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林祥並不怕程文靜突然掏出個冰錐插自己。
兩人身體素質(zhì)差距猶如鴻溝，就算他的手腳被綁住，程文靜也不可能傷害得了他。
林祥就是單純被這病嬌搞得有些茫然。
“客氣了，程小姐，我剛剛還和大嶽聊著一單生意，本來想問問朱迪和百萬意見的，正好你來了，不如你幫他們兩個參考一下？”
這麼正經(jīng)？
程文靜愣住，看著林祥認真卻依然帶著一絲溫柔笑意，仿佛在安撫她一般。
她心裏頭百味雜陳。
明明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zhǔn)備，讓湯朱迪意識到背叛這段感情的後果。
可麵對一個看上去很無辜，又很友好的人，她實在是狠不下心來。
程文靜勉強地笑了笑。
“好啊，林生請說。”
林祥撓了撓頭，他當(dāng)然想安撫程文靜，不然對方發(fā)起瘋來也很難收場。
但他不禮貌的時候，程文靜笑得開心，而他安撫的時候，對方又顯得很勉強……
難道還是個m？
搞不懂，實在是搞不懂！
帶著一絲疑惑，林祥把新界那幾塊地的開發(fā)計劃說了一遍。
當(dāng)然，目前就隻是一個雛形而已。
不過港島商人有一點很厲害，那就是執(zhí)行力強。
隻要能和林大嶽談妥，基本上過幾天就能開工。
帶上湯朱迪，更多的是因為他和林大嶽不熟，在商場經(jīng)營這一塊沒經(jīng)驗，怕被坑而已。
現(xiàn)在能越過她這個資本，和程文靜直接對接，反而又讓林祥多了些心思。
要是有程文靜幫他，豈不是連林大嶽都可以甩開了？
咳，想法很美好，現(xiàn)實很棘手。
別的不說，程文靜現(xiàn)在還背著王百萬的人命債，警方那一關(guān)就很難過。
即便是林祥幫忙解決了這一麻煩，程文靜本身隱藏著的病嬌性格也是個隱患。
林祥一邊思索著，一邊把計劃的事情講給程文靜。
說到正事，程文靜倒是不再胡思亂想，認真地思索了一番。
“商場……最重要的是商戶和顧客，商戶可以從港島其他地方過去，但顧客還是要看新界本地人的消費水平，說實話，我不太看好。”
新界帶個新字，實際上卻是港島最舊的地方。
房子舊，路舊，各類基建都很舊，相當(dāng)於港島的農(nóng)村地區(qū)，還是九十年代沒發(fā)展過的那種。
當(dāng)然，新界各個區(qū)中心這些年還是建設(shè)起來了。
可林祥拿的地都是村裏的丁屋地，不偏遠，但怎麼也算不上是中心地帶。
也就是說，在這種地方建商城，考驗的就是當(dāng)?shù)卮迕竦南M水平。
“所以，我要建的不是那些大型豪華商場，而是以廉價、批發(fā)貨為主的大賣場，甚至是菜市場。”
程文靜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批發(fā)市場……”
“沒錯。”林祥輕輕點了點頭。
“大埔的批發(fā)市場一直流轉(zhuǎn)了很多貨，大都是供應(yīng)給商家，對於這些商家而言，他們?nèi)钡牟皇秦浐湾X，而是能讓他們賣貨的地方。”
港島的主要交通路線很奇葩，看上去就像是個扭曲的“人”字。
一端連通北邊的內(nèi)地，一端分叉，一叉是屯門、元朗這些新界地區(qū)，一叉是九龍這些港島中心。
中間被群山隔出了一大塊中空地帶。
林祥花了兩年打通大埔到九龍的路線，從而實現(xiàn)了批發(fā)市場在港島的壟斷地位。
但在港口建成之前，大埔到新界的路線一直都是閑置的，乃至於浪費。
因為港英政府曾經(jīng)為了防備北邊，給大埔和新界的路線修了條難得的好路……
都不用林祥幫忙修路，卻沒法利用上，這肯定是不行的。
歸根到底，還是九龍?zhí)珦頂D。
林祥手裏有大批商家資源，又有貨，但九龍能賣貨的商鋪、商業(yè)街就那麼多，再擠也擠不下了。
除非不斷加錢，不然上限已經(jīng)擺在了那裏。
更何況，如今九龍的鋪租，乃至攤位費都在不斷上漲，這些商家已經(jīng)夠苦不堪言了。
如果有另一個地方，能額外提供給他們，雖然賺的不會像在九龍那麼多，但無論如何都是一份商機。
而廉價商品，對於新界的人吸引力就大了。
他們是沒大錢，不是沒生活。
以往想采購這些東西，他們要麼等商家轉(zhuǎn)運過來，要麼坐船坐車花幾個小時去九龍。
要麼貴，要麼累。
如果有機會讓他們在家門口就能買齊東西，更方便更便宜，他們會不樂意嗎？
雙方都有需求，就證明這門生意是合得攏的。
實際上，這單生意，林祥參考的是內(nèi)地即將到來的縣城經(jīng)濟。
迴憶一下，內(nèi)地縣城的千禧年前後，那如雨後春筍一般崛起的商場是不是吸引了大量消費者？
對於現(xiàn)在的新界也是一樣的。
“新界不是沒有商機，隻是還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去開拓下沉市場而已。”林祥最後說道。
下沉市場？
程文靜可不是花瓶，略一思索，就驚喜地意識到這個詞形容得有多貼切了。
遠的不說，港島本身也可以稱為是歐美發(fā)達國家的下沉市場，本身是靠著這一點才發(fā)展到今天的。
現(xiàn)在不過是進一步下沉，程文靜不可能理解不了。
“我明白了……九龍作為中心太臃腫，如今確實需要一個承接這部分的地方，而新界有人有地，沒道理沒有商機的……”
程文靜一臉驚喜地握住林祥的手臂。
明明動作更親密，她腦子裏想得卻更簡單了。
“港島所有人都在盯著房價，卻沒有人想到鋪租上漲後的商販何去何從……林生，你這判斷實在是太厲害了！”
“客氣了，既然程小姐理解了，不如勸勸朱迪，我們到時候抽個時間一起正式談?wù)劊俊?br />
林祥不動聲色地挪了一下屁股。
別人是談好正事再在酒桌上簽合同，他們倒好，要在酒吧裏談?wù)隆?br />
但說實話，除了正事外，林祥也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穩(wěn)住程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