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又大老遠開車一來一迴。
等林祥自己開車迴到會所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
不過套房裏倒是熱鬧了。
雷力一腳踩著毛啤蛇,一手持槍對準大dee,三人衣服都破破爛爛,各自臉上更是帶傷。
“你們什麼情況?”林祥驚訝地問道。
“情況就是,這兩人確實夠混蛋。”雷力怒氣滿滿地答道。
毛啤蛇和大dee一臉苦澀。
“哇,我們是人,你用那種陰惻惻的眼神看著我們,當然是要反抗的啦!”
“你勝之不武!拿著把槍了不起啊!有種出去單挑!我們兩個單挑你一個!”
“收聲!”
雷力一槍托敲在大dee的腦袋上。
“你們兩個這麼狡猾,我看緊一點你們都敢反抗,要是放任你們,那你們豈不是已經跑了?!”
“你可以先試試的啊。”毛啤蛇慫恿著說道。
“試你個大頭鬼!”
雷力一腳踩下去,碾得他鬼哭狼嚎。
躲在房間裏的曾珍真倒是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林生,你迴來啦。”她開心地說道。
“嗯。”
林祥看到這混亂的場麵也有些頭疼。
雷力和曾珍真都好說,至少聽話,不會給自己添亂。
但毛啤蛇和大dee這兩個人在道上摸滾打爬,容易疑神疑鬼,小心思也多。
正常情況下他們是死是活,林祥也懶得管了。
就怕這兩個人驚慌失措下給自己帶來措手不及的麻煩。
賭局無所謂,但這生意可不能因此出事。
不過這兩人還可以假扮雷力,吸引楊震和楊星的注意力……
毛啤蛇和大dee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別的不說,看人眼色的技能肯定是點滿的。
兩人扭頭一看,看到林祥若有若無的煩惱的神色,以及夾帶著的那一絲狠辣,頓時讓他們心中一寒。
這可是真大佬!
和雷力打打鬧鬧這麼久,從對方一直沒開槍就知道這人心底不壞,所以他們才那麼“乖巧”地投降,但堅決不合作。
就是因為吃定了雷力不會真動手。
但林祥這眼神可是認真的!
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頓時用力地點了點頭。
然後奮力一震,雷力製服他們的動作一歪,兩人就掙脫,飛撲般竄到林祥的身邊。
“哎呀,祖師爺,我們小打小鬧而已,現在你這個主心骨迴來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毛啤蛇殷勤地搓揉著林祥的肩膀,而大dee則是攥緊拳頭,給他敲起了大腿。
“對嘍,祖師爺,有事盡管吩咐,我們一定盡心盡力!”
“真的?”
林祥倚在沙發上,任由兩人獻殷勤,隻是示意雷力和曾珍真坐下。
“珍珠都沒有這麼真!”*2
林祥抬眸,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
“那你們繼續假扮雷力……”
“嗨,這不就是說好的嘛!”
“沒錯,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出差錯,顯然做得已經夠好的啦,你大可放心!”
兩人迫不及待地表忠心,迎來的卻是林祥的輕笑。
“如果楊星帶人追你們,你們還坐得住嗎?”
“嚇?!”
兩人齊齊一震,從地上彈了起來。
“林生,你不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是不是開玩笑,你們自己看不出來?”
林祥語氣輕鬆,但兩人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不對喔,”毛啤蛇拉著兄弟的衣領,咬起了耳朵,“今晚楊星被扇成這樣,以這人乖戾的性子,不可能不報複迴來的。”
“不是,扇他的人是他,又不是我們,就是報複也不可能找到我們頭上啊!”
大dee雙手一拍,兩人一合計。
對喔,他們從頭到尾也就是騙吃騙喝而已,就想真要打起來,怎麼也輪不到他們啊!
仿佛看透了他們的心思,林祥悠悠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現在的身份分別是雷力和雷力的保鏢,而雷力現在擺明了是和我一夥的,你覺得楊星會放過你們?”
兩人原本安慰下來的臉色再次一變,這猶如川劇變臉一般的效果看得雷力和曾珍真都笑得合不攏嘴。
毛啤蛇和大dee哭喪著臉,趴迴林祥左右,哀求著說道:“不是吧,大佬,我們不玩了好不好?”
“好啊。”
兩人頓時一喜。
“那你們去和楊星說你們是假冒的,看他信還是不信?”
“……”
兩人瞬間無語。
用腦子想想都知道,楊星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相信?
再說了,即便他們千辛萬苦,終於說服了楊星,但以對方心狠手辣的性格,肯定是寧殺錯不放過的。
也就是說,從他們在宴會上遇到真雷力時沒有主動辨明身份開始,他們兩人的小命就徹底和林祥綁定在了一起……
等等!
兩人終於醒悟,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哇,你們一開始就在坑我們!”
雷力卻笑了,極其得意,和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嗨嗨嗨,都是兄弟,幫個忙天經地義的,不用說這種客套話~”
他腔調陰陽怪氣地說道,戲謔地看著一臉苦澀的兩人。
“這話是誰說的來著?”
“……”
毛啤蛇和大dee默默地站了起來,欲哭無淚。
“終日打雁,現在卻被雁啄了眼,真是失算!”
“沒關係,就當我們看錯了人,連朋友都如此算計,實在是太歹毒了!”
“你算計我一次,我算計你一次,既然大家現在扯平了,那就這樣,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
兩人一邊唉聲歎氣,一邊大聲控訴。
腳下卻悄悄挪動,步伐很小,但挪動的頻率就像是抽了風似的,靠著小碎步一步一步挪向門口的方向。
林祥卻好似沒看見,臉上帶笑,像是在等待什麼。
見他如此鎮定,雷力和曾珍真也好奇了起來,安穩坐著,好奇地看向門口。
然後——
當毛啤蛇把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嘭!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