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雞？那是一種很聰明的禽類嗎？”
秦有容瞪著迷茫的眼睛問。
“就當我沒說過……”
林榮是真的服氣了。
這些東西，他光是看著都覺得眼暈，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麼鼓搗出來的。
他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
“林大人，事態緊急，你快看啊！”
秦有容急了。
“我看啥啊？這些東西，三天都不一定能看得完……”
林榮悻悻的擺了擺手。
這個看，可不是看話本那般，可以前麵看完後麵丟。
其中的邏輯關係，都得好生梳理，深刻理解才行。
否則看了也白看。
想想都痛苦。
“可你不看，怎麼破案啊？”
秦有容的目光，都快殺人了。
剛才還說，你心懷百姓呢？
那個大義凜然啊！
“是啊老弟，快來看啊！”
曹天闕招唿。
“等會兒……”
林榮連忙擺了擺手，看向秦有容問，“我先問一句，你從這些東西裏麵，可曾看出問題？”
“沒有。”
秦有容老老實實的搖頭。
“那就不必看了，真相肯定不在這些東西裏麵。”
林榮篤定的道。
能把這些東西弄出來，就已經說明了秦有容的本事。
既然她都說沒問題，那就肯定是沒問題了。
他摸著下巴，皺眉深思起來。
秦有容的能力和手中的權力，再加上其縝密的心思，肯定已經把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位了。
而龍驤軍相關的人，隻要當真有問題，那麼多多少少，都會有所破綻。
既然沒有……
那麼就說明其沒問題，亦或者說，思路從根本上就不對。
既如此，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順著把事情往更深處去想了。
“桑湧是何時被抓的？”
林榮終於又出聲了，滿臉的嚴肅。
抓住五兇蠻的暗探，可不是一件小事。
“就在不久前，東廠的高手，在天都將之抓獲的，抓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重傷。
其被抓獲之後，我們還沒來得及，審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他就被裏應外合放走了。”
“再往下追查，就把武老將軍牽扯進來了……”
秦有容歎了口氣，迴答道。
“我去？”
林榮不由眉梢一挑。
“林老弟有什麼想法？”
曹天闕連忙問。
“我隻是覺得很奇怪，那桑湧到底是怎麼受傷的，又是在哪裏受傷的？”
“我們不妨推理排除一下……”
“如果說，他是在天都受傷的，那麼是何人出手？又為什麼要打傷他？難道是朝廷中有人，已經洞悉了其身份？”
林榮皺眉問。
“這……，桑湧乃是被抓之後，我們才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這一點，秦大人之前已經說了……”
“所以，這不應該是朝廷中人所為，更何況，朝廷各武司如果有過抓捕，那總得有記錄吧？”
曹天闕說到這裏，又向秦有容問，“反正我們應龍衛沒有相關事宜，東西廠和六扇門，有相關記錄嗎？”
“倒是有幾起抓捕事件，但我都仔細核查過了，和桑湧之事完全對不上。”
秦有容搖頭。
“那這種可能性，幾乎就可以排除了，更或者說，桑湧是自己人中起了內訌？這種可能性，也是極低的……”
曹天闕搖頭道。
“如此推理，桑湧就大概率，是在天都之外受的傷了……”
林榮又道。
“那就更不可能了，桑湧的身份，他自己心裏還能不清楚？天都乃是我大武，權力與武力的匯聚中心，各種核查比任何地方都嚴，他受了重傷還往天都跑，這豈不是茅廁裏打燈籠，找死嗎？”
曹天闕連連搖頭。
頓時間，眾人都是目光一凜。
秦有容的眼中，更是異色連連。
這的確是個疑點。
查案，最可怕的就是，入眼一片黑，耗子咬大象，不知從何處下口！
而有了疑點，就算是有眉目了。
林榮這家夥，果然心思敏捷過人，且細膩得不像話啊！
這一點，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對了，龍驤軍嘩變，武老將軍可已知曉？”
林榮又問。
“知道了，他得聞此事之後極為急切，即刻便寫了親筆信送往漠北，以安軍心。”
秦有容迴答。
見林榮不語，她又補充道，“武老將軍的所有行為，皆有曹公公暗中監視，看不出半點做作。”
“武老將軍現在，是否與外界完全隔絕？”
林榮又問。
“並沒有，外界消息隻許進，但武老將軍不能主動與外界溝通。”
秦有容迴答。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要知道，陛下總體上，還是相信武老將軍的。
將之扣押，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更何況，武老將軍手握重兵，若是讓其對外界一無所知，萬一出現變故，對方做不出及時的應變，造成的惡果難以估量。
“武老將軍不願談案情，那麼……，他總歸是對此事的解決，有過說法吧？”
林榮沉默了一會兒後，又出聲了。
“唉！”
秦有容歎了口氣，“他願主動交出兵權，並全力輔助陛下指定的任何人接管龍驤軍，事後隻求在天都安度後半生，一步也不外出……”
“嗬嗬……”
在場之人，都不由哂笑連連。
說的輕鬆，事情哪兒會有這麼簡單？
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
更何況，這種做法，已經算是對武老將軍的嚴懲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偌大一個龍驤軍，足足十八萬精銳，豈能心服？
想要將之重新凝聚成鐵板一塊，其中換帥換將等事宜先不談，光是時間問題，都是大武難以承受的。
五兇蠻可不會給你機會。
這一點，在場之人都不難想到。
總不能讓赤融軍，和龍驤軍先互換位置吧？
若非真正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赤融軍是絕對不能全部填進前線的。
這還關係到後方各州，甚至是天都的安全問題。
把如此重擔，交給軍心不穩的龍驤軍？鬧呢！
“林大人，接下來是否要查，桑湧受傷相關的事情？”
王固躍躍欲試的問。
“當然要查。”
林榮點頭。
不過他心裏，卻並不對此抱太大的希望。
關鍵點，還在於武千行那邊。
“走，我們去見見武老將軍。”
林榮起身道。
“這個沒問題。”
秦有容點頭。
武老將軍現在，被圈禁在皇宮的一處宅院之中。
吃喝不愁。
林榮一看見此人，頓時心中暗讚。
此人身高八尺有餘，生得無比的魁梧偉岸，身上散發著厚重的鐵血殺伐之氣。
其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極具壓迫力。
尋常人等，恐怕僅僅是被其目光掃過，都會忍不住流出一身冷汗。
“武老將軍，晚輩林榮，這裏有禮了。”
林榮拱手。
“你是林榮？”
武千行先是一愣，隨即就跟耗子見了貓一般，忍不住起身接連後退了好幾步，連連揮手道，“林大人，老夫之事不需要你來管，不要你管！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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