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四人一路策馬狂奔,終於在次日傍晚抵達了苦寒大荒的邊緣!
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四人身上都披了厚實的皮裘披風,卻還是覺得有些寒冷!
“冬天真的是到了!”厲弦說話之際哈出來的氣都變成了白霧,“今晚還進荒麼?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過夜?”
馬小刀建議道:“前麵不遠就是小荒村了,要不我們先到那裏將就一晩吧!”
馬驚虎點點頭道:“行,那走吧!”
一行四人再度策馬趕路,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小荒村!
當初和侯悔一同護送耶律明空迴小荒村見到癡虎的情景仍曆曆在目,隻是如今第二次來,身邊不但沒有了侯悔,很多事也物是人非了!
馬小刀剛翻身下馬,一條黑影瞬間從村子裏竄出撲向馬小刀幾人!
“黑柴?”馬小刀一把抱住了那條黑犬,滿臉高興地道,“老天爺,癡虎前輩不是都進關了嗎,怎麼把你留在這了?”
黑柴在馬小刀懷中掙紮著,舌頭甩得老長,還帶著口水,差點沒甩到馬小刀那雪白的皮裘披風上!
“這小荒村都荒廢成什麼樣子了,小黑柴,這些日子你到底是吃什麼才活到現在的?”馬小刀從懷裏掏出一包肉幹,那原本是留來招待海冬青玉爪小白的,從裏麵挑了四五片放在手心伸到了黑柴麵前!
黑柴嗚嗚叫著,很快咬了一塊肉幹跑開了兩丈,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馬小刀眼中滿是憐憫之意,看著黑柴狼吞虎咽的模樣,低聲喃喃道:“可憐的娃,是想起你主人了麼?”
馬驚虎沒好氣地道:“行了小刀子,別再逗狗了,給我們指條明路吧,住哪家?”
“我怎麼知道?”馬小刀撓了撓頭,“上次送完人就急匆匆走了,也沒留意哪家能住人啊!”
黑柴嗚嗚叫了幾聲,吃完那幾塊肉幹後,突然調轉腦袋往村子後麵跑了迴去!
馬驚虎愣了愣:“這黑犬是怎麼迴事?”
馬小刀心中一動抬腳追了上去:“跟著它!”
四人牽著馬追進了村子,沒多久就看見黑柴蹲在一間房門半掩的泥屋門前不停地吐著舌頭,木門下方有一個小洞,它撅起屁股就鑽了進去!
馬小刀等了半晌,見黑柴還是沒有出來,便直接上前拍門道:“有人嗎?”
荒廢的村子,有人才奇怪!
馬小刀也不客氣,腰間殺鹿寶刀錚的一聲出鞘,門栓上的銅鎖瞬間一分為二!
屋裏不大,長寬不過都是三丈多的樣子,但容納夜幽四人足足有餘,靠門口的地方有個火坑,裏麵隻剩下了熄滅許久的灰燼!
黑柴趴在牆角一個草窩裏,抬頭對著馬小刀汪汪叫了兩聲!
馬小刀笑了笑:“知道這是你家,我們隻借住一宿!”
其餘三人把馬匹在屋前拴好後,也陸續走進了屋裏!
“今晚別生火了,大家將就吃些幹糧吧!”馬驚虎盤腿在牆角坐下,把銅棍靠在身邊牆上,取下身後的包袱打開,開始給大夥分餅!
“前半夜我來值守!”厲弦接過一塊餅咬在嘴裏,手提大弓準備出去。
“等一下,幹吃餅不怕噎死!”馬驚虎瞪嗔罵了厲弦一句,把一個水囊扔給了他。
厲弦伸手接住,嗬嗬笑著走了出去。
“老姐,你們發展得是不是太快了!”馬小刀盤腿坐在馬驚虎身旁,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順便問一句,我是不是該改口叫姐夫了!”
馬驚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有你和老大快?”
“行,當我什麼也沒說!”馬小刀臉一紅,連忙擺手道,“我有些累了,先瞇一下!”
馬驚虎扔過來一塊餅:“吃飽了再睡!”
馬小刀手都不動,直接甩頭用嘴咬住,還衝著馬驚虎汪汪叫了兩聲!
一旁的黑柴不幹了,在草窩裏站了起來,對著馬小刀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低沉咆哮聲!
馬驚虎哈哈大笑!
旁邊的牛大寶也是嘿嘿笑個不停,笑完直接躺倒在地睡覺!
馬驚虎扭頭一看,發現馬小刀也背靠土牆睡著了,嘴裏還咬著半塊餅,她眼睛一紅,趴過去輕輕把餅取了下來,塞到自己口中起身往門外走去!
泥屋外麵,大雪停歇!
厲弦正坐在屋頂上吃餅,看見馬驚虎出屋後朝她輕輕吹了一聲口哨!
馬驚虎抬頭瞪著他道:“你怎麼又爬屋頂上了!”
厲弦嗬嗬笑道:“屋頂風景更好啊!”
“拉我一把!”馬驚虎在門前急奔幾步向上躍起,被厲弦伸手一把拉上了屋頂,兩人並肩而坐,默默看著夜裏蒼茫的雪景,也別有一番情趣!
“水給我,有點噎著了!”馬驚虎連問帶搶拿走了厲弦手中的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悠著點!”厲弦拿手輕輕掃著她的背,語氣中滿是寵溺!
馬驚虎問道:“在東荒有遇到好看的姑娘嗎?”
厲弦身軀瞬間繃直,連忙迴答道:“沒有,一個都沒有,都是糙老爺們,十天半月不洗澡的那種!”
馬驚虎瞪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厲弦舉起三個手指:“真的沒有!”
馬驚虎哼了一聲道:“我又沒說什麼,你那麼緊張幹嘛?”
厲弦伸手擦了擦額頭。
“劍學得怎麼樣了?”馬驚虎問道。
厲弦拍了拍腰間的繞指柔,有些得意地道:“方前輩連飄零劍法都教給了我,剩下的就隻是多練習了!”
馬驚虎突然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厲弦的身軀再度繃緊,訕訕道:“母老虎,有外人呢?”
馬驚虎動也不動道:“有個鬼!”
厲弦強詞奪理道:“真的,說不定周圍就潛伏著幾十個斥候同僚看著!”
馬驚虎霸道蠻橫地道:“管他是誰,愛看就看!”
厲弦無奈,低聲喃喃道:“馬小刀,快起來叫姐夫了!”
馬驚虎靠在他肩膀上沒有睜眼,隻是嘴角悄悄翹了起來!
厲弦把她身上的披風掖得更緊了些!
中途牛大寶出來想要和厲弦換崗,被厲弦頻頻揮手趕迴了屋裏!
兩人這一坐就是一整晩,一直到東方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