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可!你是北科修者左安啊!”
事情變化大大出乎曲晨意料,此刻居然已經應變不及,不由大驚失色。
古璿距離曲晨不遠,但那距離卻完全不是瞬移之術可以立即抵達,他依舊本能的戰天訣一展,一條神鏈閃電般直奔戰俑左安。
同一時間,他左手橫斷側擊白發男子戰矛。
“。
戰俑左安的手掌已經堪堪觸及古璿,忽然全身一震,嘶吼中眼中露出掙紮,一抓變為橫斬急急道,“快離開這裏,我堅持不了多久!”
哢哢哢!
一片銀絲碎裂,古璿瞬間脫困,她目露驚詫卻瞬間會意,立刻極速遠遁而去。
“找死!”白發男子目露殺意,戰矛落下時,鈴鈴鈴的聲音驀然響起,一拳又轟向曲晨頭顱。
嗤!曲晨周身黃芒震蕩,右肩被劃開血色飛出,眼見古璿脫困心中頓時一鬆。
“殺!”戰俑左安一聲嘶吼,周身泛起黑氣,眼眸再度恢複猩紅,又要追向古璿。
曲晨術法臨近橫卷戰俑左安,環鏈如同真實,震鳴不斷死死將其纏繞拉迴。
轟!
曲晨反手震開白發男子,自身也是連退數步,目露疑惑,“你到底是蘭戈修者還是我北科星空?”
這是他的不解之處,因為白發男子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如戰俑一般軀體強悍之極,卻又可以動用自身天賦神通,這有些矛盾。
“是誰很重要麼?對我來說,真正以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之事,即便你是戰院這一屆的驕子,也不要妄想對抗我和如今的左安!”白發男子目露恨意,似乎被曲晨所問觸及痛處。
“你叛離了北科?!”曲晨目露哀意,此人認得左安,結合其言語來看,毫無疑問就是曾經是戰院弟子。
一個曾經的北科星空強者,為了北科的安寧遠赴星係邊緣征殺不輟,然而一朝被俘,在蘭戈的折磨之下終於變節,反向北科修者伸出屠刀,曾經的榮耀光環已經黯淡無光,這是何等可悲!
為了生存,為了活著,他又真的有錯麼?
“一個小輩而已,也敢如此看我!”白發男子豈能體會不出曲晨眼神中的意味,神情驀然變得猙獰,戰矛橫掃而出。
哢!戰俑左安終於崩碎術法鎖鏈,同時朝著曲晨撲來。
一個曾經的星空強者,雖然白發男子不知何故已經跌落容元,但那等戰力依舊驚人,其強已經是曲晨迄今僅見,澎湃的氣血湧動,讓曲晨也是凜然。
再加上一個不遑多讓的戰俑左安,曲晨此刻已經沒有任何退縮的餘地,竭力動用自己所能與二人征戰。
三人身影縱橫,自半空戰入近初,曲晨左手煉體爆發到了極致,與二人力敵居然也隻是相當,右手禦動戰天訣時而匹鏈時而戰矛,又或者化為戰錘橫擊,讓這近初所在轟鳴不斷。
“你的戰天訣領悟的確超凡,但是十訣術麼,我也會!”白發男子厲喝,整個真形驀然變化,體表居然生出片片玄紋,如同龜甲一般,同時閃動流光。
這也是十訣術之一?曲晨微微吃驚,破殺訣雖未修習,但他可以確定,那是一種極致的攻殺手段,原本他以為戰院十訣術都是如此,豈料白發男子所動居然如煉體一般,將這種特異加持到了真形之上。
白發男子收起戰矛,直接揮拳,一拳驚雷轟鳴,曲晨駭然抬手,卻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襲來,身形直接被震退。
戰俑左安雙掌交叉猛然推出,曲晨猝不及防,隻得硬撼。
兩大強者合擊之下,曲晨踉踉蹌蹌,終於顯出弱勢。
“不得不承認,你煉體已經算是容元極境,術法更加驚豔,或許已經是這屆戰院容元中的佼佼者,但今天你沒有活路,就準備受死吧!”白發男子不知為何,麵目越加扭曲,如同發泄一般,朝著曲晨瘋狂攻殺,氣勢驚人之極。
曲晨心中焦急,自己如今這狀態的確遜色於光明身無恙之時,麵對如此強敵,絕殺手段已經略顯不足。
如果沒有左安在旁,自己恐怕還有一絲機會,但現在真的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商菁,怎麼還沒來?
按說這裏形勢被古璿帶去,商菁應該盡快趕來協助自己,可現實是,早該出現的商菁根本未曾露麵。
左安全身黑氣繚繞,越加顯得恐怖了,曲晨知道,這是左安已經被真我銘陣瘋狂透支爆發,持續下去,他恐怕很難再有活路。
“無論如何,必須先盡快擊敗白發男子!”曲晨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
戰天訣揮展,環鏈如同金澆鐵鑄的巨蟒咆哮,猛然顯化周邊一片區域。
左安嘶吼而至,被環鏈死死封鎖屏蔽在後,曲晨整個人精氣神合一,左手一揮。
“斬!”
這一刻,他的左手術法凝練如劍,瞬間爆發燦爛劍光!
“一念雙法!”白發男子大吃一驚,術法貴於精專,通常修者根本做不到一心行兩種術法,即便勉強成形,那也是威能暴跌,甚至不如隻動其一,曲晨這樣做相當於同時硬撼他和左安二人。
但曲晨此刻這樣做了,反而讓他隱隱感受到一股危機,似乎這一掌之間有一種讓他難以匹敵的犀利之感。
“不可能!你這是自尋死路!”白發男子怒吼,揮拳而上。
曲晨心無雜念,一掌斬落。
這一刻,他心中隻有得自斷崖的那一抹劍光。
天息陵所得八道神紋碎片,以閑崖劍光為最,甚至遠超那黑色鎖鏈,曲晨之前也曾做過嚐試,想要將之如黑鏈戰矛一般融入戰天訣之中,卻總覺其中缺了一些什麼無法實現。
直到剛剛那一刻,他忽然感明悟了一種意境,鈍劍不是無鋒,隻是沒有需要展露那種鋒芒的時候,從不輕易示人!
這就如同當年的北聖,散賦無職如同閑雲野鶴,卻在奉尾動亂之時隻身前往,一舉壓定乾坤,黎生身死蒙屈之後,又獨行剛鐸為之討還清白。
那是一種需我而出,不必則藏的境!
嗤!
白發男子驚駭欲絕中,他的左臂居然齊肘飛出。
一擊之下,真形破,真身殘!
“!”白發男子怒吼,右手一伸就抓向斷臂。
事關左安身死,曲晨怎能錯過如此絕世良機,橫掌又是一斬。
白發男子目露懼意,再也不敢硬撼曲晨鋒芒,隻得暴退。
身後轟鳴,曲晨雙手同時施展戰天訣,終究還是力有不逮,神鏈崩碎,戰俑左安揮拳襲來。
曲晨探掌,一把攝來斷臂直接收入納戒,轉身時,左手驀然出現銀環,同時一聲暴喝,“師兄,你看清楚我是誰!”
戰俑左安目露瘋狂,雙掌轟鳴按向曲晨胸前,隻是最後一霎,他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異樣,身形都是猛然一滯。
“縛神!”曲晨眼中露出決然,全身黃芒爆發,硬受戰俑左安一擊,左手銀環已經在身體倒飛的一瞬間落在左安頭顱之上。
噗!
戰俑左安一掌結結實實落下,隻有最後一刻似乎又收斂了幾分,這依舊讓曲晨口中溢血翻飛,但戰俑左安的氣息也瞬間萎靡。
“去死吧!”戰矛橫空而至,白發男子犀利一擊已經臨近曲晨頭顱。
“斬!”曲晨揮手,居然不閃不避,劍芒再次爆發,如同是要以命換命!
“你這瘋子!”白發男子右手持戰矛,駭然橫移。
他側目間隻見曲晨左手戰天訣劍芒吞吐,再看看戰俑左安已經被徹底禁錮,心中戰意頓消,居然一轉身直接離去。
“唉!”曲晨看著極速遠去的白發男子,心中微歎,終究還是沒有再去追擊。
他清楚,想要真正斬殺那白發男子不容易,而左安目前狀況更加不妙,不予施救會很危險。
他身形一轉,拉著左安直奔第四城而去。
因為,那裏他也不放心,商菁的失約,讓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
尚未抵達第四城,曲晨已經遠遠看到那裏的半空之中有驚人術法光華閃動。
“怎麼迴事?”他大吃一驚。
那種術法波動洶湧光華極盡閃亮,居然似乎是容元在竭盡全力爆發,一個異常巨大的真形縱橫,難道是有真正的星空境以上者出手了
“小心!不可硬撼!”商菁聲嘶力竭。
轟!
一隻大手從虛空橫掃而過,四五個戰院容元噴血橫飛。
“殺殺殺!你們這些蘭戈雜碎全都要死!”一個激昂的老者聲音響徹高天。
那聲音如同巨浪席卷四方,就連下方大城的防禦陣法都微微震蕩。
“淩日?怎麼可能!”曲晨驚駭欲絕。
一個淩日在對著自己所率百人出手,沒有絲毫留情之意,而其口中卻在喊殺蘭戈。
一個瘋子?
白發蒼蒼的虯髯老者揮拳,商菁與身邊六七人同時爆發術法齊出,轟鳴中,所有人麵色蒼白倒退。
“他是誰?”曲晨衝去,焦急問道。
“曲晨小心!他是懸鈴宿前任星主!已經徹底思識錯亂,就連他的星空境陪侍者剛剛都已經被他擊殺!”商菁高唿。
“什麼!”曲晨瞳孔驟然收縮。
一個垂暮的前星主,雖然看似老態盡顯,但那種驚人戰力就算不如淩日,恐怕也相差無幾了。
戰節百人,幾乎個個都是可以越級而戰星空者,其中強者如曲晨商菁,如果僅僅說爆發之時的絕殺手段,甚至可以超越很多星空修者,然而即便這樣,那老者不動術法,僅僅是真形毫無章法的揮手間,一巴掌就輕鬆拍飛數人。
曲晨所攜一百容元中此刻,大半已經氣息萎靡不振。
“殺!”虯髯老者大吼中一拳落下,數個戰院弟子極速暴退,然而其中一人終究是慢了一些,被恐怖拳風波及,痛吼一聲踉蹌橫飛。
“犯我北科者死!”虯髯老者瘋瘋癲癲,對著那容元弟子又是一拳落下。
術法光華凝為戰矛,忽然出現,狠狠落在老者一拳之上,曲晨瞬移而至。
轟。
術法戰矛直接崩碎,老者似乎微微一怔,那容元弟子乘機急退而去,“曲晨師兄小心!”
“你!一個蘭戈惡賊居然偷我北科寶術戰天訣,給我拿命來!”老者不知為何似乎認出曲晨術法,猛然變得癲狂。
伸手間便朝著曲晨一指點來。
虛空震動,恐怖的光華亮起,曲晨驚駭欲絕,老者麵對他居然直接動用術法,而且那居然是與自己完全一樣的術法。
戰天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