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聖恩醫院。


    “鄧菲先生，你還好嗎？”


    盧克眼見這樣，也不好甩臉就走，隻能笑著問好。


    消防站都是紮根社區的。


    社區民眾對盧克他們的觀感對於消防站也是有影響的。


    能交好最好交好。


    而且盧克看得出來這個鄧菲一家還挺有趣的。


    “他好的很！”


    菲爾的妻子克萊爾·鄧菲咬牙切齒的假笑。


    “幸虧有你。”


    菲爾坐在輪椅上的身子不自覺的前傾，一語雙關的笑道：“你救了我，還和我兒子名字一樣，如今我們又在這裏相遇，真是有緣啊。”


    “閉嘴，我們兩清了。”


    克萊爾瞄了盧克一眼，在盧克看過來時直接移開目光，俯身在老公耳邊說了一句，推著輪椅低著頭就往外走，根本不敢看盧克。


    “再見。”


    菲爾得意的一笑，朝著盧克搖搖手。


    逗弄四個肉彈的這個炸彈，在他付出提前兌換克萊爾之前把柄，以及不再拿盧克的名字來調笑妻子的代價，總算是拆除了。


    安全後的他，看盧克的心態立刻就迴到了昨晚擔架上那個被自家黑心小棉襖無視哀嚎的老父親了。


    長得這麼帥，真討厭！


    “你是消防員？”


    四個肉彈立刻圍了上來。


    盧克好不容易脫身，迴到了急診室，詢問了一下護士，知道神槍手赫爾曼的手術依舊沒有結束，就迴到了眾人所在的等候區。


    “你和這裏的人很熟？”


    副隊長凱西開口問道。


    “嗯。”


    盧克點頭：“自從知道消防員要學EMS急救，我就找機會來這裏的急診跟著學點，已經快兩年了。”


    “holy shit！”


    寸頭喬爆了粗口。


    “我輸得不冤。”


    小胡子奧蒂斯也目瞪口呆：“你這是對消防員到底有多熱愛啊！”


    大隊長博登滿眼欣賞。


    “那你和急診室主任的關係？”


    副隊長凱西追問道。


    “主任比較嚴厲。”


    盧克斟酌道：“我之前一直跟著格林醫生學習。”


    “該死的。”


    蕾絲急救美女夏伊罵了一句：“這如果還在湖濱醫院就好了，哪有這麼麻煩的事情！”


    “沒關係的。”


    另外一個女性急救員，拉丁裔的道森勉強笑了笑：“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都怪這該死的醫院急診創傷科排名！”


    老頭穆奇幽幽道：“聖恩醫院這些年排名不斷上漲，今年一舉超越湖濱醫院，成為全米教學醫院前五，紐約教學醫院第一，急救創傷科第一的醫院。


    一旦遇到需要急救的創傷科病人，都被優先派送到了這邊。


    搞得我們一下子措手不及。”


    說道這裏，他對著道森安慰道：“不過不用擔心，以我的經驗來看，不會有事的，相信你的工會代表。”


    Emmm。


    沒錯。


    老頭穆奇之所以年齡這麼大還沒有退休，體能等綜合狀態根本不符合消防員的要求，還能繼續工作。


    除了副隊長凱西他們不斷給他打掩護，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是工會中人，而且還是非常有影響力的老人。


    沒有特殊情況，沒人會為難這樣的他。


    “發生了什麼？”


    盧克出聲詢問道：“或許我可以去和格林醫生那邊說說。”


    這種時候，該出聲的還是要出聲的。


    不然多半會被人當成不夠團結。


    問一下又沒什麼，後續完全可以視情況再說。


    “對，格林醫生是這裏急診主任的左膀右臂，他能說的上話的。”


    夏伊點頭：“事情是這樣的……”


    盧克聽完，心中暗叫麻煩。


    原來在他來51號消防站之前的一個班次，夏伊和道森組成的51號消防站急救隊救了一個孩子，在送來醫院的途中，心髒停博。


    道森判斷孩子心髒附近有淤血，必須立刻清理。


    開車的夏伊則建議按照標準流程，送去醫院，隻有1分半鍾就能到，而且她們也沒有這個權限在急救車做這個。


    道森是救護車的負責人，所以最後停車插管，隻是還沒有抽出瘀血，就已經先戳到了心髒。


    事後雖然搶救了迴來，但急診室主任認為道森不該那麼做，屬於危險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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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件事很可能會立案，對道森的職業生涯造成致命打擊。


    盧克現在也明白了昨晚神槍手赫爾曼高壓氣胸需要插管，道森為什麼遲疑先環視了眾人一圈得到鼓勵後才進行了插管。


    這是有心理陰影了。


    “我去問問格林醫生。”


    盧克雖然不想插手這檔子事，因為以他的眼光來看，道森這操作的確有問題，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雖然夏伊才是有氣質的美女，道森屬於先天壯並且板實不起眼的拉丁裔女人。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道森在消防站裏的人氣竟然超過夏伊。


    副隊長凱西對她好像也是力挺的樣子。


    沒辦法，他也隻能起身去問問了。


    “格林醫生……”


    盧克找到格林醫生，悄悄諮詢了一下更加專業可靠的意見。


    “這事啊。”


    格林醫生摘下眼鏡，一邊擦一邊搖頭：“主任的判斷是準確的，這位叫道森的急救員不該擅自在救護車上就抽淤血，特別離醫院隻有1分半鍾的路程，完全來得及。


    我聽說她也不是新手急救員，已經幹了六年，不該和那群菜鳥一樣整天隻想著出風頭證明自己啊。


    最關鍵的是六年的急救員，如果真有心學習上進，然後自覺有信心救人，也不該犯了戳破小女孩心髒這種低級錯誤啊。


    我實在搞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或許她覺得那是她的時刻吧。”


    盧克苦笑。


    “抱歉了，主任很嚴厲，這種事情沒的說。”


    格林醫生戴上眼鏡，拍了拍盧克的肩膀：“他隻是做了一個醫生該做的，給出了最專業的評估結論罷了。


    而且他經常說，不想變成第二個湖濱醫院，就必須全力以赴將醫護人員的專業技術做到最好。”


    “理解。”


    盧克點頭。


    最了解自己的始終是自己的對手。


    湖濱醫院之所以排名不斷下降，急救創傷科的排名更是被聖恩醫院反超，多半因為這類托人情走關係的事情多了，而忽視了專業技術的打磨。


    而反過來一想，道森應該的確錯了，各種意義上的。


    他也萬萬沒有想到，提醒了梅雷迪斯·格蕾剪掉長指甲，沒有聽到她用長指甲戳破病人的心髒，反而先在消防站這邊見證了心髒被戳破的醫療事故。


    真是夠魔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