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朝堂上來人，而且來的還是地位不低，深受高瑋寵愛信任的司馬子如，高敖曹還是不敢輕視，與高歸彥一起去了營寨。


    當高敖曹和高歸彥來到主帳時，此時的司馬子如還在喝酒，而韓賢則在下首作陪。


    而讓高敖曹有些不滿的是，此番軍營應該禁止女子進出，結果司馬子如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姿色不錯的女子作陪。


    “司馬大人，此處乃是軍寨，你在此飲酒作樂是什麼意思？”眼見這一幕，高敖曹皺了皺眉道。


    同時高敖曹還指示韓賢將那些女子帶走。


    “哦，殿下迴來了，實在是抱歉，等殿下等的有點久了，這才讓韓將軍替在下添置了些許美酒。”司馬子如看到高敖曹迴來後，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勉強對著他拱了拱手。


    高敖曹看向韓賢，而韓賢汗如雨下，這是司馬子如的命令，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鎮遠將軍，怎麼能跟備受恩寵的司馬子如相比，更何況高敖曹不在，高歸彥明顯不想管，所以司馬子如說什麼，他也隻能照辦。


    “有什麼事情？”高敖曹不再去看韓賢，而是對著司馬子如說道。


    司馬子如環顧四周，而韓賢以及其他副將校尉識趣的下去了，隻剩下高歸彥和高敖曹還留在這裏。


    高歸彥的身份畢竟特殊，那可是堂堂宗室大將，而且還是一代平秦王，與高瑋的關係也還算親密，所以司馬子如也沒有說什麼。


    而司馬子如一改之前的輕浮形象，他嚴肅的說道：“陛下有旨，命令大將軍即刻率軍返迴北齊，圍剿程靈洗大軍。”


    聽到司馬子如的話後，高敖曹心中一驚，隨後銳利的目光緊盯司馬子如道：“那程靈洗左右不過萬餘人，蘭陵王高長恭等諸多大將不是已經率軍圍剿，更是斬殺了南陳大將張彪、胡穎，為什麼還要調撥我大軍返迴？”


    “實在是內憂外患而已，那程靈洗不愧南陳名將，率兵潛藏於山林之間，繞道奇襲我北齊國都，雖然兵力微弱，而且明眼人都看出此乃圍點打援之策，但陛下還是命人將高長恭火速調迴來援救，結果中了程靈洗的埋伏。”


    “什麼？”高敖曹皺眉看向司馬子如道。


    不過哪怕司馬子如說的如此危急，但在高敖曹看來，既然這位北齊名將高長恭看出這是圍點打援，那這損失應該不會很大，那程靈洗兵馬太少，又深入北齊腹地，以北齊的實力也不應該如此棘手，甚至還要將自己大軍調迴去。


    而正如高敖曹所料，接下來司馬子如的敘述也算是安了高敖曹的心。


    高長恭既然看出來程靈洗圍點打援之計，那他索性便將所有南陳俘虜放在最前麵，充當馬前卒。


    而結果也很明顯，最終這些南陳俘虜在程靈洗大軍麵前全軍覆沒，而高長恭的兵馬隻損失了一小部分。


    不過程靈洗大軍來去匆匆，在發現中計後，程靈洗馬上率領麾下兵馬撤走了，高長恭最終錯失了全殲程靈洗的機會。


    “似你所說，那我北齊大軍似乎損失不是很大，那程靈洗兵馬如此少，蘭陵王一人率兵圍剿足矣，那為什麼非要讓本將率兵返迴。”高敖曹不滿的說道。


    “這隻是內憂而已，外患則是北魏舉兵進攻我北齊，駐守邊關的綦連猛將軍連戰連敗，折損兵馬已經過半，所以陛下才讓在下火速前來，讓大將軍您立刻率兵返迴，至於南陳一事則暫且擱置。”司馬子如淡淡的說道。


    司馬子如這話說的極為平淡，不知道的還以為北齊是攻占了別國的領土呢。


    “綦連猛這個廢物，本將記得陛下給他調撥了五萬兵馬坐鎮邊境吧，怎麼可能一敗再敗，他就不知道固守城池嗎？”聽到這個消息的高敖曹也有些氣憤，當即一捶案桌道。


    而高歸彥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綦連猛那也是北齊宿將了，此人弓馬嫻熟，武藝高強。


    當年南朝梁國派使者來訪，這使者自稱武藝超群，尋求北齊大將較量一番。


    而當時的皇帝北齊武帝高湛便派綦連猛接待梁使，綦連猛便和梁國使者比試力氣，南梁使者同時挽兩張弓，全部都是三石強弓，結果綦連猛取四張三石弓，疊起來一起挽，弓都被拉開過度了，這也嚇得那南梁使者主動認輸。


    而在曆史上，這件事情同樣真實發生過，隻不過是大同小異而已。


    “北魏那邊何人掛帥？”高敖曹皺眉問道。


    “龍驤將軍叔孫建掛帥，先鋒大將楊大眼，另有長孫嵩、費穆兩位北魏大將左右策應，共計大軍六萬。”司馬子如如實說道。


    “叔孫建、楊大眼、長孫嵩、費穆，這北魏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啊，全都是北魏的大將啊。”高敖曹冷笑道。


    “所以還請大將軍立刻率兵返迴，綦連猛將軍連戰連敗，目前已經喪失三座城池，百裏土地，那程靈洗時常襲擾我北齊城池，高長恭將軍需要率兵追擊，所以兵馬方麵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司馬子如說道。


    “不過這些事情也要知會魏國一聲，畢竟我北齊現在跟魏國算是同盟，再加上這北魏又突然之間冒出來，這其中定然有人唆使，所以跟魏國的關係還是要盡力維護。”就在此時，高歸彥開口說道。


    高歸彥的話引來高敖曹和司馬子如的點頭讚同，而司馬子如開口道：“總之陛下有旨，讓大將軍你立刻率領兵馬趕赴邊境與綦連猛將軍會合，若是七日內不到，那便要軍法處置，所以還請大將軍即刻動身吧。”


    “你說什麼？七天！”高敖曹瞪大雙眼道。


    也不怪高敖曹如此震驚，從此處抵達北齊邊境，最起碼也要五六天時間，而且現在大雨滂沱，山路又極其難走，高瑋這個命令相當於讓高敖曹立即動身，甚至中途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


    “哼，陛下如此心急做什麼，這鐵錫城再過幾天必破，隻要鐵錫城破了，南陳數百裏土地盡歸我北齊所有，到時候未嚐不能長驅直入，進攻南陳國都，陛下此舉太過於因小失大了。”高敖曹不滿的說道。


    不過司馬子如隻是淡淡的迴答道：“兩位殿下，這畢竟是陛下的決斷，我等臣子也隻能聽命辦事，哦對了陛下還有口諭，命令平秦王立即返迴京城，不必跟隨大將軍趕赴邊境。”


    不甘心的接過聖旨，高敖曹此時心中惱怒萬分，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北齊現在處於內憂外患之下，這一點不能質疑，高瑋有些驚慌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北齊有一大部分兵馬都在高敖曹麾下，但是除了攻下銘山城，至今還徘徊在鐵錫城下，這種戰果早已經讓高瑋有些受不了了，就連朝堂之上也有一些竊竊私語出來。


    司馬子如在說完這些話後，他便晃晃悠悠的出去了，看著如此不著調的家夥，高敖曹的拳頭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仁英兄，既然你此行要返迴京城，那就麻煩你去跟魏國那幫人說一聲，就說北齊有變故，讓他們暫時撤迴銘山城固守。”高敖曹對著高歸彥說道。


    高歸彥笑著點了點頭道：“大將軍放心，與魏國交涉一事便交由本王來吧。”


    高敖曹點了點頭，隨後匆匆忙忙下去了，畢竟高瑋給的時間太短，如果速度不快一些的話，恐怕很難在七天之內到達邊境，和綦連猛合兵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