的讓人吃白食，哦！他們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吃東西就得給錢，吃白食的都是畜生。”
「吱呀」
“呃，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們吵架了。本來我還想著帶朋友來這裏白吃白喝一頓，看來你們不是很歡迎我……”
“那算了，我還是換另一家吧！”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春風樓裏麵的人都措手不及，眾人再定睛一看。好家夥，一個身材魁梧肌肉隆起的大光頭站在門口，正是經常吃白食的梁天霸。
“大人說笑了，大人蒞臨小店，小店自然是熱烈歡迎大人。”
“都站著幹嘛？！快去幹活啊！”
春風樓掌櫃立即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迎了上去。
“草民\/小民拜見大人！”
春風樓夥計和廚師們看到梁天霸來了，一個個也是跪地行禮，他們敢跟春風樓掌櫃叫板，但是可不敢跟梁天霸叫板，畢竟這位爺可是讓自家老板都自願認慫的狠人。
“行了，都起來吧！”
梁天霸坐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剛才聽見你們在吵架，怎麼了？是不是這裏待不下去了？”
“如果不嫌遠的話，去北域。老子罩著你們，包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或者說，你們讓寧英豪把酒樓賣了，我再拿錢買下來，你們原班人馬繼續上班。不僅工錢按時發放，每個月每個季度每一年都有績效工錢，做多少事拿多少錢，少一個字你們立馬走人，我絕對不攔。”
春風樓夥計和廚師都怔怔望著梁天霸，似乎是在思索梁天霸話語的真實性，心裏也是在琢磨著到底要不要跟梁天霸混，畢竟那是要拖家帶口去北域。
春風樓掌櫃臉色幹巴巴的，躬身站在梁天霸身邊說道：“大人又在說笑了……”
梁天霸一把摟過春風樓掌櫃輕聲說道：“噓，別說話，讓他們好好想想。當然了，你也好好想想。偌大的一個酒樓，要說是日進鬥金那也不為過，但是你說發不起工錢，那說明什麼？說明錢已經被挪用去補其他的窟窿了。”
“你們還在這裏死等也沒意思了，到最後還是會被無情的拋棄。這又何必呢，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你們有一技之長，還怕活不下去嗎？！”
春風樓夥計和廚師都被梁天霸的話哄得一愣一愣的，若是別人這麼跟自己說，自己肯定當那人是瘋子，但是梁天霸的身份就擺在那裏，這麼個大人物騙自己有什麼意義？心中不免動搖了……
春風樓掌櫃的一看這個情況不太對勁，準備出聲說兩句話想拉迴人心，誰知道梁天霸繼續開口說話了。
“他們都走了，你自己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先不說別的，現在已經出現賬目虧空的問題了，要是到最後留下一個大坑等你，搞不好到最後還是拿你來填坑。”
“跟著他們一起去北域吧！趁現在還有機會，該抽身就抽身。看看酒樓現在還剩餘有多少錢，把工錢全部結了，再怎麼都不能讓自己白打工。”
梁天霸拍了拍春風樓掌櫃的肩膀說道：“你們背叛了寧英豪，如果寧英豪要派人去追殺你們，你們留在中都一定是必死無疑，就算跑去其他域也是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但是去北域就不一樣了，我敢保證在北域沒有人能動得了你們。”
春風樓掌櫃聽到梁天霸的話沉默一陣，應當是心裏在盤算著梁天霸的話語。
“承蒙大人不棄，賞賜我們一個機緣。我們願意跟著大人一同前往北域，以後還請大人賞我們一口飯吃。”
春風樓小二二狗立即跪在地上磕個頭，心裏麵已經激動地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媽呀！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這種大人物願意接收自己，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機緣，自己再蠢也知道怎麼取舍。
“謝過大人恩情！”
春風樓廚師們也一齊跪倒在地猛磕頭，這些人也不傻，自己就是個廚子，屬於走在街邊看到梁天霸這種大人物就得跪下來磕頭的那類人，現在這種大人物叫自己去做事，不求飛黃騰達，起碼先有個著落。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
“你呢？還沒想好嗎？”
“我已經預見你們的下場了，當然了，你們可以信我，也可以不信我。有時候忠誠未必會換來真心。”
“你是個人才，不應該埋沒在這裏麵。外麵還有更廣闊的天空任你翱翔……”
梁天霸說完話拍了拍肚子，歎氣說道：“果然吹牛逼很容易餓肚子……”
春風樓廚師們連忙跳起來笑瞇瞇地躬身說道：“大人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去準備飯菜，一定要讓你們嚐嚐我們的拿手菜。”
春風樓小二二狗也笑瞇瞇地拿過一壺茶跑過來給梁天霸倒上，一邊用衣袖給梁天霸擦著桌子一邊說道：“大人口幹了吧？！先喝口茶，待會就可以上菜了。”
梁天霸擺手說道：“不急，我還得等幾個朋友，你去跟他們說一下，要準備幾百人的飯菜。”
春風樓小二二狗聞言立即點頭哈腰往後廚跑去。
春風樓掌櫃等到二狗走後，輕聲說道：“大人剛才說的那番話可當真？！小人家裏可還有很多親人……”
梁天霸笑道：“怎麼？怕我欺騙你們？歡迎你拖家帶口，不過你得在這裏守幾天，讓你的家人到了北域你再離開。沒到北域之前我不敢承諾保證什麼，一旦進入了北域，就是我說了算了。”
春風樓掌櫃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說道：“感謝大人收留之恩，以後小人自當盡心盡力報答大人恩情。”
梁天霸輕輕扶起春風樓掌櫃說道：“好了，去對賬吧！把你覺得有問題的盈虧情況記錄下來，然後看看還剩多少錢，該分分該買買，今晚上我可要繼續吃白食。”
春風樓掌櫃聞言笑了笑躬身拱手說道：“那小人先去忙了，待會讓二狗給大人搬來美酒，今晚上讓大人不醉不歸。”
梁天霸微笑著點點頭，等到春風樓掌櫃走遠之後，冷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戶部，我倒要看看你們的缺口有多大！”
梁天霸在酒樓等待著，而楊意成和許哲凱那邊也同樣在等待著。
大量的楊家人和許家人在瘋狂購物著，要買的東西都是梁天霸所需的材料，一箱箱一車車的東西拉到兵部尚書府交給柳南風，此時此刻的柳南風也是被震驚到了，懷疑梁天霸是不是要把中都的材料全部買空。
“楊兄，許兄。不好意思了，這些東西可能要先運到北域，等到清點完成之後才能結賬給你們。”
柳南風拿著紙筆正在記錄著……
楊誌誠和許正笑道：“不必了，相爺和尉爺交代過，這些東西都是送給梁大人的。如果梁大人不好意思接下這個人情，事後可以多分一些銀錢過來。哈哈哈……”
“對了，還要勞煩柳大人記錄了，這些書本活我們做不來，等您忙完之後一起前往春風樓，梁大人已經過去了。”
柳南風也是微笑報以迴應，但是心裏麵還是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丞相和太尉突然間對自家大人這麼好，難道是因為這次賺了那麼多錢嗎？好像也不應該啊！不過現在還沒時間去細想，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
“你說什麼？！都賣完了？！這麼快，那還有什麼地方賣這個東西的嗎？！”
“這裏也賣完了？！不是，到底是誰在搶貨啊？！”
“丞相府和太尉府？！”
“內務府？！”
此時得到稟報的三個大人物都陷入了沉思，楊意成和許哲凱則是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太監總管德公公則是猜測楊丞相和許太尉的目的。
不僅是中都，就連遠在東域和西域的另外兩位大人物在收到消息之後，也在紛紛猜測這一情況。
“殿下，需要屬下走一趟嗎？！”
“王爺，需要屬下插一手嗎？！”
身處一東一西兩個不同區域的大人物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隨後緩緩搖頭說道：“先不急，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