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祥他們趕到警局的時候,這裏已經(jīng)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占領(lǐng)。
警局裏的警察們縮在角落裏,看著居中的人把腳翹在他們引以為傲的辦公桌上,各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個肩章上戴著五角標(biāo)誌的男人,恭恭敬敬地遞了一杯水上來。
“真是非常抱歉,崔會長,手下不懂事,竟然私自把你請了過來。”呂警務(wù)官輕聲說道。
警務(wù)官在韓國屬於第四級的警務(wù)人員,已經(jīng)是權(quán)力不小的官員級別了。
一般公司的會長當(dāng)然不值得他這麼害怕,但問題是,這是三星李家的人吶!
一聽到手下把三星李家的人抓了迴來,他膽都顫了顫,連午飯都沒吃就匆匆趕了過來。
正常情況下,他哪有這麼早上班的?!
聞言,崔永安這才把腳放了下來,餘光裏,正好瞥到了走進(jìn)來的林祥、李傑和孟波三人。
“呂警務(wù)官,我也不是不講道理。”
崔永安雖然有囂張的資本,但他也知道麻煩越少越好,事情能解決的就解決。
不然就不會乖乖地跟著幾個小刑警來警局,還非得等到林祥他們過來。
他指了指林祥他們。
“那天晚上去了哪裏,發(fā)生了什麼,這位林祥先生和他的朋友都可以為我作證。”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林祥他們身上。
但問題是,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啊!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林祥自顧自地拉了張椅子,坐在了崔永安旁邊,看得呂警務(wù)官眼角抽了抽。
隻不過他說的是普通話,這位警務(wù)官心裏又是一沉。
這下更糟,連外國人都涉及上了!
“哦。”
崔永安隨意地擺了擺手。
最後的談判在即,他現(xiàn)在是既不想對林祥低聲下氣,又更不想把關(guān)係搞僵,所以有些擰巴。
“他們說有個女人失蹤了,就懷疑我們。”
“不可能,昨晚的那些女人都還在酒店裏睡覺呢!”孟波得意地說道。
隻是他笑著笑著,卻發(fā)現(xiàn)李傑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怎麼了?”他後知後覺地問。
李傑皺眉說:“隻有一個人沒有跟我們迴酒店……”
“哦,那個被潑了一身酒的金美珍?”
“嗯。”李傑沉重地點了點頭。
林祥這時看向那個警務(wù)官,用韓語問道:“現(xiàn)在才過去了一個晚上,怎麼確認(rèn)金美珍女士一定是失蹤了呢?”
呂警務(wù)官還在驚訝於他的語言能力,一個原本縮在角落裏的男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突然竄了出來。
“幾位,是金美珍的女兒非要纏著我來報警,說金美珍失蹤的。”
男人身材高大卻彎著腰,諂笑著對他們一一點頭。
那個小女孩眼眶通紅,臉上的淚水擦都沒擦,像個小花貓似的。
“媽媽從來不會不迴家的!”女孩哭喊道。
“你媽媽說不定在陪哪個客人呢!”
“她不會丟下我的!”
嚴(yán)忠浩早就為得罪崔永安這樣的大人物心煩意亂,現(xiàn)在又被始作俑者這麼一頂嘴,怒氣一下子湧了上來。
“阿西吧,我早就知道不應(yīng)該信你的鬼話!”
他剛舉起手,就被李傑抓住了手臂,怎麼也揮不下來。
拉了拉,絲毫沒動。
嚴(yán)忠浩可是刑警出身。
雖然功夫有些荒廢了,但能被這麼悄無聲息地拉住手臂,還讓自己反抗不了的人,他還真沒見過。
“這位貴人,有什麼問題嗎?”
李傑根本不懂韓語,理都沒理他,當(dāng)然,手也沒鬆開。
崔永安就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正了正身上的衣服,走到小女孩的麵前捏起她的下巴,在她楚楚可憐的小臉蛋上打量了一會。
“那我就明白了,金美珍自知還不上欠我的那三百萬,連夜離開,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要了……”
女孩怎麼可能忍得了,直接下巴一撅,小嘴一張,緊緊咬住崔永安的手指。
“嗷!”
五指連心,崔永安疼得直飆眼淚,感覺自己的天靈蓋都被疼痛衝開了。
“鬆開,你個賤婢子!”
他連忙把手往後扯,卻沒想越扯越痛,驚叫連連。
崔永安的保鏢終於反應(yīng)過來,圍了上來。
小女孩這才害怕地鬆開嘴,眼珠子一轉(zhuǎn),躲到了李傑的後麵。
顧忌著林祥,保鏢團團圍著,卻不敢有所動作,隻留下崔永安在那抓著自己的右手手指痛唿。
“這女孩還挺機靈的。”
孟波咧開嘴大笑。
被警局這麼多人圍觀著,崔永安雖然氣得不行,但也沒法和一個沒了媽媽的小女孩計較。
“行,你厲害,要是被我抓到你媽媽,我看你們怎麼死!”
當(dāng)著一眾警察的麵,崔永安毫不在意地指著躲在李傑後麵的小女孩威脅。
說完,他才看向旁邊眼觀鼻,鼻觀心,權(quán)當(dāng)什麼都沒發(fā)生的警務(wù)官。
“呂警務(wù)官,現(xiàn)在我的嫌疑都洗脫了,可以走了吧?”
“當(dāng)然!”呂警務(wù)官一下子活了過來,恨不得立馬把這尊大神請出警察局。
“您和這位林先生都可以走了,隨便走,也歡迎你們下次……不不不,以後都不用來!”
鬧劇結(jié)束,崔永安冷哼了一聲,正想理一下衣服,卻被手指的傷口又疼得痛唿出聲。
氣得他怒氣衝衝地走了。
林祥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證,不過警務(wù)官都讓他們走了,他也不會還傻乎乎地待在這。
嚴(yán)忠浩他們一大一小的待遇就沒這麼好了,幾乎是被轟出的警察局。
在警察局門口。
小女孩再不得已,也隻能任由嚴(yán)忠浩牽著自己的小手。
看著逐漸遠(yuǎn)去的李傑,失去親人,無依無靠的悲痛立馬湧上心來。
“媽媽不會拋下我的……”她喃喃地說道,眼睛裏一下子蓄滿了淚水。
“嗯?”
“媽媽不會拋下恩智不管的!”
她剛喊出聲,淚水嘩啦啦落了下來,將整張可憐的小臉蛋淹沒,隻留下淒涼的哭喊。
李傑一下子走不動了,孟波一看就知道怎麼迴事。
但他更清楚,他們這邊做主意的人,能無障礙了解這件事的人就隻有一個人,當(dāng)即用手肘戳了戳林祥。
“喂,這件事看上去很複雜喔,你打算怎麼處理?”
林祥看了一眼李傑,又瞥了一眼還在哭喊的小女孩,臉上帶起一抹冷笑。
“我能怎麼處理,一個妓女而已,還帶著個拖油瓶,不管是逃了還是死了,都和我沒有關(guān)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