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叮!
火光四濺!
本就狹小的屋子裏瞬間多了幾個人影,一個紅發青年手持神風伽嵐刃揮刀格擋,一個碧綠色長發女孩手臂幻化成巨錘,將鬥笠女人打飛到牆角。
沐靈清背著手走了進來,對著竹瑤和秋亦嵐微微一笑,那極樂家主的身份架子氣息十足。
“還好趕上了!你們得跟老人家我說謝謝啊!”
夜嵐無月笑道,他迴頭看了一眼二人的情況,那臉色多少的有些漸起殺意。而寧青兒在捶了一拳女人後,也顧不得什麼和什麼了。一下子衝著竹瑤就撲了上去!
那本已前衝的姿勢都要起飛了,在見到竹瑤滿身是傷後,強行停了下來。
這還是寧青兒第一次起了殺人的念頭……
平日裏的寧大公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著夜嵐無月殺人,是因為她也不認同那些人的做法,殺了便殺了,留著也是禍害。
可真輪到她的時候,還真的沒有過殺心這個東西,頂多是狠狠地教育一番,再不濟了就直接讓夜嵐無月處理了,殺人也過不到她的手。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寧青兒一點沒有想用夜嵐無月的意思。
那從認識夜嵐無月就沒有深沉的麵孔,第一次顯露了出來。
她顫抖的抬起了手來,試圖摸一下竹瑤的右肩。在接觸到對方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竹瑤全身都濕透了。餘光掃到了脖子上的淤青,額頭上的傷口。那有些不對勁的手指,看樣子是被撅折的。
天知道她是怎麼劈的木柴……
心疼的給竹瑤揪掉了頭頂上的樹葉,寧青兒的聲音已經冰冷到了極點。
“吶……夜嵐無月……”
“啊?”
夜嵐無月剛才看了一眼,就基本都注意到了發生了什麼。
隻是他沒有想到寧青兒的情緒會如此之大……
小心翼翼的迴過頭去,含糊的“啊”了一聲。
下一秒,紅發青年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規規矩矩的貼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這次不用你了,我寧青兒親手殺了她。我要她一分一秒的看著她自己去死!”
……
“唔!”
忽然,一隻手揪住了寧青兒的衣衫。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竹瑤奮力的搖著腦袋,好像並不打算讓寧青兒殺了那人。
“你傻逼了啊?你都這個樣子了!這我不殺她?……你怎麼不說話?沐靈清!滾過來幹活!”
寧青兒怒目圓睜的大聲吼著竹瑤,後者還是沒有說話,委屈的低著頭,緊緊地拽著寧青兒的衣角。
“來啦!來啦!來啦!”
極樂家主一個瞬步就到了竹瑤的麵前,掐著對方的俏臉端詳了一下之後,大致明白的點了點頭。
寧青兒這才放下心來,用力推開了竹瑤的手,轉身對著夜嵐無月冷冷的說道:“待會看她快死的時候,拉老娘出去……”
“得嘞!”
“不!不可能!外麵的猴子們為什麼沒有動靜!”
鬥笠女人掙紮的站起身來,她的兩條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勢,一條已經被寧青兒打折了,另一條也好不到哪裏去。
黑色鬥笠早就被打飛了出去,露出來裏麵的真容來,居然是姿色還不錯的女人。
長棍在剛才脫手而出,如今的她兩手空空什麼都做不到。
“有什麼不可能的……”
寧青兒冷冷的迴答著,三兩步就走到了女人的麵前,帶著寒氣的靈力逐漸爬升,慢慢的封住了女人的行動。
兩股血紅色靈力從寧青兒身後探出,像是尖刺又像是觸手。
“喜歡虐待是吧?”
寧青兒繼續說著,身後的血紅色靈力瞬間刺向了女人的腹部。
噗!
拇指大的窟窿直接出現在了女人的身上,疼的這家夥哀嚎慘叫個不停。
“你也知道疼啊……”
噗!
又是兩個窟窿,這次是女人的兩個膝蓋。
血紅色的靈力在洞穿之後,頂端直接爆裂開來,炸的女人兩條腿再也支撐不住。
受重力影響朝著一邊滑落過去,那藕斷絲連的地方,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傾斜撕扯,竟然活生生的撕掉了女人腰部的半邊皮。
“你憑什麼躺下?”
寧青兒無動於衷,目光呆滯的看著地上疼的快斷氣的女人,五六根血紅色的靈力尖刺再次從她身後冒了出來,不由分說的插進了女人的兩條胳膊裏,將其再一次的托舉了起來。
“夜嵐無月!拿塊木柴來!”
“您差不多得了……”
“夜嵐無月!拿塊木……”
似乎是提醒了女人,她手指泛起微亮,一團靈力直射向牆壁處的火焰。
夜嵐無月因為在寧青兒身邊勸阻,壓根來不及用靈力阻止。
“不要!”
竹瑤的聲音響了起來,在沐靈清剛剛解開了她嘴上的封印時,她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撲向了火堆。
啪!
噗!
火堆還是滅了……
竹瑤用身體擋住了那一發靈力射擊,可慣性也讓她倒退而去,直接壓滅整團火焰。
“不!不!秋亦嵐!”
她奮力的爬起身來,滿臉驚慌的爬向對角那個已經昏迷的家夥,像個不小心弄壞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
哭著喊著爬向黑發青年,她已經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了。
剛才那一下又一下的木柴穿肩,她都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而如今終於壓抑不住,那哭聲壓得其他人心驚無比。
“還!還沒死!”
白悠然大口喘著粗氣的撞在了門框上,一團靈力直接丟向了沐靈清。
極樂家主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迴事。
順勢接住白悠然丟過來的靈力,一掌推進了秋亦嵐的心髒裏。
古鍾的轟鳴聲陣陣響起,秋亦嵐那褪了血色的皮膚重新紅潤了起來。
“得罪了!”
沐靈清一把扯掉了竹瑤的上衣,趁著上麵餘溫還未消退時,手中靈力逐漸加熱,那青絲衣衫開始燃燒了起來。
這真算得上是跟靈界搶人了!
沐靈清割破秋亦嵐的手腕,將其按在了一把火焰裏,那灼燒皮肉的痛楚,讓重度昏迷的暗影刺客難得的吼出了聲來。
“啊!”
“劫後餘生的感覺如何?”
夜嵐無月走上前來,一把扶起了秋亦嵐。靈力稍稍注入,使其安定下來心神。
秋亦嵐滿臉的恐懼,正貪婪地吸食著空氣,他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看見好多靈魂……我看見這個世界沒有過的建築。我……”
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忽的他看到了麵前跪在地上的竹瑤。
一切思緒都迴來了……
推開夜嵐無月的攙扶,一把衝上前摟住了竹瑤,口中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我錯了。
這個從小就斷了哭的暗影刺客,好像又把這份感情拾起來了。
“迴來就好……”
竹瑤輕輕一笑,終於支撐不住的合上了眼睛,一頭栽在秋亦嵐的懷裏,昏迷了過去。
……
夜嵐無月輕輕地拍了拍寧青兒肩膀,再不阻止的話,麵前的這個女人就不剩什麼器官了。四肢被砍掉了,肚子給穿了千瘡百孔,嘴唇給削沒了,一隻眼睛被刺爆在眼眶裏。
就是這樣,寧青兒還沒有消散怒意的意思,那恨不得挫骨揚灰的勁頭,夜嵐無月都害怕其黑化過去。
不過紅發青年也挺心驚的,沒想到寧青兒居然也會如此狠毒。
但一想到是為了自己的閨蜜朋友,貌似做的也一點都不為過。
“滾!”
“夠了!”
“你滾啊!”
“我說夠了!”
“你鬆開我啊!”
“青兒!住手吧……”
夜嵐無月眼裏盡是不忍,他輕輕都摟住了近乎發狂的寧青兒,輕拍著對方腦袋示意就此打住了。
這才使得寧青兒停下了動作,可那發狂的念頭還是消散不下去。
夜嵐無月看了一眼沐靈清,對其點了點頭之後,拉著寧青兒便出了屋子。
極樂家主起身招唿白悠然,看著地上馬上咽氣的女人,他嘿嘿一笑,隨後對著白悠然說了一句:“今個本家主教你個手藝!”
約莫一炷香時間過去,沐靈清帶著白悠然便走了出來。
沐靈清走在前麵,手裏提著一個酒壇子,白悠然跟在後麵,懷裏抱著一個酒壇子。
直到二人來到竹林前才停下了腳步,在沐靈清的指導下,白悠然輕輕地將懷裏的壇子放進了一根竹子旁邊的土壤裏。
隨後沐靈清又將自己提著的那壺壇子壓在了白悠然的上麵,蓋上土畫上陣,再蓋上一層土。
接著,極樂家主用靈力削掉了一節竹子,在其上麵刻上了一雙眼睛和嘴巴,插在了剛埋好的土裏。
最後,在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沐靈清取出竹子來,隨著手裏的靈力注入。
那刻上去的眼睛嘴巴居然真的活了過來,四處看向周圍的景色,口中發出那個女人的聲音。
“啊!你們!你們把我這是怎麼了?!”
女人歇斯底裏的怒吼著,她看得到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可眼下除了對著沐靈清怒吼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這就是針對修士的人甕之術,如此……你覺得如何?”
沐靈清緩緩開口,對著竹子說道。
在白悠然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不等女人繼續聒噪,沐靈清懶得聽麻煩,手指生出靈力來,對著竹筒上麵的嘴巴輕輕一劃,那女人還真就沒再發出過聲音來。
“你學到了嗎?”
沐靈清迴頭看著白悠然笑了笑。
“大……大概吧!”
後者尷尬的撓了撓頭,完全還是處於懵逼狀態中。
這家夥的手段未免有點太殘忍了點吧……
白悠然是這麼想的,他自問自己做不到。
……
“對了,你怎麼這個樣子?”
看著小白一身的狼狽,沐靈清好奇的發問。
“壞了,你不提我都忘了,服部那家夥好像中招了。”
聞言,白悠然臉色一驚,要不是沐靈清提到他身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他都忘記服部平次郎的事情了。
“是嗎?那跟我走一趟吧!”
沐靈清毫不擔心,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帶著白悠然消失在了竹林中。
……
夜嵐無月牽著寧青兒,靜靜地漫步在大街上。
一路上不停地勸慰其放下仇恨,說得多了也能見到點效果,寧青兒還真開朗了些。
也算是實屬不易了!
“吶!夜嵐無月!”
寧青兒忽然停住了腳步,賊正經的喊起來夜嵐無月的名字。
聞言,紅發青年迴頭看去,這才發現了寧青兒的不對勁來,當下會心一笑,帶著略微誇獎的口吻,調侃起來:“沒想到啊!老人家我苦口婆心的說了一路,居然到頭來落了個白費口舌。您這戲份可越來越足了昂!”
沒錯,夜嵐無月記性好著呢。
上一次寧青兒這般目光看待自己的時候,還是在極樂世界二人獨處的那次,一個異域公主句句到位,完美解釋了夜嵐無月一路上的各種事因。
這次也不例外,夜嵐無月一眼就明白了寧青兒方才的所作所為不過演戲而已。
隻是他有點好奇這次的寧青兒想說些什麼……
“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一句帶著懷疑口氣的問話,直中夜嵐無月的想法。
寧青兒緊緊地盯著紅發青年的眼神,生怕對方的某個動作沒有注意到,因此錯失了什麼。
“你絕對知道這裏麵的內幕,現在的問題太多了。你才是關鍵!”
“哦?您這次又是何以見得啊?”
夜嵐無月強顏歡笑著,寧青兒的問題在他意料之中,隻不過也就如此了。
再超額一點的話,他夜嵐無月就不得不時刻提防著麵前的大美人了。
句句致命,有時候也未必會是好事情。
寧青兒似乎看透了夜嵐無月的心思,不屑的笑了一聲後,抬起手來指向某個方位,然後說道:“濃霧裏麵到底有什麼?”
“……”
夜嵐無月沒有迴答。
“還不打算說是吧?”寧青兒情緒上湧,抬起手來就要給夜嵐無月來一記耳光,卻中途被對方接了下來,看著紅發青年那少有的正經模樣,剛上來的臭脾氣有點架不住了。
可二人還是互相盯著對方,誰都沒有退一步的打算,就這麼凝視著彼此的麵孔。
“你還真是怪好看的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