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公主表情有一些無奈的說道:“人家既然已經(jīng)結(jié)為了夫妻,怎麼可能不在一起?”
“那可不一定。”李恆冷笑著說道。
錢大河尷尬的看了一眼長平公主,無奈的說道:“公主殿下,咱們的人打探到了消息,紅娘子並沒有在李自成的國家,也沒有和李信在一起。”
“怎麼會這樣?”長平公主目瞪口呆的說。
“怎麼就不能這樣?”李恆瞪著眼睛說道,“事情就是我說的那個樣子,紅娘子第二次把李信救出來之後,李信對他的感情極為複雜。”
“一方麵這個人是自己的救命兒子,另外一方麵就是這個女人害得自己成為了朝廷的反賊,讓自己從一名舉人變成了反賊,從此自絕於朝廷。”
“找他報仇,自己下不去手,不找他報仇,心裏又不甘索性就躲出去,於是他跑到了李自成的麾下,索性也不再去見這個女人。”
長平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道:“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世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李恆也歎了一口氣說道“將所有美好的事情扒開往下看,裏麵都是血淋淋的東西,疼痛又難看。”
長平公主瞪了一眼李恆,沒好氣的說道:“為什麼非要往下看?”
聽了這話之後,李恆也沉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喜歡淘一些本質(zhì)的東西,本質(zhì)的東西就往往是不討喜的東西,讓人很難過。
李恆苦笑的搖了搖頭,尋根究底尋找事情的真相,恐怕自己真的很難改掉這個毛病。
“不管怎麼說,李信這個人都是一個人才,”李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隻能說都怪這個世道,命運弄人,如果天下太平,他說不定已經(jīng)在朝中為官了,甚至做到了高位。”
時代的一粒粉塵落在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
這個時候李恆忽然想起了這句話,而且覺得這句話無比的應(yīng)景,事實就是一粒粉塵壓在了李信的身上,直接就將他給壓垮了。
錢大河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李信和長平公主,自己明明是來匯報機密情報的,結(jié)果卻成了這兩口子的說書先生,這算什麼事兒?
遲疑了片刻之後,錢大河有些無奈的說道:“少將軍,李信已經(jīng)有埋伏了,咱們是不是也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
“準(zhǔn)備什麼呀?”李恆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愛怎麼準(zhǔn)備就怎麼準(zhǔn)備,咱們根本就不用準(zhǔn)備,我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去打他們,他們自己嚇唬自己,和咱們有什麼關(guān)係?”
“咱們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等著?”長平公主轉(zhuǎn)過頭問道。
“李自成不是覺得咱們?nèi)ゴ蛩麊幔吭蹅兙筒蝗ィ鹊剿恿寺}旨,正是趾高氣揚的時候,咱們再去打他。在一個人最高興的時候擊敗他,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嗎?”
“還有皇宮裏麵的皇帝,一定覺得事情穩(wěn)妥了,在這個時候,李自成突然被咱們打敗了,一切又恢複到了原狀,甚至還不如原來,我相信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長平公主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你自己心裏有數(shù)就好。”
李恆笑嗬嗬的說道:“我心裏麵當(dāng)然有數(shù)了,所以根本不必管他們,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己嚇唬自己的事情,也就他們自己做的出來。”
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我就知道了。”
錢大河離開了之後,李恆拉的長平公主的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公主,你實在是太緊張了,對付李自成而已,沒必要這麼緊張。”
“無論他們怎麼跳怎麼折騰,他們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他們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掀不起什麼浪花了。”
“你如此的有自信?”長平公主有些遲疑的說道。
李恆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的軍隊麵對皇太極的軍隊都絲毫不示弱,和他們拚殺起來都能夠取得勝利。李自成手下的是什麼?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群難民。”
“他們都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而已,他們並不想打仗,他們也沒有接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甚至盔甲都不整齊,裝備也更不整齊,他們怎麼打仗?”
“之所以能夠打過朝廷的官軍,是因為朝廷的官軍比他們更爛,底下的軍人活的不比難民差多少,你也見過了軍戶,你覺得那些軍戶能打仗嗎?”
聽了這話之後,長平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自從出了京城之後,很多事情都顛覆了長平公主的三觀,尤其是軍中的情況,底層的那些當(dāng)兵的他過的是什麼日子?怎麼可能打仗?
每一個比農(nóng)夫還不如每一個都骨瘦如柴,走起路來甚至都搖搖晃晃。這些人連盔甲都穿不住,兵器都立不起來,怎麼可能去打仗?
“這些人跟著李自成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李自成能給他們找一口飯。”李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隻要我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就會踏踏實實的迴去種地。”
“誰不願意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非拎著刀子在戰(zhàn)場上拚命?有些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久了根本不懂底下的人在想什麼,更不懂底下的人要什麼。”
長平公主拍了拍李恆的手說道:“既然你有信心就好,我也希望你能夠給百姓一個好日子,不要讓他們一個遭受戰(zhàn)爭之苦,不要讓他們再顛沛流離。”
“每一次我想到那些難民的時候,我心裏麵都愧疚不已,我父皇身為大明的皇帝,不但沒有讓他們過好日子,反而還讓他們過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我們家愧對他們。”
李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大明走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不是某一個人的責(zé)任,皇帝已經(jīng)足夠努力了,可惜他不是一個能夠改變這種局麵的皇帝。”
長平公主搖了搖頭,不再開口了。
李恆也沒有再說話,他生怕長平公主多想。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想,才是對長平公主最好的保護。
似乎是怕出什麼問題,北京城的聖旨下得很快。
李自成這邊則是非常的緊張,一直在修築公事,等著李恆來犯,可讓李自成沒想到的是朝廷派來宣聖旨的欽差都到了他營寨的大門口了,李恆的人都一點蹤跡都沒有。
一切都進(jìn)行在極為順利,搞得人有些不明所以。
儀式完成了,李自成被封為了保國公,寓意不言自明。同時也任命了三省總督,開府建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fā)展,至少崇禎皇帝是這麼以為的。
李恆的營地之中。
躺在臥榻之上,李恆的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疏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起來李恆就有一些不太想動,就想這麼懶懶的躺著。
結(jié)果自然就是李恆懶懶的躺下了。
對於李恆來說,想躺著就躺著,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起來,錢大河來匯報情況,李恆都沒有什麼動作,隻是靜靜的躺著。
“他們的儀式完事兒了。”李衡表情有些古怪的說道,“搞得倒是挺快。”
“的確是完了,”錢大河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咱們京城的人打探來的消息,接下來朝廷恐怕就要對咱們動手了,咱們是不是先搶先下手?”
“他不能對我做什麼?”李恆冷笑了一聲,“無非就是下一個聖旨讓我迴京,你放心,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總不能派人來暗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