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作為賽馬會董事,施為先當然清楚這個副主席代表著多少利益糾葛。
當然,職位本身是空虛的,要想從中獲利,還要靠自身打拚。
他要是想賺錢倒是挺合適的可他想要的保障,這個位置能提供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一個名義上的職位,還是非官方的,還沒他現(xiàn)在這個立法局副主席來得有用!
施為先一時間有些失望。
他理解,李大少作為一個代理人能給出這個位置,已經(jīng)極具魄力了。
但對方終究不是李黃瓜……
等等,李黃瓜這時候避而不見,難道是故意授意他的兒子這麼做的?
施為先眼神閃爍,心裏驚疑不定。
他正是糾結(jié)的時候,失望的種子一旦埋下,在心慌意亂時頓時深深紮根。
“施爵士……施爵士?”
李大少輕聲唿喚,施為先猛然迴過神來,失措的表情從臉上一閃而過。
“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實在是……太過於費心,我總有些心神不寧。”
“理解理解。”李大少笑著安撫道。
“不過在我看來,我們李家對施爵士的重視是獨一無二的,對吧?”
“這確實是……”
施為先笑容無奈地點頭。
確定了,李家就是仗著財勢雄厚,讓自己不得不倒向他們……
等等!
一道靈光閃過,施為先突然頓住。
要是以往,他確實是不得不倒向李家,但港督先生下午的時候似乎還給他指出了另外一條路……
當時施為先一心想著李家,對帕滕的提議心不在焉。
但現(xiàn)在迴想起來,港島似乎並不是沒有人比李家更值得投靠……
得到肯定的迴答,李大少此時是誌得意滿,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異樣。
“既然如此,那施爵士是否……”
“賽馬會的位置應(yīng)該由董事們選出,不是我信不過李大少,但總要知會其他董事一聲吧?”
李大少揚起雙眉,但看著施為先的笑臉,他又不好要求些什麼,畢竟對方並不是直接拒絕。
問題是,難道他的信譽就這麼不值得被信任?
李大少麵露不滿,可施為先不是他能拿捏的人物,這口氣隻能壓在心底。
他沉吟了一下,當機立斷。
“既然施爵士心有疑慮,好,今晚賽馬會裏應(yīng)該還有幾位董事在,我這就去問問他們的意見。”
施為先本來是想拖延一下,看看林祥那邊的意見,完全沒料到李大少居然如此果斷。
但又不好拒絕,隻能猶豫地跟在後頭。
早知道這李家如此無恥,他今晚就不那麼衝動了!
李大少似乎鐵了心要在今晚得到答案,板著一張臉,帶著倆保鏢,一路衝到另一邊的酒廳。
果不其然,正逢晚上夜生活開始的節(jié)點,酒廳裏此時聚集了七八位董事,還有些貴賓,人多到都超乎了李大少的預(yù)料。
他定睛一看,這才發(fā)覺人群中還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被圍著。
“這是……何賭王?”
澳島也有一個賽馬會,兩個賽馬會之間雖然並沒有統(tǒng)屬關(guān)係,但近年來合作和往來都不少,互相很熟悉。
而這澳島賽馬會的主席,正是何賭王。
可在這裏見到何賭王就不尋常了。
“何賭王出現(xiàn)在賽馬會這麼大件事,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李大少不悅地瞪向自己的保鏢。
“大少,何賭王是和施爵士前後到的賽馬會,但你不讓我們打擾,就沒有通知你了。”保鏢略顯委屈地說道。
“那剛剛怎麼不說?”
你走得太快,沒來得及嘛……
保鏢還是有眼力見的,乖乖低頭,沒再迴應(yīng)。
“哼!”
李大少哼了一聲,擺出一副笑臉,走了過去。
“我說今晚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何賭王大駕光臨。”
聽到聲音,一眾董事紛紛迴頭,但看到是李大少,他們先是一驚,然後抿著嘴角,仿佛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這是什麼表情?
李大少心中古怪。
何賭王就直接多了,他爽朗一笑,毫不掩飾眼神裏探究的意味。
“我們在聊著晚間一則趣聞,正好李生也在,不如給我們解答一下疑惑?”
“趣聞?”
麵對眾多戲謔的眼神,李大少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安。
他不蠢,麵對未知,他絕對是不能承認任何事情的。
“何叔開玩笑了,江湖傳聞十件裏有九件都是假的,千萬不要輕信謠言,免得傷了和氣。”
說到最後,李大少都咬緊牙關(guān),就差明說要威脅他了。
眾口鑠金,這年頭謠言的威力極強,他弟弟那蹩腳的動作都能給林祥和餘文慧帶來困擾。
要是有“謠言”從賽馬會裏傳出去,怕是要不了一個周末,就能傳遍整個港島上層。
卻沒想到何賭王隨手一拉,居然拿過來一份報紙,抖擻地遞到了他的麵前。
“我當然不敢相信謠言,但這趣聞報道在報紙上,講得仔仔細細,怕是大家都心有疑慮了。”
李大少心中不安,奪過報紙。
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己父親居中的大照片。
【記者光宗耀祖報道,據(jù)可靠消息,人稱李超人的港島首富曾於1989年3月21日與時任日落國首相的夫人會麵,尋求加入日落國國籍……】
“荒謬!不知所謂的報道!”
看都不敢往下看了,李大少直接大喝一聲,把報紙撕成碎片。
“李叔,還有各位,這麼離譜的謠言你們都要信嗎?!”
在港島,加入外籍其實並不算是多麼特殊的事情。
比如他和他弟,早年間就加入了加麻大籍,擁有港籍和加麻大雙重國籍,這在港島富人群體中非常尋常。
但日落國就很特殊了。
明裏暗裏,華夏都對日落國在港島發(fā)放bno護照的事情表達過不滿。
在兩國爭奪港島權(quán)利的當下,移籍日落國幾乎可以被認為是反對迴歸,反對迴歸後的國家統(tǒng)治。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兄弟倆隻敢選擇加麻大作為第二國籍。
甚至於,他們的父親在暗地裏,其實也悄悄入籍了加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