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遠去。
張秀才再也忍不住了,喘息聲尤為的沉重,他臉上猙獰一片,開始低頭四處亂找。
“你找什麼呢?”
瀾貴妃問。
“朕,朕的劍呢,朕的劍,快取朕的劍來!朕要一劍劈了他,劈了他,簡直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他說話都都哆嗦了,眼睛泛紅。
“主子,冷靜,冷靜啊!那可是林大人!”
曹公公大駭,連忙現(xiàn)身,抱著其一條手臂阻攔。
而瀾貴妃則是抱住了他另一條手臂。
她心裏已經(jīng)樂開了花。
本該如此。
月娥的兒子,現(xiàn)在就是正統(tǒng)。
你說到時候,要是月蟬跟其他人也有了兒子,那麼好大孫的地位可就受威脅了。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再小的可能性,也必須扼殺在搖籃之中才行。
她看問題的角度,自然是和張秀才不同。
反正又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
“陛下,冷靜啊,之前您見到悟癡大師的念珠之後,不是說了嗎?再遂了他一個願,這不是正好?”
瀾貴妃道。
“朕是說了,可朕也做到了啊!”
張秀才唿哧唿哧的喘息著,“朕不是把月瑤給他放出去了嗎?啊?他還想怎麼樣,竟然還敢對朕的蟬兒下手,朕豈能饒他!”
“林大人與月瑤見一次打一次,乃是天生的命格犯衝,這您又不是不知道,這是您自己亂點了鴛鴦譜,怨不得別人……”
瀾貴妃撇嘴。
“好像有點道理,咦?不對,這不對啊!”
張秀才瘋狂掙脫,臉上的怒意更甚。
“陛下,你剛剛才說過,沒有什麼能動搖您的道心,您先冷靜點。”
瀾貴妃繼續(xù)勸。
“不是這麼個理啊,什麼命格犯衝?犯衝他就別摸啊,他別摸啊!”
“他自己說的,當著朕的麵說的,他把月瑤全身上下都摸遍了!還有那什麼狗屁穿心龍爪手,望州一次,天都一次,兩次啊,他還想怎麼樣?”
“說不要就不要了是不是?把朕這兒當成什麼了?就算是逛窯子,摸完後還得給錢不是?”
張秀才牙齒都磨得快冒火星子了。
“那你去砍吧。”
瀾貴妃白眼一翻,直接鬆手。
這老家夥,給你臺階下你還起勁是不是?
“真當朕提不動劍了?!”
張秀才瞪眼。
結果,瀾貴妃根本不再理會他。
又沉重喘息好幾次後,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厲喝道,“曹大伴,林大人那什麼狗屁龍爪手,是不是你教的?”
“啊?我?”
曹公公嘴角猛地一抽,這又是哪兒跟哪兒啊?
他連忙擺手,“主子,奴婢沒學過那門功夫啊,奴婢自己都不會,怎麼教啊?”
“那麼,天下門派或大族,哪一家的龍爪手最強?”
張秀才又冷冷的問。
“當屬甘州的大金剛宗!”
曹公公連忙迴答。
“那肯定就是他們教的,你安排幾個人,把他們給朕滅嘍!”
張秀才猛地一揮手,發(fā)泄完後,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
“另外,月蟬禁足,月瑤禁足,月娥……,也禁足!”
他繼續(xù)沉聲下令。
曹公公擦了把冷汗,連忙躬身後退,辦事去了。
主子可真行啊。
當年漠北之敗後,陛下帶領小部殘軍逃至大金剛宗外,結果大金剛宗提前緊閉山門……
本以為這麼多年了,這事兒您早就忘了,結果您記得比誰都清楚。
“你還準備繼續(xù)瞞著?”
見張秀才平靜了下來,瀾貴妃又問。
“老是想著自汙而退,一點野心都沒有,朕怎可放心的下?”
“瀾兒,難道你現(xiàn)在還沒看出來?”
張秀才坐下之後,狠狠一捶桌麵,眼中無盡憂慮浮現(xiàn),“決戰(zhàn),已經(jīng)開始了啊……”
“臣妾自是看出來了,最多三年……,這場大決戰(zhàn)避無可避!”
瀾貴妃點頭。
現(xiàn)在事情的真相,已經(jīng)不必再清楚了。
仙宮那邊為何會這麼幹脆?
隻因為月蟬就在孔家,仙宮自己也被徹底扯進去了!
否則的話,林榮又從哪裏把人弄出來的?
如此局勢之下,他們也不得不如此做。
因為他們怕。
以大武之前的情況而言,自然是承受不住相關國運大誓的反噬。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倭國平定,雙神妖國不得不收緊力量自保,鎮(zhèn)妖關無憂。
甚至可以說,那邊已經(jīng)攻守異形了!
東南也幾乎已經(jīng)收入了手中,再加上青州被平,這些地方,那些大族多年積蓄的財富,注定全部都會流入朝廷。
短時間內(nèi),大武的財力直接就達到了頂峰!
勝勢如此明顯,大武的中立派也紛紛表明了立場,這種情況還在加劇……
此消彼長之下,大武國運蒸蒸日上!
完全能承受得住這一切。
他們怕的是,陛下趁著冬季未至,沒有北方的牽製,不顧一切的撕破臉皮,直接收拾了仙宮。
而以不可拒絕的條件,讓陛下通傳天下,不再繼續(xù)追究此事,則是確保自身無憂。
畢竟一國之君,在全天下人麵前,根本就擔不起出爾反爾的名聲。
那隻會讓大好的局麵急轉直下。
中立勢力的動作,天下百姓的心之所向……,影響重大。
國運的本質,就是眾生念力!
總而言之一句話,仙宮那邊也在等,在等大決戰(zhàn)的到來。
“三年?”
張秀才笑了笑,下一刻,眼中冷意幾乎凝成了實質,“瀾兒,就連你都認為是三年之內(nèi),換句話說,也就是今年最不可能,那麼全天下之人,肯定也都是這樣想的了……”
“好好好,好啊,哈哈哈……”
“既如此,朕又憑什麼,要給他們時間來準備?”
他笑的很冷,很陰森。
其實這個戰(zhàn)略,早就是他的預選方案了。
已經(jīng)打磨良久了。
朕以身入局,不奢求能勝天半子,隻要把那些能跟朕掰手腕的人,全部拉著一起上路就行了。
至於後麵的事情……
隻要那小子能有帝王氣魄,有野心,而不是一個可進可退的臣子……
不是一個隨時都能甩手的掌櫃!
其收拾殘局,對付剩下的二流貨色,還不是手到擒來?
朕早就活夠了,能看到大武重新活過來,朕也沒有遺憾了。
可是你們,敢下同等的賭注嗎?
“陛下,您……”
“不要問,不要說,一切都放在心底。不論如何照顧好澤兒他們,照顧好江山,幫著林榮,替朕好生補償天下百姓……”
……
林榮腿肚子有點抽筋,一張臉拉得老長。
因為此時,已經(jīng)到皇宮門口了。
“你不姓施,你姓石?”
林榮隻覺得渾身無力。
“我沒說我姓施啊,是你自己聽錯了……”
石蟬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叫石月蟬,當然了,從小到大,大家都叫我石蟬兒,林大人,我迴去了……”
她滿眼的不舍,把手抽迴來,正要抬步離開,又忍不住轉過身來,眼中盡是祈求,“林大人,父皇真的是好人,您不論如何也要幫他,他很老了,也很累了,天下能幫他的人真的很少,別再想著躲清閑了,算我求你好不好?”
一起待了這麼久,她又如何能不知道,林榮心裏的想法?
“有時間再來看你!”
林榮狠狠咽了口唾沫,轉身撒丫子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