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不想在隊伍裏掉隊,也不想放棄拳擊場上的夢想。那些成千上萬觀眾的吶喊,那些掌聲和燈光,他已經離不開這些了。
第二天一早,他再次踏入籃球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顯得一切都那麼寧靜。但蘇盤的內心卻無法平靜。他感到自己的狀態越來越難以控製,無論是在籃球場上還是拳擊臺上,他都像是在勉強支撐。訓練的高強度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老陳的眉頭越皺越緊。
“蘇盤!”老陳一聲大喝將他拉迴現實,“你的速度怎麼迴事?這不是你的水準!”
“抱歉,教練。”蘇盤低下頭,手指攥緊了球。他知道自己的表現不夠好,但卻無法解釋內心的疲憊。他覺得自己像是一臺不斷運轉的機器,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過來。”老陳指了指場邊,“我問你,你是不是還在搞拳擊?”
蘇盤的心猛地一沉,但他努力裝作鎮定:“嗯,最近在練。”
“我不是告訴過你,專注籃球嗎?”老陳的語氣低沉,隱約帶著憤怒,“你現在兩頭兼顧,能做好哪一頭?”
“我可以做到。”蘇盤抬起頭,聲音平靜,卻夾雜著一絲倔強。
老陳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最終歎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從哪裏來的自信,但別忘了,你是籃球隊的一員。如果你在比賽中拖後腿,我們誰都幫不了你。”
這番話像一記重拳擊中了蘇盤的心。他感到喉嚨發緊,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是默默地轉身走迴球場,繼續訓練。
訓練結束後,老賈打來電話。
“臭小子,聽說你今天狀態不行啊。”老賈的語氣中帶著調侃,“籃球那邊是不是又給你壓力了?”
蘇盤苦笑了一聲:“是啊,教練讓我專注籃球。”
“那你怎麼想?”老賈問。
“我不知道。”蘇盤揉了揉太陽穴,聲音透著疲憊,“老賈,你覺得人能同時做到兩件事嗎?”
老賈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能不能做到,得看你自己有多狠。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拳擊不是兒戲,你要是真想在這裏幹出點名堂,就得全力以赴。”
掛斷電話後,蘇盤感到更迷茫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兩位教練的麵孔,仿佛在他耳邊拉扯著,爭論不休。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這種生活是否有盡頭。
晚上,他獨自來到公園,坐在長椅上仰望星空。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感到一絲安寧。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整理自己的思緒。籃球和拳擊,哪一條才是他的歸宿?還是,他其實早已迷失在這兩者之間?
一陣涼風吹過,他起身走向公園旁的籃球場。場地上有幾個年輕人在打球,他們的歡笑聲傳入蘇盤的耳中,讓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拾起一顆滾到腳邊的籃球,隨手投向籃筐,籃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入網。
其中一個年輕人喊道:“哥們兒,打兩把?”
蘇盤笑了笑,點點頭。他加入了他們的遊戲,重新感受到籃球帶來的單純快樂。在這個沒有教練、沒有比賽壓力的場地上,他仿佛找迴了自己最初的熱愛。
然而,迴到家後,他的身體卻傳來陣陣警告。膝蓋的隱痛變得更加明顯,他坐在床邊,伸手按住膝蓋,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
但他害怕選擇。籃球和拳擊,任何一項的放棄都像是剝離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無法接受,也不願麵對。於是,他選擇繼續拖延,把所有的痛苦和矛盾埋在心底。
時間像沙子一樣從指縫中流逝,蘇盤的生活依舊在籃球和拳擊之間搖擺。他贏得了一些比賽,輸了幾場,但每一次勝利都無法讓他感到完全的滿足,每一次失敗又讓他倍感失落。他就像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明明前方有綠洲,卻總覺得那是海市蜃樓。
一天夜裏,他獨自來到拳館,打開燈光,站在拳擊臺中央。他盯著臺下空曠的場地,內心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舉起拳頭,對著空氣揮舞了幾次,唿吸逐漸急促。
“我到底想要什麼?”他低聲自問。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太久,但他始終找不到答案。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重的靜默,隻有他急促的唿吸聲在迴蕩。蘇盤停下動作,雙手扶著膝蓋,低下頭。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仿佛身體和靈魂都被掏空了。
然而,盡管疲憊,他的心中依然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是一種渴望,一種對勝利、對突破自我的渴望。他知道,這團火焰是支撐他走到今天的力量,也是他唯一的信念。
“我不會停下來。”他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他深知,自己所走的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他已經沒有迴頭的餘地。
他戴上拳套,走到沙袋前,再次開始了訓練。沙袋被他的拳頭擊打得搖晃不止,空氣中迴蕩著“砰砰”的聲響,仿佛是一首不屈的戰歌。
他的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蘇盤的拳頭一下一下擊打著沙袋,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他的唿吸越來越急促,動作也逐漸加快。他仿佛不是在擊打沙袋,而是在和內心的矛盾搏鬥。每一次拳頭的揮動,似乎都在問自己一個問題:我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停下來,靠在拳臺的圍繩上,大口喘氣,手指無意識地攥緊又鬆開。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籃球場上觀眾的歡唿聲,那是一種完全不同於拳擊賽場的感受。兩者之間並無優劣之分,但他知道,內心的掙紮不是單純的職業選擇,而是對他全部人生意義的追問。
拳館的門忽然被推開,老賈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正在喘息的蘇盤,皺了皺眉頭:“你這是練到半夜,還是和沙袋生氣了?”
蘇盤抬起頭,苦笑著搖了搖頭:“隻是想再練練,睡不著。”
老賈歎了口氣,走到他麵前:“小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最近的狀態不對。跟我說說,怎麼迴事?”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亂。”蘇盤猶豫了一下,但終究沒說出口。他不想把自己的迷茫告訴任何人,那隻會讓他看起來更脆弱。
“亂?亂就打沙袋?”老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訴你,沙袋不是解藥,你心裏有事就得解決,不然就算天天練到天亮也沒用。”
蘇盤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頭看向老賈:“教練,你說,一個人是不是一定要選一個方向?如果我真的不想放棄呢?”
老賈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聽著,人生沒有什麼‘一定要’。你想要兩樣都抓住,那就試試看。但問題是,你知道自己的身體能撐多久嗎?”
蘇盤的眉頭微微皺起。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這段時間的過度訓練讓他感到每一塊肌肉都在抗議,而膝蓋的傷痛更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隱患。可他無法停下來,停下來就意味著放棄,而他從來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老賈歎了口氣,看著蘇盤滿是汗水的臉:“這樣吧,過兩天我給你安排一個特別的對手,讓你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特別的對手?”蘇盤疑惑地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賈轉身離開,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別總是困在自己腦子裏,有時候打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比你想破頭有用多了。”
蘇盤目送老賈離開,拳館重新歸於寂靜。他重新戴上拳套,繼續練習出拳,但心裏卻開始猜測,那個“特別的對手”會是誰。是他以前的老對手,還是某個更強的挑戰者?
兩天後,他如約來到拳館。一進門,他就看見一個陌生的高大男人站在拳臺上,對方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小覷的銳氣。老賈站在一旁,笑著對蘇盤招手:“來,認識一下,這位是劉巖,曾經在省級拳擊比賽中拿過冠軍,今天他會陪你練練。”
蘇盤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老賈竟然請來這樣一位高手。他握緊拳套,眼神中閃過一抹戰意:“好,那就請前輩多指教了。”
劉巖微微一笑,走下拳臺,伸出拳套和蘇盤碰了一下:“年輕人,我會盡量讓你學到點東西的。”
這場訓練賽很快開始,蘇盤發現對手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壓迫感。無論是步伐還是出拳,劉巖都表現出非凡的經驗和冷靜,完全不像那些年輕氣盛的選手。而他自己,則顯得有些急躁。他的拳頭幾次打空,對方總是輕鬆地閃避開,甚至還能抓住機會反擊。
“冷靜,冷靜……”
蘇盤在心裏對自己說。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放慢節奏,尋找突破口。果然,在第三迴合時,他抓住了劉巖一個步伐失誤的瞬間,一記右勾拳準確地擊中了對方的下巴。這是整場訓練賽中他最精彩的一擊,甚至連老賈都拍了拍手:“不錯,知道抓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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