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販子本質(zhì)上是為了買賣賺差價，當(dāng)然不會給出太高的價格。


    六十萬的價格稍高一些，但也算是在林祥的心理價位。


    當(dāng)然，他也不想讓阿海這夥人失去信心。


    現(xiàn)在願意偷畫的就這麼一夥人了。


    根據(jù)劇情裏的表現(xiàn)，他們應(yīng)該是處於準(zhǔn)備退隱的階段。


    而且從他們前後表現(xiàn)出來的矛盾和猶豫可以看出來，究竟還偷不偷畫，估計他們自己都還在爭執(zhí)著。


    要是他們看這生意賺頭不大，危險性又高，轉(zhuǎn)而徹底放棄了怎麼辦？


    那林祥還能找誰？


    他們想要吊著林祥，但實際上，林祥也想吊著他們！


    相比起後續(xù)的作品，這點溢價對於林祥而言就無所謂了。


    不過這也算是從側(cè)麵確定，牆上這些畫問題很大……


    好家夥，原本看到這些畫林祥還有些意外，以為他們真的從哪裏偷來了這些畫。


    原來就是些糊弄自己的假貨！


    林祥哭笑不得地?fù)u了搖頭，卻讓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阿占和阿海緊張了起來。


    “既然林生誠意這麼足，要不……五十萬？”


    “那就五十萬吧，”林祥當(dāng)即點頭，“阿華，把畫收起來。”


    “呃，”馮華突然有些猶豫，“林生，難道我們不驗畫嗎？”


    “沒事。”林祥大手一揮，掏出支票本就開始填。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講究信譽，幾位這麼多名貴的畫不賣，偏偏就賣一幅便宜的，這還有什麼假的？”


    說完，林祥撕下支票，笑容親近地遞到了……紅豆的手上。


    “我願意相信你。”


    紅豆頓時有些發(fā)愣，下意識地接過，但輕飄飄的支票拿在手裏卻感覺重於千斤。


    他們這些以偷盜為生的騙子，就連撫養(yǎng)他們長大的養(yǎng)父都對他們保持著警惕，何曾被人這麼信任過？


    虧他們還想著坑人！


    不對，自己沒坑，都是阿海和阿占兩個撲街的壞主意！


    她抬起眼眸，正好迎上了林祥幹淨(jìng)的眼眸。


    “還有什麼問題嗎？”


    紅豆如小鹿般收迴眼神，低頭搖了搖。


    “沒。”


    “那就好，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如果你們……這些畫還願意讓給我，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價格。”


    林祥也不知道該不該指著牆上這些假貨，不過既然他們手上也沒貨，就沒再糾結(jié)這點小問題了。


    倒是阿海他們本來還想留林祥吃個午飯，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


    但現(xiàn)在出了這麼多波折，他們也沒這麼心情了。


    “我送送你。”


    阿海趕緊上前，領(lǐng)著林祥他們出去。


    而等他笑瞇瞇地把人送走，又馬不停蹄地趕了迴來。


    見紅豆還傻傻地愣在那，他當(dāng)即一把奪過支票。


    “哎！”


    “哎什麼哎！”阿海沒好氣地瞪著她。


    “賺錢了還這麼愁眉苦臉的……難道讓你收錢還委屈你了嗎？”


    紅豆癟了癟嘴。


    “那倒沒有。”


    “沒有就行。”


    確認(rèn)紅豆沒什麼問題，阿海這才美滋滋地展開支票，在麵前仔細(xì)打量著，似乎要將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印在心裏。


    當(dāng)然，五十萬美元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特別大的一次收獲。


    但阿海看到的，是這張支票背後的第二個、第三個，以及很多很多個五十萬！


    “嘖。”


    阿占嘴裏嘖嘖稱奇，湊過來瞄了一眼。


    “這人還挺大方的，連畫都沒驗，嘩啦啦地就簽了張支票。”


    “這做派，也就是我們?nèi)撕貌或_人，不然就是妥妥的大水魚了！”


    阿海一臉後悔。


    早知道對方不驗貨，他就把牆上的畫全都扒拉下來，一股腦賣了！


    “什麼人好，難道你沒聽到嗎？”


    阿占轉(zhuǎn)向紅豆，眼神調(diào)侃，“他信任的另有其人，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哦？”


    阿海轉(zhuǎn)頭一想，還真是，甚至就連支票都是親手給的紅豆。


    “照這麼看，要是紅豆出馬，豈不是什麼垃圾都能當(dāng)寶貝賣了？”他興奮地說道。


    “想得美！”紅豆毫不客氣地瞪著他們，一點餘地都沒留著。


    “林生人這麼單純，這麼信任我們，你們要是想坑他，小心我就直接拆穿你們！”


    “不是，你說的，林祥老謀深算，讓你琢磨不透的嘛？怎麼就單純了？”阿占難以置信地說道。


    他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因為紅豆在電話裏表達(dá)出的不自信，也描述的林祥城府太深。


    讓他們誤以為紅豆行動失敗，這才有了後續(xù)這一切的措手不及。


    不然，要是知道林祥會來，趁著這坐飛機的一天時間，他們早就將一切安排好了！


    “我有說嗎？”


    “你沒說嗎？”


    “沒有錄音就是沒有說！”


    “……”


    趁著兩人無語的檔口，紅豆小手一揪，將支票抓在手裏，轉(zhuǎn)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要幹嘛？”


    “幫你們把錢收起來，免得你們見錢眼開，什麼壞事都敢做！”


    收就收吧，但你迴房間幹嘛！


    阿海摸了摸幹癟的肚子。


    一大早就去接機，本來是打算接到人就順便在市區(qū)吃個午飯的。


    結(jié)果耗到現(xiàn)在，都快下午了，他們一滴水都沒來得及喝！


    好在，紅豆自己也餓了。


    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她就出來簡單做了一頓午飯。


    當(dāng)然，在現(xiàn)在還是個白人國家的法國，他們簡單吃的也就是白人飯。


    阿海啃了一口幹巴巴的麵包，在嘴裏嚼了半天，才終於咽了下去。


    “不是，我們第一單生意就賺了五十萬，難道就不能吃點好的嗎？”


    “你也知道這是第一單？”


    紅豆頭也不迴地指著身後那麵牆。


    “看看這牆上的畫，我們要是不盡快把這些畫的真跡給搞定，那就隻有這一單了！”


    阿海嗚咽一聲，委委屈屈地低下頭，默默啃起了麵包。


    紅豆說的也沒錯，他們本來計劃的核心就是抓緊時間。


    至少在林祥失去興趣之前，盡可能多的把能賣的真貨賣掉。


    為此，他們還不得不舍棄了一些價格昂貴，但保密措施完善的作品，專門挑那些性價比高的。


    在確定林祥願意交易後，現(xiàn)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這麼好的開局，要是被他們自己的疏忽葬送了，那他們估計腸子都要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