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石縫歪七扭八,還有不少分叉,兩人兩靈寵走了好一路,都沒見到頭。
銀弦便同敖光閑聊:“我問你啊,你既然已經決定與銀山君退婚,為何不昭告天下?”
敖光麵有難色:“他終究是天神。是我違約在先,錯在於我。若我詔告四海與他退婚,豈不是將銀山君的麵子踩在地上。所以,就算要退,也得他提出來,他昭告天下。”
“那你的麵子不要了?”
敖光無奈一笑:“麵子這種東西,和銀月相比,又有什麼要緊。我本是妖族,被天神厭棄,三界也不過笑一笑便過了。”
銀弦勾起嘴角,袖子拂了拂:“你這話,我記下來,我會轉告銀月的!
敖光有些恍惚,他這一笑,更像銀月了。兩人就連挑眉的神情也十分相像。
走了許久,前頭終於有一道明亮一些的豁口出現了。
銀弦一拍敖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前跑去。
兩人走到豁口處,扒在邊緣往外一瞧,頓時就被驚呆了,一個石坑,巨大無比的石坑!
石坑的穹頂之上,有一顆亮如太陽的巨大光球。那光球並不在正中央,偏向一邊,此時的光芒像是冬日半下午的暖陽,柔柔的。
而在它的光芒照耀下,石坑底,赫然是一座城!
這座城的規模,堪比人間一座中等城池。
坑底地表起伏不定,有平地有小山丘,甚至還有少量綠油油的田地。
房子多為石屋,大部分都比較低矮。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下去,看到屋舍間道路上有小小的人影在晃動。
人形,不是什麼奇形怪狀的生物。
而最高的那處山丘上,有一處被巖石圍牆圍起來的居所,又大又顯眼。
敖光道:“那裏應該就是城主府了!
“果然是別有洞天啊。”銀弦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這地方的靈息,“你仔細感受一下,這裏四周的靈氣,與你們東海的靈氣像不像?”
敖光也閉上眼,半晌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的確是。不過,這處在東海底,靈息同承一脈也不奇怪!
“嘖!便y弦白他一眼,“在海底造了這麼大的結界,還用了白夜石來維持,這可不是普通劑量的靈氣能供給的啊。你們東海如此廣袤,本不該靈氣稀薄如此,以至於連幾個像樣的大神都出不了。這下子有解了,因為這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地方,是借著東海的靈氣而支撐的。”
他這麼一說,敖光恍然,這表情也便帶了些不甘。
銀弦看著這座城低低自語:“住在海底,卻沒有水,又不像是海族,這不符合創世法則啊,而且還需要白夜石照明,也絕不可能是夜族,這些都不可能是天道自然為之,定然是中途生了變故,不得已遷徙至此的地上種族。這什麼情況?”
敖光已經擠了出去。
“你幹嘛?!”銀弦急忙拉住他,什麼情況都不明白,要是被底下這幫不知武力值的生物給發現了,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與其在這裏瞎猜,還不如下去看看,你看!卑焦鈸P了一下下巴。
銀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他們附近的一處石壁上,攀著一些茂密的藤蔓,葉片碩大,倒是個掩藏身形下落的好地方。
敖光化作一條小巧的龍,與藤蔓差不多大小,纏住了藤蔓,迴頭向銀弦道:“你會縮小術嗎?我駝你下去!
銀弦眨巴眨巴兩下眼,噗呲笑出來,隨後在敖光的目瞪口呆中,他忽然就隱去了身形。
這……隱身術?敖光抑鬱了。他忘了,他是道法高深的天神。隱身術,實在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就不怕他的法術會被底下這些不明勢力捕捉到嗎?他就是擔心這個,才決定用最反璞歸真的辦法下去。
敖光隻覺耳邊一陣香風伴著聲音傳來:“那你慢慢爬,我在下麵等你!
耳際一陣酥麻,敖光從頭到尾的鱗片都快豎起來了。
這感覺……就像銀月摟著他脖子,在他奮勇拚搏之時,邊在他背上撓出紅痕,邊在他耳邊放肆嚶嚀,令他魂魄顫栗。
而且難道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他倆的體香……怎會如此相似?
等敖光順著藤蔓爬至坑底時,銀弦在巨型藤蔓半途截住了他。
敖光隻覺被一道力量給掐住了,然後一雙手環住他的肚子,將他往手臂上一掛,“噓——”銀弦的身影出現在茂密的樹葉之中。
“你看。”銀弦捏住了他想要張開的嘴,撩開阻擋視線的葉片,兩人往下望去。
原來,這株巨大的藤蔓底下,圍了一大圈的人。
沒錯,是人族!
這些都是正統人族的長相,沒有半分妖族的特征,而且這衣著古樸,甚至簡陋的樣子,也不像是天族。
這些人一層層圍起來,看樣子是向著巨型藤蔓叩拜,最前頭,是一個戴著麵具,正在載歌載舞跳大神的……呃……
銀弦講解:“這應該是祭司或者大巫這種角色!
又跳了一會兒,這個祭司忽然用很奇怪的語言中氣十足地大喝了一聲。
敖光沒聽懂,低低道:“他說什麼?”
身份是大荒神隻的銀月銀弦,在這些觸發條件出現時,她的學識自然也能自動激活,她腦際一亮:“這是……古九黎族的語言!
敖光驚駭:“九黎?蚩尤部?!”
哇,果然是隱形的副本啊。被炎黃二帝打敗的九黎部居然出現在此?
銀弦忽然笑了,他托住還是中等蟒蛇體型的敖光的腦袋,握住了他的龍角,笑道:“現在,本神賜予你共享學識的機會,古九黎語。”
敖光看到麵前那雙眼裏閃過一片五彩斑斕,他的耳邊傳來的那些嘰裏咕嚕的古九黎語,忽然就清晰無比,他居然聽懂了他們所說的意思!
但是,銀弦握住他龍角的感覺……
銀弦忽然就放開了他,咧嘴一笑:“你想不想光明正大地臥底。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