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刀,你留下來保護徐老和胡老!”陸零領著其餘三人走向車隊前方。
“為什麼?”馬小刀愕然,抬腳追上前去不解地道:“伍長大人,我也是夜幽的一份子,我也想和你們並肩作戰啊!”
陸零轉身走到他身前,身體突然貼到他的跟前,腦袋湊到他耳旁悄聲說了一句什麼。
一股若有若無的體香竄入馬小刀鼻中,再加上陸零的話,馬小刀頓時怔住!
陸零退開半丈,語氣肅然道:“聽懂了嗎?”
“聽懂了!”馬小刀神情複雜地點了點頭。
陸零轉身走向厲弦等人。
馬小刀突然又道:“等一下!”
陸零迴頭看了他一眼:“你還想幹嘛?”
馬小刀盯著她嵌在麵具中的雙眸,很認真地道:“我不在你身旁,你別受傷,更別死了!”
陸零似是愣了一愣,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
“哎喲,真是沒眼看了!”前麵的厲弦用手掌擋住自己雙眼,忍不住打趣道,“放心吧馬小刀,我們天奉的斥候小隊生死有序,伍長從來就是死在最後麵的,要死也是我們三個先死!”
馬驚虎狠狠一巴掌拍在了厲弦的腦袋上:“去你的烏鴉嘴,再胡說八道試試!”
牛大寶在旁邊起哄道:“虎姐,這家夥老是口無遮攔的,就該挨揍!”
厲弦揉著腦殼,無奈地道:“大寶,你還是不是我兄弟了?”
“別鬧了,走吧!”陸零從車廂旁邊抽出長槍負在身後,抬腳走向虎落平原。
旁邊一眾使臣隨從麵麵相覷!
厲弦對著他們嘲諷一笑,取下鯨骨弓走在了陸零的右邊!
馬驚虎深深瞅了馬小刀一眼,扛著銅棍轉身跟了上去,走在了陸零左邊!
牛大寶取下銅盾執在手上,走到了陸零的最右邊!
秋風乍起,夜幽四人一字排開,衣袂飄蕩走向虎落平原,走向不遠處的雷山營五百鐵騎!
馬小刀目送他們的背影遠去後,默默迴到了徐塵所在的馬車旁,身體一躍落迴趕車位置上!
伍長大人,撐住,等我!
雷山營方陣前麵,張轟看著遠處那一字排開細若蚊蠅的幾個身影,有些愕然地道:“不是吧,四個人就想攔住我雷山營五百鐵騎?想什麼呢?”
洛懷義坐在馬背上瞇眼看著數百丈外的四人:“馬小刀竟然沒在,這就有意思了!”
張轟問道:“洛兄,這四人就是叛變的度望府斥候?”
洛懷義點點頭道:“對麵隻有四人,張將軍不會是下不去手吧?”
張轟咬了咬牙,舉起右手朝前一揮,身先士卒策馬衝了出去:“雷山營的好兒郎,給我殺!”
馬蹄急促殺聲震天,所有鐵騎瞬間朝著虎落平原衝出,所過之處塵土漫天,那氣勢就像是要把對麵的四人生生淹沒一般!
洛懷義巋然不動落在了後方,隨同他一起留下的還有十名黃泉殺手,看見雷山營盡數衝出後,他冷笑著道:“張轟,別怪我,我就是來看戲的!”
夜幽四人隊形變化,厲弦放緩腳步落在三人身後兩丈外,右手悄悄伸進了腰間皮袋之中!
前排中間的陸零雙袖鼓蕩:“諸位,對麵的不是絨狄欄子,是我們天奉同袍,如非必要,出手注意避開對方的致命部位!”
馬驚虎點頭道:“知道,直接敲暈就是了!”
“這比直接殺人還要難得多啊!”厲弦在後麵歎息一聲,苦笑著道,“老大,你是不是跟馬小刀商量好的?怎麼又輪到你來考驗我的手速跟準頭了?”
“別廢話!蠻牛策應破風,雌虎隨我鑿陣!”陸零雙眸如芒,一雙闊袖中蜿蜒遊出四根潔白如雪的牽機絲,率先向著幾百丈外的騎兵陣型衝了過去。
“老大,等第我!”不甘人後的馬驚虎手持銅棍大步流星追了上去,速度竟比陸零還快了許多,轉眼就越過陸零衝到前頭去了!
雙方距離隻剩百餘丈!
雷山營的第一波箭雨鋪天蓋地射了下來!
夜幽四人配合起來相當默契,在總體隊型不變的情況下在虎落平原上一起呈之字遊走,四人前奔的速度都快得驚人,配合手中兵器,竟連續擋避了大部分的箭矢!
夜幽中衝在最前方的馬驚虎離前方騎兵隻剩二十丈!
第二波箭雨隨後便到,馬驚虎暴露在無數箭矢之下!
厲弦挽弓如滿月,連續射出了三撥鐵珠,數十顆銀光電射而出,把籠罩了馬驚虎的數十支箭矢盡數擊落!
但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這陣箭雨的目標之一,數十支箭矢已逼近兩三丈外!
一個敦實的身影瞬間撲到他身前,手中銅盾不住揮舞,卻仍有一支箭矢釘入了他的右手手臂之中!
“大寶,你中箭了!”厲弦愕然道。
“死不了!”牛大寶咬牙折斷箭桿,繼續揮舞著銅盾擋掉了剩餘的箭矢!
陸零一馬當先,白衣飄蕩撲入了敵軍之中,雙袖四根牽機絲在半空中不住翻飛,但凡有雷山營的騎兵靠近三丈內無不人仰馬翻!
馬驚虎迴頭瞅了厲弦和牛大寶一眼,見二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便直接揮舞銅棍衝入了騎兵陣中,氣勢之猛如入無人之境!
後續騎兵奔湧而至,直接淹沒了夜幽四人!
後方的徐塵和胡老鑽出馬車後在一旁並排而立,抬頭遠眺著前方的戰場!
戴著麵具的馬小刀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車駕之上,目光低垂,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徐塵皺起眉頭道:“老家夥,你的那些家底還不掏出來?”
胡老搖了搖頭:“再等等!”
徐塵壓低聲音道:“都什麼時候了?”
胡老仍舊搖頭,固執地道:“雷山營的這五百鐵騎,也是一塊上好的磨刀石啊!”
徐塵沒好氣地道:“你磨一個馬小刀還不夠,還要把他們幾個都磨一個遍?”
胡老聳了聳肩:“機會難得!”
徐塵瞥了一眼旁邊不動聲息的馬小刀,有些不解地道:“那陸丫頭幹嘛不把這個小子也拎出去再磨一遍?你看他,就像個萎了的鵪鶉一樣!”
胡老瞇起眼睛瞅著馬小刀道:“你錯了,現在的他更像個盯住獵物的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