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弦盤腿坐在北府玄駒的車廂頂上,安靜地數(shù)著何冬等人幫忙撿迴來的鐵珠子!
公孫朵朵策馬守在馬車後麵,身後背著五個滿滿當當?shù)募遥?br />
趙柔柔坐在車駕上閉目養(yǎng)神!
付輕輕和何冬繼續(xù)在屍山血海中搜刮了許久,最後用天衛(wèi)營的一大塊旌旗兜著一堆碎銀子樂嗬嗬地抬了迴來:“伍長快看,差不多有一千兩呢!”
公孫朵朵坐在馬上哼哼道:“你們倆出息了啊,連死人的錢財都不放過!”
“不撿白不撿嘛!”何冬樂嗬嗬地道,“不曾想這三百天衛(wèi)營戰(zhàn)力不怎麼樣,身上的銀子倒是不少,裏麵還是好些金子呢!”
付輕輕直接用旌旗包裹了那堆金銀塞到何冬懷裏:“給,冬瓜,你來把銀子收到車廂裏麵去!”
“好嘞!”何冬抱起來爬進了馬車。
“伍長,有人來了!”馬背上的公孫朵朵抬頭往西方看去,反手從身後取下了大弓!
厲弦把裝著鐵珠的皮囊掛迴腰間,在車廂頂上站了起來,伸出右手遮在額頭上極目遠眺!
百丈外的驛道上,一輔輛馬車得兒得兒向著天壽山腳下行駛而來!
“不會又是敵人吧?”何冬鑽出車廂,站在趙柔柔身後皺起了眉頭,拍著手上的塵土問道。
厲弦淡淡地道:“看定些再說!”
很快,馬車便來到了眾人跟前,趕車的是一個灰袍老者,“籲”的一聲叫停了馬車!
車簾掀開,身穿白袍兩鬢斑白的儒雅男子施施然下了馬車!
身後背著一雙彎刀的付輕輕擋上前去,雙手握住了身後的刀柄,冷冷問道:“什麼人?”
厲弦從車廂頂上躍了下來,伸手拉住了付輕輕,上前默默打量了來人一會,神色微微一變,趕緊躬身揖禮道:“見過大先生!”
其他幾人紛紛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來人正是天夷城掃雪齋背後真正的主人諸葛神策,也是天奉王朝的第一智囊大先生!
“你認得我?”大先生淡淡地道,“你和我似乎並沒有見過麵!”
“刀官從掃雪齋迴來後,曾跟晚輩說起過大先生!”厲弦恭敬地,“放眼天夷城,能有這般出塵氣質的,恐怕就隻有大先生一人了!”
“嗬嗬嗬,你家刀官那張嘴啊!”大先生滿臉笑意,打量了厲弦一會,點頭道,“我也知道你,你是斥候追風小隊的伍長破風!”
厲弦連忙應道:“正是晚輩!”
“你們這是……”大先生掃了周圍遍地的屍骸一眼,又迴頭看著幾人。
厲弦如實迴答道:“刀官和老大他們已經攻上了扶搖宮,我們對付完山腳的天衛(wèi)營,留下來值守!”
“不用值守,除了皇宮,天夷城的其它地方已盡在掌握,不會再有人前來支援西門玉韻了!”大先生率先抬腳往山上走去,“走吧,你們都隨我一起上山!”
“馬小刀夫婦二人與那扶搖子的這一戰(zhàn)可不得了,值得你們好好觀摩一番,比你們自己經曆十場大戰(zhàn)更有裨益!”
“這次要是錯過了,你們可是虧大發(fā)了!”
“是,大先生!”厲弦眼中一亮,對著其餘幾人打了個眼色,大步跟了過去。
趙柔柔站在車駕上問道:“破風伍長,北府玄駒怎麼辦?”
大先生在前麵走著,頭也不迴替厲弦迴答道:“無妨的,忠伯會留在山腳,他會一並替你們看著馬車!”
趙柔柔扭頭看了那灰袍老者一眼,後者點了點頭,趙柔柔神色一喜,下了馬車對著諸葛忠揖了一禮:“多謝前輩!”
“姑娘不必客氣,請上山吧!”諸葛忠淡淡地道。
趙柔柔點了點頭,轉身追上山去。
此刻,在扶搖宮第一進的清風殿外。
部日固德,遊獵獵,黑老六,段始一起聯(lián)手,把周圍殘餘的天衛(wèi)營兵士和扶搖宮的一眾道士殺得七零八落!
四人滿身浴血,但都是敵人的鮮血!
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清風殿中走了出來,把手中一個圓乎乎的東西隨手扔在了地上!
那東西骨碌碌滾出兩三丈才停住,正是天衛(wèi)營統(tǒng)帥陳冊的首級,臉上神情驚怖死不瞑目!
剩下為數(shù)不多還在垂死掙紮的天衛(wèi)營兵士見到自己統(tǒng)帥的首級後,鬥誌頓時崩塌,開始往四周逃竄!
另一邊,身穿一襲白衣的陸零手持長槍流光,正與皇甫鬆、佟霸兩個老宦官鬥得激烈!
任憑佟霸的一雙奪命爪如何狠辣,皇甫鬆的軟劍蟲吻招式如何刁鑽,卻偏偏無法攻入陸零身軀半丈之內!
那一柄雪白的長槍流光,已與陸零人槍合一,幻化出道道槍影,不但封死了皇甫鬆與佟霸的所有攻勢,還能遊刃有餘攻得兩個老宦官手忙腳亂!
兩個老宦官越戰(zhàn)越是心驚,卻已是騎虎難下!
“嗤嗤!”
兩隻套著奪命爪的斷掌突然濺血飛向半空,隨後響起了佟霸的一聲慘叫!
佟霸神色驚惶蒼白,舉著一雙鮮血噴湧的斷臂踉蹌後退!
“老佟!”皇甫鬆臉色大變,身軀一晃便想過去救人!
雪白身影行雲流水幻化出一溜殘影瞬間追至佟霸身前,槍尖“噗”的一聲準確無誤捅入了佟霸的腦膛!
隨後陸零抽槍轉身,招式沒有任何的拖滯,槍尖在自己嬌軀周圍劃出一溜光芒,無聲無息刺穿了皇甫鬆的右邊肩膀!
“哐當”一聲,軟劍蟲吻脫手墜地!
皇甫鬆身軀一軟跪倒在地,身上衣物很快就被傷口湧出的鮮血染紅了大半!
陸零抽迴長槍,輕輕一抖震落了槍尖的血跡!
皇甫鬆晃了兩晃,咬牙死死穩(wěn)住身軀不肯倒地,咧嘴湧出一大口鮮血,獰笑道:“好一個……巔峰境界……的小宗師……”
“我不殺你,你走吧!”陸零持槍俏然而立,淡淡道,“以後謹慎做人!”
“不殺我?”皇甫鬆愣了一下,問道,“你殺了佟霸,為何不把我一起殺了?”
陸零輕聲道:“我覺得你與他不同,罪不至死,所以放你一馬!”
“不過,如果你非要尋死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讓傷口一直流血,很快就能血盡而亡!”
“生還是死,你自己決定!”
皇甫鬆沉聲問道:“我還是不懂,小姑娘你這是鬧哪樣?”
陸零左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我以前造的殺孽不少,現(xiàn)在就想著積些陰德!”
“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皇甫鬆沉思了一會,踉踉蹌蹌站了起來,連掉在地上的軟劍也不撿了,左手緊緊捂著傷口,蹣跚著向門口走去!
此時大先生與厲弦等人剛好從大門進來,扭頭四顧了一會,已經大致看明白了周圍的形勢!
“老大,他……”厲弦看著皇甫鬆與自己擦身而過,有些不解地道。
“讓他走,我答應了放他一馬!”
“是,老大!”厲弦沒有再說什麼,冷眼目送皇甫鬆走出了扶搖宮!
陸零扭頭與大先生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一下頭:“大先生好!”
“陸姑娘好!”大先生問道,“刀官何在?”
“在上麵!”陸零轉身抬頭看向扶搖宮上方的白玉臺,“大先生稍候,容我先去助我夫君對付扶搖子!”
大先生點頭道:“好,陸姑娘小心!”
“破風,你們陪著大先生上無極殿,我先行一步!”陸零把手中長槍扔給了牛大寶,轉身掠向白玉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