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劍堂見是公主,喝退左右。
軍帳外,士卒都在討論著。
“不是說,逃兵都是就地處決嗎?”
“俺也不知道啊,那伍長倒是當場就殺了,唯獨這個麵皮白淨的小卒,被帶了過來。”
“居然還不用綁的!”
“他居然還敢走在主簿的前麵!”
“看見沒有,主簿對他好像還有點恭敬呢。”
“你們說,會不會是大將軍,有什麼特殊癖好啊?”
“誰知道呢,聽說大將軍連妾都沒有納過。”
“噓...小點聲,你們不怕死啊!待會不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軍帳中,顧劍堂喝退左右後,馬上奉公主上坐。
顧劍堂本不是那種會卑躬屈膝的人,不過一旦人心中有了鬼。
做事自然就會和平時出現不同。
他麵上平靜,不過心中正自驚疑呢,公主好端端的怎麼出現在了這裏。
難道是老皇帝發現了他的私心?
這麼想也不對啊,就算是老皇帝知道了顧劍堂心中有什麼貓膩,要派人來監視顧劍堂。
那也沒必要讓自己的女兒親自來吧!
隨珠公主可是老皇帝的掌上明珠,這怎麼可能。
“公主,身子近來可還安康?”
顧劍堂一時不知從何問起了。
隨珠公主現在也是驚嚇微微稍定,她剛剛差點就被砍了!
還好那顧劍堂軍中那個主簿見過隨珠,換個愣頭青來,隨珠現在早死透了。
估計到被埋了都不知道她是公主。
“還...還好,那個...咳咳......”
隨珠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也以為顧劍堂是她父皇派來拿她的啊。
她藏在軍中,哪知道近幾日都發生了些什麼,隻知道這些日子亂得很。
顧劍堂是塊老薑了,一見公主此番狀況,便猜到她一定是偷偷跑出來的,和她皇帝老子半毛錢關係沒有。
“公主殿下,你就這麼藏在軍中,陛下要是知道了,怕是不妥吧,倒是,臣下也要跟著問罪。”
顧劍堂試探起來。
公主馬上慌了:“不不,我是經過了父皇...”
公主本想說她是經過了老皇帝的同意才出宮的,不過要是經過了同意,又幹嘛混在軍中呢。
這根本說不通,公主隨即改口:“大將軍,你近日威風啊,一到這裏就殺了我兩個四品軍官。”
公主反過來威脅顧劍堂。
顧劍堂怎能看不出來公主的小把戲,不過這倒是讓顧劍堂感覺到了,公主私自出行,一定是有什麼目的。
不過不管她有什麼目的,隻要不影響到自己就好,這時候倒不如裝裝傻,賣個人情給公主。
這是件百利無害的事。
“軍紀渙散,這是必要手段,隻是不知道公主出宮,是要辦什麼事呢?在下可否效勞?”
顧劍堂順著公主的意思說道。
公主心想:“本公主混在軍中都快累死了,這老家夥來的正好,我可是一分鍾都不想在這鬼地方待著了。”
公主隨即道:“我出宮要做什麼,何須知會於你。”
顧劍堂道:“不敢。”
公主頓了頓:“那就這樣,你軍紀整頓的還算不錯,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不過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這事,你必須得保密,否則,你知道後果。”
顧劍堂道:“這是自然,隻是不知道公主要去哪?”
公主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是出來找蘇逍的,她怎麼知道蘇逍現在在哪!
“不該問的別問,你現在馬上派幾個好手,打扮成百姓,護我離開。”
公主這番話,顧劍堂真是求之不得呢,顧劍堂剛剛還在想著,要怎麼派幾個人在公主身邊守著,怎知公主自己送上來了。
接著,顧劍堂就下令,吩咐了十個武藝高強的心腹護著公主出了鐵霜城。
公主也不知去哪找蘇逍,出了城便望著武當山而行,那是她與蘇逍初識的地方。
公主出行一事暫且不提。
隻說葉熙正和姚間身死之事,很快就傳遍天下。
才幾個月的時間,北涼王徐曉,令人聞風喪膽的人屠徐曉就死了三個義子。
離陽、北涼、北莽、南疆......天下無不震撼。
徐曉那六位義子,個個都是嗜血成性的活閻羅,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一下子就死了三個。
不僅如此,離陽功勳老將的兒子也死了。
楊虎成一路從太安出兵,準備一路殺到太安,搞的人心惶惶,也忽然就死在了半路。
江湖人士,老百姓們都在悄悄議論著,議論這種事,可是殺頭的罪名。
但誰忍得住啊,反正個個都在議論,那就一起議論了,這些王權貴族不可能把天下的平名都殺了吧!
大家都在猜測,會不會是離陽和北涼鬧掰了,要打仗了。
也有人說,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北莽的人,隻有北莽的人才敢殺離陽和北涼的人。
不過一說到這個事,大家更加害怕了,要是北莽的人能夠這麼輕易的就殺了徐曉的義子和離陽的大將。
而且還能不被發現。
那麼那種實力要有多恐怖,重要的事,要是真是北莽做的,那麼他們距離入侵中原,還遠嗎!
這幾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無疑都是恐怖的。
天下間,所有人都覺得現在正有一層無形的烏雲慢慢籠罩住天空。
一場巨大的陰謀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一場浩劫將至。
民間,在這個酷暑中,各地已經少了很多人在外乘涼的,西瓜什麼的也賣不出去了。
漸漸的,甚至已經有的郡縣已經到了有人足不出戶的地步。
......
蘇羞秘密約見了徐風年。
她是來領取徐風年買兇剩下那未付的5000兩銀子的。
殘破的小鎮上,蘇羞正在街尾等著徐風年,此時已經是夜深,蘇羞什麼都沒有吃,肚子正餓的咕咕響。
她江湖經驗豐富得很,她既然要來這和徐風年碰麵,那她就不會讓小鎮上的人發現她,哪怕是見一麵都不行。
但她沒有蘇逍或者鬼仆那種經驗和境界,她隻能躲著,躲到半夜才出來。
夏夜晚風吹著,街道上空無一人,這是個小鎮,雖是深夜,卻也不至於這樣,沒有人,那得有蟬鳴吧。
無奈,什麼聲音都沒有。
一陣異常的不安湧上蘇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