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下意識的擰著眉頭。
他是跟著原主母親到陳家的,早年在戰(zhàn)場之上也是一員猛將,可對於陳家曆代並不了解。
陳堯歎息道:“這將近四十年來,單單大夏內(nèi)部大規(guī)模叛亂就有三次,對外戰(zhàn)爭不算邊境騷擾,單單大規(guī)模戰(zhàn)役便有7次之多!”
“你認為什麼樣的國力才能支撐起這樣的戰(zhàn)爭,叛亂?”
“少爺您是說,咱大夏的國力已近枯竭?”
“嗬!”
陳堯笑道:“若非有陳家、楚家還有沐家三大將門,恐這大夏境內(nèi),到處狼煙四起!”
“哥,真的會如此嗎?”
剛走進屋子裏,聽到陳堯二人聊起,陳知魚便開口問道。
陳堯點點頭,道:“我近來翻閱了這幾十年的戰(zhàn)例,若是當今皇帝陛下有不可言之事,恐國生禍亂!”
老黃聽了,眉頭一皺:“當今年歲已高,恐怕……”
“可皇帝陛下不是準備過繼宗室繼任大統(tǒng)嗎?若是國有儲君,應(yīng)當不會走到那一步吧?”陳知魚好奇的問道。
陳堯聽了頓時一笑:“嗬嗬,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
老黃和小丫頭一頭霧水,就連站在一側(cè)伺候的山竹和青檸也一臉不解。
陳堯看了看幾人,笑道“也罷,今天我便和你們說道說道!”
這些人裏頭,要麼是自己妹妹,要麼是信得過的下人,
自家妹妹聰慧,隻是見識不夠,有些事看不懂罷了!
至於老黃幾人,說是下人……可好歹一個宗師兩個九品,隻是原主不通武藝,他們也從未在原主麵前展示過身手,所以不得而知。
他們其實就是原主老媽留給原主的心腹,是幫著陳堯日後執(zhí)掌侯府的班底。
隻不過不被陳知寧和陳知雪所喜,被發(fā)配到了竹園。若非老黃等人被發(fā)配,原主也不會那麼淒慘。
老黃自是不用說,宗師修為,看著一臉和氣,實際是上過戰(zhàn)場的猛人。
山竹穩(wěn)重內(nèi)秀,處事周全。青檸清冷,心明眼亮。
這些都是陳堯這兩個多月裏發(fā)現(xiàn)的。
如今他既然開始牽涉到局勢之中,有些事不妨和他們說一說,也避免日後出了岔子!
“陛下沒有子嗣,要從宗室過繼,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可他為何一選就選上四個?”
“四個?不是三個嘛?”
“嗬嗬!”
陳堯搓了搓妹妹腦袋:“你忘記趙睿了?”
“趙睿?他怎麼也在其中?”
“開始或許不在,可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了!”
陳堯笑道:“要說這皇權(quán)交接,最穩(wěn)妥的辦法,皇帝直接指定過繼的宗室子加封儲君即可!”
“不錯!”
老黃點頭道:“可皇帝陛下一下子選了四個人,這並不符合常理!”
“那為何如此?”
陳知魚化作好奇寶寶!
原本她對這些事根本不關(guān)心,可經(jīng)過陳知寧這一來,她隱隱覺得,自家哥哥有些事是避不開的!
能了解多一些,總歸是有好處。
陳堯笑道:“你們聽過苗疆養(yǎng)蠱之說嗎?”
眾人點頭或搖頭,陳堯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我猜想著皇帝陛下應(yīng)該也能感覺到這種大夏將傾的危機!”
“於是乎產(chǎn)生了一種養(yǎng)蠱的心態(tài)!
“養(yǎng)蠱?”
老黃震驚道:“皇帝陛下這是準備擇賢?”
“不錯!”
陳堯凝重道:“他給吳、楚、蜀三家同等機會,一來消耗藩王的實力,二來遴選出一個最優(yōu)秀的繼承人,去改變大夏現(xiàn)狀。”
“哥,那趙睿呢?”
“趙睿是後來出現(xiàn),應(yīng)當是在皇帝陛下的補救計劃之中!”
“補救計劃?”
所有人若有所思!
陳堯繼續(xù)道:“三王子嗣擇一過繼,然三王之中不管誰上位,另外兩家勢必沒有活路,皇帝此舉,實則是削藩!”
“削藩?”
陳知魚一愣,隨即若有所思道:“新君繼位,其他二王皆參與奪嫡,若是不削,恐生禍端!”
“不錯!”
陳堯遞過一個讚賞的目光,笑道:“在整個計劃中,三大將門……西涼有沐家,北邊有陳家,遼東有楚家!
“隻要三家遏製住北方異族,即便國內(nèi)因皇權(quán)交接生出亂子,卻也不會動搖國本!
陳知魚等人點點頭。
別看三王實力不錯,可若是以儲君之位做誘餌,三家很可能爭鋒相鬥。
屆時皇帝穩(wěn)坐釣魚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平定三藩。
“可惜!”
陳堯忽然歎息道:“可惜皇帝算來算去,卻算錯了陳家!”
“陳家?”
老黃和山竹三人有些傻眼,自己主家曆代忠烈,肯定是堅定的站在皇帝這邊的。
這少爺(公子)說陳家……這又是怎麼迴事?
倒是一直跟著陳堯的陳知魚,腦子裏忽然想到李長纓,她脫口而出道:“哥哥是說寧煊?”
“不錯!”
陳堯歎了口氣。
其他人也默然無語,若是換在之前陳堯這麼說,他們恐怕都不會相信,可現(xiàn)在……
經(jīng)過陳知寧姐妹一係列騷操作,他們對陳知寧已經(jīng)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陳堯默默道:“若說寧煊隻是求富貴,他若真和陳知寧結(jié)緣,日後封侯拜將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他……”
他沒有再說下去,畢竟寧煊謀害陳堯的事,所有人都知道。
“常人封侯拜將已是人臣之極限,他何必多此一舉,奪取整個西陵侯府的基業(yè)?”
“唯一的答案,便是他所圖甚大!”
所有人都難以置信了,陳知魚吶吶道:“哥,你說他想造反?”
其他人也看著陳堯,陳堯默默的點點頭。
陳知魚道:“可他憑什麼啊?”
“嗬!”
陳堯冷笑道:“若是我不在了,陳知寧手握西寧軍,他若娶了陳知寧,你覺得他憑什麼?”
“陳知寧手握兵權(quán),她嫁給三王勢力的任意一方,皇帝都不會同意,可缺乏根基的寧煊,卻並不會讓皇帝警惕!”
“這……”
一群人頓時冷汗直流。
若是真按照這個方向發(fā)展,這些還真有可能發(fā)生。
陳堯打開一張地圖:“寧煊娶陳知寧,他的態(tài)度等同於西寧軍的態(tài)度。”
“儲君之位未定,三王對他隻能百般討好,即便不能收為己用,恐怕也不敢輕易得罪!”
“奪嫡之爭勢必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屆時他若暗中經(jīng)略幽並二州!”
“一旦諸王亂起,他便可控製山海關(guān),遏製住楚家咽喉不讓其南下,繼而分兵西進控製關(guān)中,遏製沐家東出之路!
“屆時整個北方,隻需隨便找個師出有名的借口,借著陳家百年之威望,傳檄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