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紅豆的解釋,林祥這下是滿意了。
這事就是昨晚蔣蕓蕓提及過的。
有個船廠在法國南邊,正好是和西拔牙的交界處。
之前考察的時候就遇到過西拔牙伯爵,就郵輪話題聊過,也去到伯爵家裏做過客。
當時就注意到那幾幅別致的歪脖子女人像畫,好奇地詢問過。
一聽到林祥在收藏莫迪利亞尼的作品,這方麵的記憶就湧了上來,把這事告訴了林祥。
林祥當然知道莫迪利亞尼長期生活在巴黎,隻是不知道他的作品會流通到什麼程度。
畢竟,以莫迪利亞尼短暫的創(chuàng)作生涯來看,三百多幅畫算高產(chǎn)了。
但放在整個繪畫藝術品市場裏,那就水花都濺不起來一滴。
要是再剔除像周江賣的那幅塗鴉作,以及沒什麼價值的,那就更少了。
林祥想從正規(guī)渠道買都買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流通到鄰國的西拔牙,隻能說,這些老牌貴族逛畫展的習慣還真是源遠流長……
長到,有些畫估計剛擺上架子,就被這些貴族給買迴去,一直藏在了家裏。
而這些老牌貴族家裏大都有些產(chǎn)業(yè),現(xiàn)在日子肯定是很滋潤,不愁吃喝的。
估計隻有等以後,整個歐洲陷入經(jīng)濟衰退的跡象,這些畫和古董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不過嘛,現(xiàn)在就讓林祥明確知道有幾幅畫……
林祥仔細想了想,又覺得從那位伯爵手上買畫估計沒什麼可能。
要賣人家早賣了,他一個什麼交情都沒有的陌生人上門,難道要拿錢砸?
人家也不像是差錢的啊!
好在林祥本來就沒太大期待,隻是向紅豆求證一下,知道結果後就不太在意了。
就是紅豆沒辦法不在意。
這麼問,顯然林祥是知道點什麼的。
而能讓他上心的,說不定那位伯爵家裏還有不少莫迪利亞尼的作品!
而且就在西拔牙,離這不遠,跑一趟從海上迴來,連人帶畫都方便……
不知不覺,紅豆已經(jīng)習慣性地開始考慮偷畫的計劃了。
直到車子一頓,她才猛然反應過來。
“到地方了?”
“嗯哼。”
紅豆趕緊下車,跟了上去。
她側頭悄悄打量了一下林祥的側臉。
好帥……不對!
她輕咳一聲,表情正經(jīng)起來。
“林生剛剛這麼問……是在哪個朋友那裏見到莫迪利亞尼的畫了?”
“不是我。”林祥搖了搖頭。
“就昨晚你見到的那個女孩,我的員工,她前不久在一位西拔牙伯爵家裏見過,所以我就好奇問問你。”
吶!我就說那兩個漂亮女孩的身份沒那麼簡單!
紅豆心思一動,當然,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事情本身上。
誰見過那些畫不重要,重要的是確定那些畫存在!
“原來如此……既然林生對莫迪利亞尼的畫這麼感興趣,想必應該會找機會過去看一看的吧?”
林祥再次搖了搖頭,“我連人家都不認識,為了幾幅畫專門過去看一眼就沒什麼必要了。”
紅豆當即癟起嘴。
我們有必要啊!
你不說,我們又怎麼知道是哪位伯爵,又是藏在了哪個家裏,那還怎麼把畫偷出來賣給你?!
不過西拔牙伯爵還是挺少的,他們篩選一下,應該能找出來。
紅豆將這事記在心底,一轉頭,就美滋滋地跟在林祥後麵混進了畫展。
進入畫展是要提前預約的,所以人比較少。
不過在麵對有錢的富豪時,這點規(guī)矩就無所謂了。
策展方還指望著有人接盤他們炒起來的畫呢!
恰好,亞洲新興富豪日漸增多,離得又遠,有信息差,是最適合忽悠的對象了。
於是,一確認林祥的身份,立馬就有人眼巴巴地趕了過來。
然後被馮華和李傑擋住。
林祥略帶強硬地解釋自己隻是順便過來的,這群人這才消停,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跟在後麵。
瞥了一眼身後的隊伍,林祥麵帶諷刺。
“還挺熱情的。”
這要是換個不懂的,哪怕有錢,估計都被他們坑了。
哇,你看,這幅畫巴拉巴拉多麼精妙,過去一年還漲了十幾倍,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這一番話說得好聽,但真要是買了下來,那就當冤大頭了。
林祥對這種小伎倆早就司空見慣了。
紅豆莫名地有些心虛。
真要計較起來,他們也是用偷來的畫讓林祥幫忙銷贓。
“咳,畫展都是這樣的,巴黎開辦各種畫展的傳統(tǒng)都能追溯到幾百年前,有些鑽進錢眼裏的也很正常。”
要不是這些人足夠貪婪,他們昨晚也沒那麼容易將畫偷到手啊……
隻不過兩人討論的好像不是一迴事。
林祥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沒再繼續(xù)糾結。
“所以呢,這個畫展又是個什麼主題?”
“表現(xiàn)主義藝術展。”紅豆立馬答道,如數(shù)家珍。
相比抽象派的作品,表現(xiàn)主義相對就要寫實得多,也更容易理解一些,不然也不會把莫迪利亞尼的畫請過來了。
想著,她扭頭掃了一圈,很快就注意到被放在展廳中心的那幅假畫。
畫被一個實木架架住,周圍被紅帶圍了一個方形隔離帶,來往的看客偶爾停步,對著一幅假畫露出讚許的表情。
紅豆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
“看到什麼了,讓你笑得這麼開心?”林祥好奇地問道。
紅豆指了指那幅畫。
“莫迪利亞尼的畫,看到它我就開心得不得了,要不要去看看?”
林祥一愣,任由紅豆帶著自己走過去,但看著她的表情更加意外了。
他好像明白對方為什麼要來這裏,但又好像沒那麼明白。
他們的畫都是偷來的,這要是讓他先看到這幅畫,又怎麼之後把偷來的畫賣給自己?
紅豆看上去卻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甚至還有些興奮地拍了拍林祥的手。
“看,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熟悉?”
林祥皺起眉頭,仔細辨認了一下,“這幅畫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是你家裏的那幅?”
“不對。”
紅豆笑吟吟地挑了挑眉,悄咪咪地湊到他的耳邊。
“實際上,這幅畫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