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裏。
李光想要搶功。
功勞最大的,除了殺李宏武,那就是殺北冰聖使李靈婉了。
李光聽聞李靈婉在皇宮裏被殺了。
但屍體在火場裏燒壞了。
李宏武被李玉白一矛戳死了。
李光不想就那麼毫無戰(zhàn)功的當(dāng)上皇帝,他想要一個站得住的功勞,讓下麵的人臣服他。
於是,他就找了個紅甲合圍的空襲地帶。
準(zhǔn)備隨便抓些敵人,弄個人當(dāng)成北冰聖使李靈婉,拿下這一份功勞,如此,就說是火場裏死的是別的人。
這計策,太妙了。
李光帶著幾百兵士去追了,還真給他追到了。
但!
令他懵逼的是,這群看著很好欺負(fù)的十幾個人,竟然跟他的幾百兵士死戰(zhàn)。
殺的他們兵甲血流成河,連連敗退。
也幸好,對方是隻有十幾個人。
越逃越少。
對麵尤其是有一個老嬤嬤,非常猛,一個人就宰了他幾十名兵士,好幾次都差點衝到他麵前。
他堂堂陳王李光,被活活嚇尿了,他可是要即將當(dāng)皇帝的,這被他給視作奇恥大辱。
最後,對方還活著的幾個人被他們逼到了一處斷崖。
對方退無可退,如此,弓弩手就發(fā)揮了作用。
步兵的盾牌組成盾牆,弓弩手在盾牆縫裏擊發(fā)弓弩,幾輪平射,剩下的那些人都被射成了刺蝟。
也有三五具屍體,中箭摔下了斷崖。
李光在裏麵找了顆合適的腦袋,打爛,打地看不出原先的容貌來,說是李靈婉。
帶迴來領(lǐng)功。
他說是李靈婉,誰敢說不是?
隻要他確認(rèn)是,就算不是,那也是。
反正,殺對方死了那麼多人,這是說得過去的,真出力了。
李玉白的目光複雜。
這情況也是很複雜的。
說李光是個沒什麼本事還想要麵子功勞的,這是真的,可他李光,還真是追上了李靈婉他們,真給那幫李靈婉的心腹都屠了。
但凡換個別的人領(lǐng)兵,可能,都不會真的去趕盡殺絕,把北冰的聖使給殺死。
石國石都的人是不知道北冰內(nèi)鬥局勢的,都是畏懼害怕北冰報複的,不敢動死手。
李玉白是因為趙坤乾,放了水。
那些人,是因為怕北冰,睜隻眼閉隻眼,這事兒就過去了。
正好就碰上陳王李光了。
陳王李光就是個草包,就想弄點敵人人頭,搶個大功勞,獲得軍心,讓下麵人服氣。
碰上真的了。
還真給他打贏了。
幾百打十幾,死了一百三,傷了兩百多。
總歸是贏了。
李玉白現(xiàn)在想問得一個實話的結(jié)果,但看李光的樣子,明顯,李光是誤會了,以為他要揭開遮羞布。
李光還不知道,他隨手割的一個腦袋,極有可能,就是真李靈婉的。
他還以為,他就弄個李靈婉身邊心腹腦袋冒充李靈婉的。
看著這是問不出來了。
李玉白隻得是提醒一句:“陛下啊,趙坤乾,不是那麼簡單的。”
李光擺手:“區(qū)區(qū)佞臣,不過就是我李家的狗,讓他當(dāng)元帥,他就是元帥,給他削了權(quán),他就是庶民一個。怕他作甚?李玉白,你統(tǒng)帥紅甲,我大石最強的兵,前怕狼後怕虎,不行。”
說到最後,李光還目光嫌棄的搖頭。
“是。”
李玉白沒有反駁。
他最後看了一眼吊在石皇殿裏麵的那顆腦袋,走出了石皇殿。
李靈婉,但願你還活著。
不然,趙坤乾若是知道你死了,你的腦袋還被這麼掛著,他,大概會發(fā)瘋吧。
……
秋城,前線。
千畝縣大營。
後勤指揮營帳。
“大人,石都李光陛下的新指示。”
中書令將翻譯好的星宿書送上。
兵部右侍郎武廣正在喝茶,聞言一口茶葉直接噴了出去。
“謔!武大人,你這一口茶,一點沒浪費,全給我洗臉了。”
坐在對麵的戶部左侍郎裴仝達(dá)被噴了一臉,連忙是滿臉無奈的用身上紅色官袍袖子擦了擦臉。
“不好意思啊,裴大人。”
武廣連忙拱手致歉。
裴仝達(dá)擺擺手:“不妨事,不妨事的。”
中書令看著武廣樣子,他也是滿臉為難:“別說您吃驚,咱也迷糊著呢,咱這正統(tǒng)皇帝陛下李燃才出來幾天,石都這就又換了一任陛下了。您看給您的任務(wù),您會更吃驚。”
“唉。”
武廣歎息一聲:“這還好是隨軍出來了,之前認(rèn)為這是苦差事,沒想到,留在石都的那些才倒了黴,也幸好是戰(zhàn)時狀態(tài),不然,那就天天辦登基大典得了,一場接著一場。”
“慎言!武大人慎言啊。”裴仝達(dá)看了看周圍,連忙開口。
“行行行,不說了,拿來吧。”
武廣說完,喝了口茶,將那星宿書翻譯成文字的紙張拿到了手裏。
“嗤!”
武廣緊接著又噴了。
裴仝達(dá)老眼眨了眨,默默的將臉上沾著的茶葉拿掉。
“武大人您故意的吧!噴的真準(zhǔn),練過一樣。”
武廣紅溫了,老臉通紅,顧不得噴茶的不禮貌了。
“你自己看吧。”
“啊?那我看看。”裴仝達(dá)接過紙張,看了起來,讀了沒兩行字的,臉色就是大變。
“新陛下要削職發(fā)配趙元帥?還推翻軍功晉升製,這,這這這,他這是一點實際情況不考慮啊。武大人,你可是有的頭疼了,就趙元帥那脾氣,你這去找他,他不一劍劈了你。”
武廣砸了一拳桌子:“一個石國,兩個皇帝,一個任用趙元帥,一個要立威直接廢掉趙元帥,他們這神仙打架,我武廣遭殃啊。讓兵部給執(zhí)行聖旨,兵部傳星宿書給我,讓我去宣旨,我一個兵部右侍郎,讓我去廢軍心正盛的大元帥?去宣布和兵士們期待相反的政令?”
這就好比,妖怪告訴小妖:“你去把孫悟空殺了,把唐僧抓來。”
武廣看向裴仝達(dá):“裴大人,你說我該……”
“武大人啊,我突然想起,還有公務(wù)沒處理完,武大人,就不陪你了,先告辭了。”
裴仝達(dá)起身,拱手告辭。
這因果,他可不沾。
“你,這!”
武廣隻能是拿著星宿書翻譯的紙張,提心吊膽的走向皇帝所在的新營帳。
“這個陛下有兵權(quán),我聽這個陛下的。嗯,就得聽正統(tǒng)皇帝陛下的,石都的,是亂臣賊子,不聽。”
他不敢聽啊。
那趙坤乾大元帥跟個殺神一樣,大將軍都說宰殺就宰殺,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文臣侍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