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jīng)讓陳昌在東宮過夜,那麼陳霸先也算是徹徹底底打算培養(yǎng)陳昌為南陳的儲君。
不過隻是培養(yǎng)而已,現(xiàn)在南陳風雨飄搖,陳霸先現(xiàn)在一門心思想要先驅逐外敵,讓南陳和平下來,倒也沒打算現(xiàn)在就宣布陳昌為儲君。
畢竟這個大事一旦宣布,朝內朝外恐怕也要不得安寧了。
但既然已經(jīng)讓陳昌夜宿東宮,這也算是陳霸先一個態(tài)度了。
而儲君繼位,肯定是需要幫手的,當年陳霸先從草莽殺出,憑借的不單單是自己的能力,吳明徹、周文育、侯安都等人先後投靠他,供他驅使,可以說南陳的建立至少有一半的功勞在這些名臣大將手裏。
雖然目前看來,韋載和餘孝頃的能力比之吳明徹等人相差甚遠,但這兩人都比普通人可強的多,讓他們來輔佐陳昌可以說再合適不過了。
很快,陳霸先便各自任命這兩人更進一步,讓他們繼續(xù)在陳昌身邊,這也讓兩人感恩戴德,對著陳霸先恭敬行禮。
“好了,你們下去休息吧,明日朕會在早朝上任命你們二人的!标惏韵确鲱~說道。
“多謝陛下!表f載和餘孝頃帶著欣喜再次恭敬行禮,隨後退下了。
等到韋載和餘孝頃一走,陳霸先坐在位置上,他的雙手用力攥緊,隨後又鬆開來,臉上滿是憤怒和無奈。
夜幕降臨,整個南陳國都陷入了安靜當中,陳昌在東宮也沒了之前趕路時的小心謹慎,但也沒有像在若裏城那般放肆,畢竟他心裏也很清楚,既然自己入住東宮,那麼在皇宮裏就要更加守規(guī)矩,跟自己說一不二的若裏城可不一樣,尤其是在自己父皇的眼皮子底下。
而此時,京城的另一邊,一座富麗堂皇的王府內,陳霸先的侄子,臨川王陳蒨卻與一人相對而坐,隻見那人麵白無須,臉上總是帶著一副笑容,若是陳霸先或者陳昌在這裏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坐在陳蒨麵前的正是那位貼身內侍。
這個貼身內侍有個在曆史上響亮的名字,那就是俱文珍。
在曆史上,他是唐朝宦官,活躍在唐順宗時期,此人在曆史時刻可是幹出過不少驚天的大事。
此人性情忠直堅強,也頗識義理,若不是宦官,恐怕也能夠在大唐官場上有一番功績,因為藩鎮(zhèn)割據(jù),控製著南北漕運的宣武軍就十分重要,而且當時的宣武軍不斷發(fā)生兵變,而俱文珍便出任宣武軍監(jiān)軍,從這也可以知道俱文珍的能力絕對過關。
很快,宣武軍節(jié)度使劉元佐病重,以其子劉士寧為宣武軍兵馬使,而劉士寧此人野心勃勃,趁機召集諸將作亂,將所有不服從他的將領逐出宣武軍中並且殺害。
而在這個時候,俱文珍也算是力挽狂瀾,將犯上作亂的劉士寧抓住,押送京師長安。
一直等到貞元末年,俱文珍的勢力也迅速膨脹起來,因為唐朝的特殊性,所以有一部分宦官都手握兵權,而凡是握有兵權的宦官大多依附於他,使俱文珍變成了當時的宦官頭目。
而俱文珍幹的最出格同時也是最大膽的一件事,那還是他召集達官顯貴至金鑾殿,強迫順宗禪位於太子李純。
而當時俱文珍的勢力已經(jīng)很大,哪怕是皇帝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眼見勢比人強,順宗隻好讓位於李純,李純即位為皇帝,是為憲宗,稱順宗為太上皇,也就是說俱文珍居然為主導,硬生生將一個皇帝拉下了皇位。
不過因為政見不同的緣故,俱文珍也在不斷破壞著以王叔文為首的永貞革新,而俱文珍掃除異己的舉動也徹底破滅了唐王朝的複興希望,而俱文珍也因為有著擁立之功而越來越飛揚跋扈,就連之前效忠的眾宦官都與他不,最終俱文珍被迫離開宮廷,過後不久便病死。
而放在九州裏,俱文珍則是一直跟隨在陳霸先身邊,陳霸先可跟唐順宗李誦、唐憲宗李純不同,雖然這兩位唐朝皇帝倒也算得上不錯了,但跟陳霸先相比還是有不少的差距,而且南陳的製度也跟曆史上的唐朝相差甚遠,正因如此俱文珍也翻不起什麼波浪。
不過現(xiàn)如今陳霸先病重,再加上年齡的問題也力不從心起來,這也讓儲君問題擺在了明麵上。
很明顯,到目前為止,除了那位最受陳霸先寵愛的衡陽王陳昌以外,最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的並不是陳霸先其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那位外甥,臨川王陳蒨。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時候一些名臣曆史上所做的事情,他隻要一有機會,照樣會在九州做出同樣的事情。
俱文珍在曆史上逼迫唐順宗禪位,扶持唐憲宗繼位,到了九州裏雖然陳霸先的威名太大,讓俱文珍不敢有輕舉妄動,但是當陳蒨找到他,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留意宮中所有事情,並且許諾自己登基後必定會給俱文珍封王後,俱文珍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俱公公,你是說陳昌返迴京城,而且麵見了陛下,甚至入住了東宮,那你可知道他們究竟談論了什麼事情?”陳蒨皺著眉頭說道。
對於陳蒨來說,這絕對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他陳蒨雖然不是陳霸先的親生兒子,但跟隨陳霸先這麼多年,也立下過汗馬功勞,而且陳蒨也與朝堂上諸多大臣關係很好,在阿諛奉承之中,陳蒨一度認為自己就是南陳的儲君。
不過今時今日,俱文珍傳來的消息將陳蒨的心情打入穀底,陳昌入住東宮的消息不言而喻,雖然陳霸先並沒有在朝堂上公然宣布陳昌是南陳的太子儲君,但他的所作所為實際上已經(jīng)是默許了。
陳蒨皺著眉頭沉思,而俱文珍也不去催促。
對於俱文珍來說,他身為陳霸先的貼身內侍,服侍陳霸先這麼多年,刀山血海也闖過,現(xiàn)在自己將寶壓在陳蒨身上,也隻是覺得將來的封王十分有誘惑力,就算最後失敗,想他與陳霸先的關係,應當也不至於引來殺身之禍。
更何況,他俱文珍也是看著陳昌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