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的意義就是耶穌,耶穌的意義就是基督教,這點袁小北很清楚。
可林祥為什麼要特指在伊斯坦布爾?
他茫然地看著手裏的項鏈。
房間昏暗,但土耳其早上的一縷陽光透了進來,把這銀色的十字架照射出璀璨的光芒。
沒等他發問,林祥那邊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
他抱怨地嘟囔著。
不過聽到林祥準備前往這裏的事情,他的內心又有兩個小人開始糾結了起來。
“這麼危險的事情,把林祥牽扯進來會不會不太好?”
“怕什麼,又不是你主動要求的,是他自己要過來的嘛,和你有什麼關係?”
“但他畢竟沒有經曆過我經曆的那些危險,打架、槍戰,特工和國際掮客這些說著刺激,真經曆才知道有多可怕!”
“那你讓他離遠點不就行了?說不定因為他的財勢,土耳其警方和政府插手,出手把單於抓了呢?那不就皆大歡喜了?”
“……”
咚——
糾結了一會,袁小北突然被一陣悠揚的鍾聲震醒。
驚訝之餘,他大步走向陽臺,向著遠方鍾聲傳來的方向眺望。
伊斯坦堡……伊斯坦布爾……君士坦丁堡!
袁小北這時候才迴想起,前幾天在這邊遊玩時聽到的內容。
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一開始被稱為拜占庭。
後來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遷都至此,這裏被改名為君士坦丁堡。
而基督教是羅馬帝國的國教。
他之前去的水庫,其實就在基督教著名教堂——聖索菲亞大教堂附近的底下。
隻是後來信仰伊斯蘭教的奧斯曼帝國,用火炮攻陷了這座城市,才讓屬於這座城市的基督教光芒黯淡了下來。
但並不意味著,屬於基督教的榮光就此消散!
袁小北緊緊捏著手中的十字架,瞬間興奮了起來。
如果隻是一個十字架還不能讓他肯定,但樸元正在留下來的保險箱裏,還放了一本韓文的聖經!
結合這些條件,袁小北剛想走的時候,才意識到這裏還保留著一百多座教堂……
一個個找過去不現實,但樸元正還留下了什麼線索呢?
他皺眉苦思,然後一個地方就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伊斯坦堡銀行!
事不宜遲,他拿上外套,立馬趕往之前取錢的伊斯坦堡銀行。
趕到銀行,但袁小北這一次沒有選擇進去,而是在門口等了一會。
咚——
十二點一到,近在咫尺的鍾聲響起。
袁小北連忙迴頭,一座古老的教堂就坐落在銀行的對麵。
哈!
在悠揚的鍾聲中,他握緊拳頭,快步穿過小廣場,驚起一片鴿子。
推開教堂的大門,這裏麵隻有幾個人。
一個在掃地,一個在點蠟燭,一個女人……從告解室裏走了出來,對著十字架劃十字……
對,告解室!
袁小北連忙走進那間小木屋,隔著被封死的小窗戶,他隻能看到神父影影綽綽的身影。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神父問道。
“呃……”
袁小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迴答。
他總不能明說有沒有人留下份能毒殺整個城市的病毒吧?
“日本人?”
“哦,不是,我是中國人。”袁小北毫不猶豫地說道。
即使樸元正很可能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還是堅持自己中國人的身份。
“哦,中國人,你好。”神父微微一笑,用中文說道。
“你會說普通話?”袁小北驚喜地問道。
“以前在遠東服務,所以各種話都會說一點。”
“那太好了。”
袁小北想了想,直接掏出一張樸元正的照片,卷起來透過窗戶的小口遞了過去。
“請問你認識這個人嗎?”
神父看著照片,問道:“你是他的什麼人?”
“我……我是他的兒子。”
神父這才點了點頭。
“你隨我來。”
出了告解室,神父一路帶著袁小北往教堂內部走去。
“這個男人經常來我們教堂捐獻,但他從來不留姓名。”
“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兩個月前,氣色不太好,我就讓他在這裏住了幾天。”
順著樓梯往下,神父邊走邊說。
“兩天後,他突然不辭而別。”
“結果又過了幾天,他又打電話過來給我,說他病得很重,快不行了。”
站在一扇門前,神父認真地看著袁小北。
“但他兒子會迴來取他留下的行李。”
顯然,神父認為袁小北就是樸元正口中的那個兒子。
說完,他才轉身用鑰匙開了門。
內裏是很樸素的教堂小房間,除了隨處可見的十字架字樣,就隻有擺在書桌上的箱子引人注目。
袁小北徑直走過去,緩緩打開箱子。
看到箱子裏兩管淡藍色的液體,明明找到了目標,袁小北卻沒有一絲開心的感覺。
“game over!!”
從紙條上的字跡,袁小北甚至感受到了箱子主人的興奮。
樸元正臨終前騙自己說的遊戲,從頭到尾指的都不是錢,而是這份病毒!
一股涼意突然從脊椎骨湧上大腦。
直到這一刻,袁小北才深刻地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是樸元正設的局。
而他,隻不過是對方選定的,接手炭疽二型病毒的工具而已!
看著如此重要的東西到了自己的手上,袁小北緊咬著唇角。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你解答。”他轉身說道,一步一步,神情嚴肅地走到神父的麵前。
“有一個人等著你去救,但之後,會有很多人因此而死掉,你認為應該怎麼辦?”
經典的電車難題,神父一下子就看穿了袁小北糾結的地方。
“如果不去救這個人,她一定會死是嗎?”
袁小北的表情一暗,他想到了之前,在村莊裏人們為親人哭泣的模樣。
“我會鼓勵你去救她,以後的事情,還是交給上帝去做決定吧。”
“嗯。”
有了些許心理安慰,袁小北咬著牙點了點頭。
不過拎著箱子走出教堂的時候,他先是給林祥那邊再次打了個電話。
關機了?
袁小北握著手機。
他總覺得應該要和即將趕來的林祥商量一下,但又擔心拖得時間太長,單於會對阿詠不利。
港島到這裏的飛機最快也要八個小時。
他已經耽誤了好幾天,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浪費了!
想著,他艱難地按下了單於的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