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種擇主?”
曲晨完全不知明瑜前司甲所言代表著什麼,但這種言語,已經讓他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誕星地是一個星係的根本,其中玄妙沒有人能夠真正洞悉,我雖然也不清楚,但是憑我曾經化陽的靈感,一直認為誕星地深處是存有一股自己的意誌的,而雷種,或許是相當於將其截取了一個小小分支,如今,它選擇了你!”明瑜前司甲的聲音透著一股難明的玄奧深沉。
“晚輩還是不懂!鼻康难劢侨滩蛔√艘惶
“簡單說,很可能是雷種感覺到你的真我比雷卓更加適合它的生存,故而舍棄了原主,直接紮根於你身上,隻不過身具你吞噬異能,它無法強據,所以隻能占據一掌以做對抗。”明瑜前司甲一歎。
“你再想一想,那雷卓以自身雷種為器斷你一掌,按說雷種應該受他所控隨之而去,怎麼反倒留在了你的斷掌之上?”
“前輩以為這樣可能會有什麼結果?”曲晨隻覺頭皮一陣發麻,這感覺如同自己的身體被另外一個意識寄生一般。
“不知!”豈料,明瑜前司甲卻並未給出最終答案。
……
明瑜前司甲離去,曲晨有些心不在焉的迴歸。
剛剛這個結果,讓他心中沉重無比。
他親見了明瑜前司甲耗費僅存不多的生機為自己的斷掌銘陣,終於將斷掌之內的紅芒壓製,雖然沒有徹底解決,卻總算是看起來舒服了一些。
他帶著無比感激,送別明瑜前司甲,自己卻很快拿定了一個主意。
再入聖鳴澗!他要去尋找魁卓。
因為明瑜前司甲坦言他所知蘭戈雷氏那些,都是源於天庭留藏的北聖手記,那麼,魁卓必然對此更加明了。
而院尊,曲晨很清楚,如今北科局勢之下,自己幾乎不可能有機會拜見。
“還有兩個月……”曲晨喃喃低語。
“曲晨師兄!我師傅她老人家……”古璿走來。
“明瑜前輩已經去往聖鳴澗了,你無需擔憂,暫時就跟我一起吧!鼻哭捝。
“對了,我這裏有一套得自蘭戈強者的寶器,你試試合不合手。”他說話間,已經翻手取出半年前一戰中,那蘭戈女修的赤紅長弓和短劍。
原本還有一枚暗紅圓盾,隻是那已經在激戰中被自己摧毀。
“這弓……看起來真的不錯!”古璿接過暗紅長弓,細看之下越加欣喜。
“明瑜前輩將你托付給我,我可不敢讓你有絲毫損傷,希望這能讓你多一些自保之力吧!鼻恳恍。
他們二人本就有舊,加上祁洛子一層關係,要說護古璿周全,那已經是責無旁貸之事了。
“多謝曲晨師兄如此大禮!”古璿欣然拜下。
商菁等人先行返迴,曲晨便陪著古璿喂招,在近初熟悉那暗紅長弓。
長弓無矢,攻殺皆為靈力所化,讓曲晨意外的是,古璿於弓道的天分居然出奇的驚人,他稍稍思慮方才明白明瑜前司甲所言。
古璿心思純淨,靈感敏銳之極,自己動手之時,無論是術法還是煉體,靈力變化稍稍有異動便被她迅速捕捉到,疾速推演之下,往往能做出準確的預判,後發而先至。
“看來你們觀天司弟子,還真是適合弓術!”曲晨至此稍稍放心,古璿有此特異,不是遭遇強敵,自保應該勉強可以。
稍後,他又讓古璿動用暗紅短劍,自己結合諸多征戰體悟,稍加點撥。
“你師父為什麼現在要去聖鳴澗?”對練中,曲晨問道。
“聽說最近蘭戈時而有化陽身影在聖鳴澗內隔界而觀,也不知是打什麼主意,我師父說聖鳴澗比較特別,她有些不太放心想去看看!惫怒v隨口道。
“聖鳴澗那種險地,蘭戈難道想從那裏潛行而來?”曲晨聞言一驚。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觀天司早已有數位司乙進駐其中,就是為了防範那個可能!惫怒v一直跟隨明瑜左右,對這些事情倒是有些了解。
既然北科上層已經有這種準備,曲晨的心倒是漸漸放下,又開始思慮容元之爭結束後,該如何前往誕星地尋找魁卓的事情。
……
時間,臨近北科天庭給出的最後期限。
來自蘭戈的散修已經開始陸續退離,但與此相反,戰俑卻越加猖獗起來。
那些,本就是老暮垂死或者修途無望者,驟然掌控容元巔峰的戰力之後,心態扭曲變化,反而激發了這種最後的瘋狂。
而僅僅這數年之內,按照曲晨所得消息,北科礦脈資源已經被蘭戈那些散修瘋狂掠奪發掘接近兩成,那大多集中在淨世戰節組建前的一年時間內。
“休整半天時間,下一站懸鈴宿!”
曲晨對著百人發出號令。
他的心略有激蕩,之前已經想象過與左安遭遇的各種可能,如今重見在即,內心的憂慮反而更甚。
“曲晨兄,這一戰你準備好了嗎?”商菁走來。
“不可能萬全,但通過最近幾戰,我已經稍稍有一些把握,屆時一旦遭遇左安師兄,按照原定計劃,你的任務就是纏住他,我會先竭力對付那裏的掌控者謀求驅傀鈴。”曲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好,希望一切順利!”商菁點頭,“剛剛一戰尚村七名戰俑,我會請百煉商盟四位師兄師姐加以施救,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曲晨默默點頭,心中也有慶幸。
戰俑雖強,也的確存有缺陷,根據戰院預估,不到兩年時間,蘭戈安排的戰俑之中已經有兩到三成自行崩滅,那似乎是兩個真我共存不諧,又或者是軀體原主反抗太過激烈導致。
而左安,數日前扁洪院使還言其依舊在懸鈴宿活動。
……
懸鈴宿小天庭。
遠處是白霧飄搖的群山,一座大殿前廣場上,曲晨立於百人之前,看著殿內一行人走出時,心中微微有些不平靜。
為首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他隱約有些熟悉之感,懸鈴宿星主惠陌。
當年在鳴沙宿小天庭,他與尼妍在四大天門庇護之下,曾見過這展開千米真形的淩日強者,隻是他完全沒想到惠陌本人身形居然並不那麼魁偉。
無法判斷對方會持以何種態度,但是曲晨可以確定,對方絕對不敢大庭廣眾之下為難自己,畢竟自己如今的身份特殊,是戰院特別組建的十支利刃戰節領軍者。
“金色尖刀援手我懸鈴宿,是我懸鈴宿眾生大幸之事,諸位快請殿內一敘!鼻康热嗽诨菽靶侵饕恍腥藷崆橛又氯氲。
曲晨隻覺惠陌似乎早已放下當年舊事,即便直麵自己的注視,依舊如麵對商菁等人一般和煦。
這種奇怪的平靜,反而讓他越加隱隱不安,內心繃緊泛起一絲警惕之意。
“曲晨,你我當年曾有些誤會,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有顧慮,盡力助我懸鈴宿修者擺脫困境!彼坪跏歉惺艿角康奈⑽悩,惠陌居然主動提及舊事。
“星主大人睿智,當年翰塗秘境,我與惠明師兄雖有摩擦,但那的確也僅限於秘境之內,而後異變的結局,我同樣深感遺憾!鼻孔匀灰惨鲎惚睃I功夫。
無論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如果能夠緩和與一個星主之間的過節,那總是最好的結果。
“雖非命數,很多事情的確是存有因果,後來我曾細察,他在秘境之中所行的確是有些過激了!被菽靶侵魉朴懈锌。
“罷了,舊事已去,我為你等說說懸鈴宿戰俑的情況吧!
話題轉入正軌,出沒於懸鈴宿的那一群戰俑,如今僅存七十餘人,即便如此,惠陌在半年前下令活動於此的淨世戰節,組織十倍於其的容元修者圍剿,卻遭逢大敗,前去反攻的修者死傷大半。
自那之後,但凡那些戰俑所至,所有人隻能避入大城之內,以護城大陣硬拒,結果依然是陸續有大城被攻破。
“殺!擋我者皆死!”
就在諸人談論懸鈴宿形勢之時,一聲可怕嘶吼驀然從遠處傳來,話語充斥一股瘋狂暴戾之意。
曲晨商菁都是吃了一驚,不知為何在這小天庭居然會出現這種動靜。
“諸位勿驚,那是我懸鈴宿前任星主,當年他與強敵征戰中真我受損,以致年邁之期思識潰亂,時常會有一些錯亂言語,他如今歲月無多,隻是在小天庭頤養天年,不過狀態卻越加不好了。”惠陌星主擺擺手示意眾人安心。
“原來如此,修途步步艱險,征戰修行之中真我損傷那是最為可怕的事情,據說真我失正或有缺,年邁之時最容易發生這種狀況,我族中有一位老祖也是類似情況。”商菁微歎。
“隻是他們行事很難揣度,星主大人還需小心看護,否則一旦脫出控製,很容易出事!
“前任星主受懸鈴宿諸多修者敬仰,我前些年也是將其禁足,卻遭到了不少人反對,最終隻能是安排人隨時侍陪左右,既為照料又為監管!被菽靶侵髀冻鰺o奈之色。
……
一個多時辰後,曲晨等人在惠陌星主一行目送之下踏上銀色戰船,直奔目的地笠踅星陸而去。
“曲晨師兄,你與惠陌星主曾有不小的舊怨?”戰船上,古璿走來小聲問道。
“表麵看似乎已經化解,師妹何來此問?”曲晨微微一怔。
“我隻是感覺,那惠陌星主似乎對你隱隱存有一種……”古璿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便開口。
“一種什麼?”曲晨眉頭頓時一皺。
古璿的臉微微漲紅,最終還是咬牙道,“一種欲除之而後快的迫切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