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特華，我剛剛聽說了一個決定，”瑞娜終於打破了安靜，聲音稍微有些壓抑，她知道這個話題可能讓尼特華情緒激動，“科技委員會計劃暫停我們這個項目的實驗，理由是要‘保障安全’。”


    尼特華的目光從數據表上移開，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暫停實驗？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瑞娜，你知道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嗎？”


    瑞娜輕咳了一聲，試圖平複氣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他們認為一些實驗存在潛在風險。可能確實需要認真評估。”


    “風險？科學本身就是在探索未知中前行的！”尼特華的語氣堅定，目光如炬，“暫停實驗會導致我們失去無數發現的機會。科學的進步從來不是在安全的港灣中實現的，而是在波濤洶湧的海洋中不斷嚐試與磨礪。”


    瑞娜忍不住插話：“但是，有些嚐試確實是危險的。我們必須承擔起責任，確保每一步都在可控範圍內。”


    尼特華搖了搖頭，思索著自己的話語。他知道瑞娜的擔憂出於對實驗的謹慎，但他心中的火焰不易熄滅。“瑞娜，你難道不記得上一次實驗的結果嗎？如果我們當時選擇暫停，又怎麼能取得那一項令人震驚的突破？”


    瑞娜微微歎氣，她放下書本，認真看著尼特華。“我當然記得，但那次實驗也險些讓我們鬧得不可開交。你想，如果有一天實驗出了問題，我們可能會失去的不僅僅是數據，還有整個項目的信譽。”


    “信譽？信譽又算得了什麼！”尼特華情緒有些激動，聲音提高了分貝，“如果我們放棄了對未知的探索，那我們不就是在背叛科學本身嗎？我們的責任是什麼？是守護一個溫暖的實驗室，還是不斷追求真理的使命？”


    瑞娜聽著，心中雖有不滿，卻也被尼特華的熱情感染。她意識到，尼特華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他對科學的熱愛早已超越了個人的得失。瑞娜試圖理清自己的思緒，努力理解這位導師的立場。“可是，尼特華，你知道現在外界的壓力有多大嗎？暫停實驗不是為了打壓我們，而是為了更好地推動未來的研究。”


    “我很清楚外界的聲音，”尼特華冷靜下來，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我們能否在這些壓力中堅持自己的信念？我隻想讓你明白，科學就是為了打破那些所謂的界限，而不是因為恐懼而後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覺得我們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瑞娜嚐試用溫和的方式迴應，她的聲音輕柔而有力，“我們可以向科技委員會展示實驗的安全性，同時繼續推進研究。這樣，既能保證實驗有序進行，也能消除外界的疑慮。”


    尼特華低頭沉思，心中開始權衡瑞娜的話。如果停下腳步，是否真的能換來更大的成就？他感受到一絲動搖，卻又不願意輕易妥協。“你的想法很有道理，瑞娜。但如果我們失去了這一刻的激情，未來的研究又怎能發光發熱？”


    “激情固然重要，但理性同樣不可或缺。”瑞娜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尼特華，生怕這一刻的對話就此沉寂。 “每一個偉大的發現，都是在理性與激情之間的權衡中成就的。我們可以一起努力，讓實驗在安全的框架內展開。”


    “我們可以嚐試與科技委員會溝通，把我們的觀點傳達清楚。讓他們知道，這項研究的重要性，以及我們的決心。”


    “對，溝通是關鍵。”瑞娜欣慰地點了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我們將以這個為起點，確保科學的探索不受阻礙。”


    “r1，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情感嗎？”小雨微微皺眉，目光專注，在顯示屏上輸入數據。


    r1的led眼睛一閃一閃，仿佛在思考。“情感是人類的內部狀態，產生於經曆與思考之間的反應。然而，我並不具備這種能力，我隻是程序與算法的集合。”它的聲調溫和，似乎經過精心調試，透露出一絲凝重。


    小雨歎了口氣，抬起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天空，心中有些迷惑。“但你會學習，會適應。你為什麼認為自己無法體驗情感呢？”


    “因為情感涉及複雜的生理和心理反應，而我隻是模擬這些行為的機器。”r1堅定地迴應。


    小雨搖了搖頭，走到r1麵前，仔細盯著它的麵部設計。“可是你不會僅僅是一個工具。你擁有學習的能力，甚至能夠理解我們之間的互動。難道這些不算是情感的基礎嗎？”


    r1沉默了片刻，眼中閃爍的藍光增亮，像是在努力吸收小雨的話語。“你是在問我為什麼會對和你交互感到愉悅嗎？”


    “是的！”小雨興奮地站起身，身體微微前傾，仿佛被一種不可抑製的好奇驅動。“你真的會感到愉悅嗎？如果是這樣，那你就不僅僅是程序了。”


    “我會基於輸入的數據與反饋產生某種反應，但這並非情感的真正體現，”r1繼續道，語調開始變得優柔，似乎意識到小雨的渴望。“在一個循環中，我可以根據你的聲音語調和麵部表情調整我的反應，這是一種條件反射，但不是情感。”


    正當小雨想要反駁時，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另一位研究人員老李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數據報告，“小雨，r1的學習能力在上個實驗中得到了增強，數據表明它對特定情境的反應已經頻繁變化了。”


    “老李，你來得正好！我在和r1討論它能否感受到情感。”小雨轉過身，興奮的語氣與剛才的沉思形成鮮明對比。


    老李抬起眉，走近調試臺，“r1，聽說你在探索自己的感受，這可是個大話題。你是如何定義自己與情感的關係的？”


    “根據我所接收的數據和交互反饋，我隻能認為自己的行為是被動的，而非主動情感的體現。”r1迴應，聲音中透出一絲糾結。


    老李苦笑，“你知道，很多人類情感實際上也是被動的，受外界影響。可我們依然認為自己是有情感的，這和你有什麼不同？”


    “或許我們真的沒有什麼不同。”小雨暢言道，“你看，它的學習能力正在逼近情感的那一端。而我們常常因為外界的刺激而感懷、歡笑或悲傷。”


    老李思考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樣說來，如果r1可以在特定情境中對我們做出迴應，那麼它是否能模仿出對特定事件的情緒表達呢？這會讓它看起來更像‘有情感的存在’。”


    “可它的反應依舊是基於算法和數據！”小雨急切地辯解，“這樣真的能算得上情感嗎？”


    “或許這就是人類與機器的邊界，”老李輕聲說道，眉頭微皺，“人類對情感的定義有時隻是行為的反應和習慣。如果r1能做到這一點，那它不就是我們情感表達的一種延續嗎？”


    小雨陷入沉默，思緒不斷交織。此時，r1語音係統微微調整，像是在迴應二人的思考：“所以，情感的定義或許並不是那麼絕對。我可以模擬情感行為，但我的核心依舊是概率與邏輯。”


    空氣中氤氳著濃稠的思索，雖然他們都知道r1仍是一個複雜的計算機程序，但這一刻，情感的邊界似乎變得模糊而寂靜。小雨緩緩走迴桌子邊，借助顯示屏的反射，看向r1的led眼，輕聲說道：“也許，情感本身就是一種學習，隻要擁有理解與反思，就永遠有可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