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總部的爭吵最終還是波及到了生蕃。
“我冒著極大的風險打斷山雞一條腿,就是為了限製大飛這個勁敵。”
在某個陰暗的庫房裏,雷耀揚蹲坐在地,身側擺滿了一包包白色的粉末。
肥佬黎站在他身旁,一一默點著這些價比黃金的寶貝。
洪興不讓販毒。
尤其是在經曆了靚坤的教訓後,肥佬黎就已經打算夾緊屁股做人了。
奈何,他的屁股太大,夾不住!
可洪興內部是沒辦法合作了,他明裏暗裏暗示過陳耀都被嚴詞拒絕,其他話事人更是一群慫貨,根本不敢接茬。
肥佬黎還得小心翼翼的,一旦消息暴露,率先對他動手的說不定就是這些洪興兄弟!
內部渠道不行,那自然就隻能尋求外部渠道的幫助了。
正好,肥佬黎有銷往北美的渠道,雷耀揚有從金三角拿貨的本事。
兩人一拍即合,將港島作為中轉站,既安全,又賺錢!
要是將來能再打通屯門這個三麵環海,可以走私的好地方,那就真賺大發了!
因此,兩人一致決定,鏟除不聽話的恐龍,扶持生蕃競選屯門話事人的位置。
隻不過,他們為了方便操控而選的生蕃,也為他們的輕率帶來了迴旋鏢。
這人也太不懂事了!
揍山雞沒問題,但被抓住痛腳,反而成為大飛的突破口,就很有問題了。
“但現在,你讓我之前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
雷耀揚隨手把一把白粉壘上去,站了起來,眼神冷漠地盯著麵前瑟瑟發抖的生蕃。
生蕃再傻,這時候也意識到情況不對勁了。
隻可惜,上了賊船的他,根本沒得選。
“那個山雞這麼囂張,我隻是想設個局挫一下這個撲街的銳氣而已。”生蕃唯唯諾諾地說道。
“我警告過了,隻是沒想到,那群學生仔下手這麼沒輕沒重……”
雷耀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沒有生蕃的吩咐,那群學生仔怎麼可能敢對山雞動粗?
不過生蕃畢竟是他們一方的,雷耀揚並沒有拆穿。
說實在的,哪怕是雷耀揚自己都沒有想到,那個大飛竟然會這麼粗中有細,把握住這轉瞬即逝的時機發難。
以及,基哥竟然會這麼支持大飛。
肥佬黎是因為屯門能走私才支持的生蕃,那基哥又是因為什麼支持的大飛?
想著,雷耀揚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肥佬黎。
“大飛和阿基這兩個人私底下的聯係,查到了嗎?”
聽到他的問話,肥佬黎艱難地將目光從地上的袋子轉移。
“沒有,我派人跟了他們好幾天,基本上都是各做各的,除了大埔的生意還有一點共同點,其餘時候根本沒聯係。”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兄弟情誼?
雷耀揚臉色古怪。
但問題是,他也沒聽說過大飛和基哥曾經有過什麼情義啊……
這變數,讓雷耀揚心裏都有些驚疑不定。
他總感覺,這幕後還有一隻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比他隱藏得還深的那種。
看著雷耀揚臉色陰晴不定,肥佬黎也有些驚訝。
作為東星五虎之一,雷耀揚不僅戰鬥力驚人,最重要的是,他腦子確實好。
能讓這種人露出這種表情……
如果說雷耀揚心裏是驚疑不定,那他肥佬黎就沒來由地一慌。
“怎麼了嗎?”
“沒事,隻是好奇大飛竟然這麼有底氣而已。”
雷耀揚搖了搖頭。
作為主心骨,他很清楚這時候如何穩定肥佬黎和生蕃。
他畢竟是東星的人,與肥佬黎和生蕃這兩個洪興的人有著天然的隔閡。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發展到事不可為的程度,這兩個人絕對不介意坑他一把,以換來自己的安穩。
因此,雷耀揚心裏的擔憂,也不可能和這兩人分享的。
“大飛……”
肥佬黎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當然,主要是大飛現在確實棘手。
明麵上,大飛是競選話事人的三人中實力最強的。
而在洪興內部,又有基哥力挺,以及陳浩南的默默支持。
簡直無敵了!
那怪不得雷耀揚會露出那種表情,換作是他自己,這時也頭疼啊!
“大飛以前渾渾噩噩,就是個掛著洪興的牌麵混日子的爛人,卻突然說要競選話事人,這確實很奇怪。”
這時候生蕃有話要說了。
“肥佬黎,連大飛都是爛人了,那我和山雞這兩個還比不上大飛的算什麼?”
“更爛唄。”肥佬黎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關鍵是,在他的認知裏,大飛還真是個街頭混混級別的人物。
地盤小,手下弱,沒錢……
除了手下比較忠心以外,幾乎找不到大飛勢力的優點。
“那照你這麼說,大飛現在氣勢這麼囂張又是怎麼來的?總不能是天上掉餡餅,剛好掉到他懷裏吧?”
“那還用說,要不是大埔的生意,大飛現在還在街頭收保護費!”
大埔?
聽著兩人的鬥嘴,雷耀揚的心思卻是一動。
大飛和基哥唯一有聯係的,就是大埔的生意……
而大飛突然崛起的關鍵,又是大埔……
把這些串聯起來,雷耀揚心中漸漸明悟。
照這麼看來,大飛和基哥很可能是因為大埔的生意有了合作,說不定還出讓了某些利益?
當然,在缺乏信息的情況下,他還猜不到林祥就是幕後黑手。
但並不妨礙他把髒水潑到林祥,以及和聯勝身上。
想通關節,雷耀揚表情玩味地對生蕃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有什麼計劃,耀揚哥?”
“沒什麼,就是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
生蕃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雷耀揚的表情再次一變,笑瞇了眼。
然而沒等生蕃鬆一口氣,就看見雷耀揚手裏多了一把白花花的刀子,猛地捅進自己的肚子裏。
“呃……”
生蕃錯愕地瞪大雙眼,迎麵卻隻看見雷耀揚的笑臉。
“就是這個意思。”
雷耀揚緊緊抓著刀把手,麵無表情,即便生蕃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噴湧的血液將兩人的手染得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