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摔傷,石頭砸傷,根本就是托詞,實際是讓人打傷的。
隻是眼下卻不是追究的時候。
他也隻是過客而已,對於此間事……他自己也未必能插上手,辰辰爹要是不醒過來,什麼猜測都隻能是猜測,而且……
他環視了周圍。
“不是說辰辰娘也在礦場勞作嗎?怎麼不見她迴來?”
總不能丈夫都快要死了,礦場裏的監工還不讓人會吧?
要真這樣,多少就有點扯淡了!
這辰辰他二叔和幾個桑葉村的人都一起迴來了,又豈有讓女人依舊勞作的道理?
陳堯這話一提醒,其他人也突然反應過來,辰辰拉著她二叔的手問到:“二叔,我娘呢?怎麼沒一起迴來?”
“這……”
辰辰二叔傻眼了。
之前光顧著自己大哥的傷勢,竟然沒發現自己大嫂沒跟著迴來,他仔細的迴想了一下,臉色忽然變得難看之極。
陳堯見狀不由的問道:“怎麼?是出了別的事兒?”
辰辰二叔搖了搖頭,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等今晨上工,並未見到過大嫂,後來大哥身負重傷,也就沒顧得上那麼多,我……”
“……”
好吧!
敢情是壓根就沒顧得上。
不過就這事兒,陳堯卻多少覺得有些蹊蹺。
既然辰辰爹受傷,她二叔他們知道,沒道理她娘不知道吧?
他默然的看了這丫頭一眼,這丫頭一雙大眼睛裏含著淚,卻根本不敢哭出聲,隻是緊緊的拽著他爹的衣袖。
似乎已然猜測到,她娘可能也遭遇不測。
好一會,辰辰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看向陳堯:“大叔……”
小奶音裏帶著一絲哭腔。
不消說,陳堯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他揉了揉這丫頭的腦袋,說道:“等你爹醒了,再去找你娘,好嗎?”
“嗯!”
辰辰點了點頭。
陳堯見狀,心下微微歎息。
他有預感,估計辰辰娘這會,隻怕是不在了!
……
忙活了兩個時辰,辰辰二叔他們總算將藥弄好了。
好在這些草藥都是一些平常藥,並不難尋,給辰辰爹灌下藥之後,陳堯朝辰辰爹體內注入一股真氣。
沒多久,辰辰爹幽幽轉醒。
他剛睜開眼,就看到自家閨女正在一邊抹著眼淚珠子。
“丫頭,爹這是……”
“爹,你醒啦!”辰辰連忙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帶著哭腔說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爹你了!”
“咳咳!”
辰辰爹咳嗽了兩聲,然後看向一邊的陳堯:“這位是?”
“爹,這是大叔!大叔可是高人……是我和大頭他們在山上遇到的,大叔不僅救了我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丫頭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們和陳堯相遇那會的事兒,陳堯拍了拍她腦袋,示意她一個勁嘚嘚。
辰辰爹看向陳堯,有些氣短的說道:“小人葉修,感激大人救命之恩!”
陳堯隻是淡淡的搖搖頭,說道:“我也隻是順手為之,不過小事一樁罷了!”
辰辰倒是又誇起陳堯來了,她說:“爹,大叔可厲害了,你那麼重的傷,大叔就是在你身上拍了幾下就好了!”
陳堯:“……”
忽然覺得,這丫頭還是蠻喜歡秀的。
知道父女倆有話要說,他也沒興趣打擾人父女倆聊天,便走出院裏隨便找了個地兒坐著。
屋裏麵,父女倆聊了好一會,辰辰忽然問道:“爹,我娘呢?她怎麼還沒迴來?”
“丫頭……”
葉修忽然悲嗆的喊了一聲,隨即哭著說道:“爹沒照顧好你娘,她人沒了……”
“???”
辰辰當即一懵。
娘沒了?怎麼會呢?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陳堯一雙眼睛也看向屋子裏。
雖然辰辰娘出事兒是肯定的,不過聽到人沒了,他還是幽幽一歎,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隻怕要傷心了。
果然……
屋子裏忽然傳出這丫頭的哭聲,還是很大聲那種,其中還夾雜著葉修那低沉的哭聲。
陳堯搖了搖頭,這丫頭一家屬實有些可憐。
自己爹被人打成重傷不敢說,就連自己婆娘怎麼死的都還得隱瞞,要說這裏頭沒有點貓膩,他怎麼都不信。
這便是這個世界……最底層人的悲哀嗎?
武者,武者……
他想到在山上那會,這丫頭和他說,隻有武者才是這個世界的人上人。
他當時想著吧……即便是當初的大夏,那些個有修為在身的武者,確實比之普通老百姓的地位高那麼一些,甚至大宗師就能左右某些局勢。
不過總的來說,若是武者犯了案,官府同樣會管一管,雖然有些不盡人如意,可總歸是更有些人權的意思。
可這個世界呢?
一個武道門派就能隨意欺壓百姓,甚至隨意打殺,根本就不用擔負任何罪責,這種視人民如草芥的世界,完完全全就是野獸法則。
這也難怪當初自己那一世界,第二次天門打開,直接導致整個天下血流成河。
估計就是這種野獸法則的存在吧!
……
陳堯在外坐了好一會,忽然瞧見辰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走出來。
剛到陳堯跟前,忽的‘撲通’就跪在地上:“大叔!你能幫我娘報仇嗎?”
“報仇?”
陳堯眼睛一瞇,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娘不是失足掉落山崖的嗎?你找誰報仇?”
剛才辰辰爹和她說的內容,他都聽的一清二楚,她爹明明告訴她,她娘是掉入山崖下摔死的,可她這會卻跑出來說要報仇。
不由的讓陳堯心下更加確定,這丫頭雖然還小,可卻有種神秘的感應能力。
竟然連她娘死的蹊蹺之事,都能感知的到。
果然,她說道:“我爹不肯說,肯定是怕了有些人,但是我不想娘死的不明不白!”
陳堯伸手扶起她,說道:“我方才已經答應過你,無論你娘是怎麼死的,都會陪你走一趟,你不必擔心我食言!”
辰辰搖了搖頭:“可我也沒有什麼可報答大叔的!”
“嗬嗬!”
報答……
陳堯無奈的笑了笑!
沒什麼可報答的,所以就跪了?
可你又怎知?這年頭從來就沒有人會將弱者的磕頭,當做是一種報答。
隻會讓人當做是可以肆意踐踏的人格和尊嚴……
他抓了抓丫頭頭上的小揪揪,說道:“要是幫了別人就索要別人報答,那還是高人嗎?”
“可……”
小丫頭遲疑了一會,忽然認真道:“大叔,要不我長大後嫁給你吧?”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