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走了!
和楚芝埋在了一起。
這是她的遺願。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節。
溫暖、洛言、溫起帶著七月,一起來掃墓。
他們站在墓前,微風輕拂,帶著一絲涼意。
洛言和溫起默默地擺放著鮮花和祭品,七月則緊緊摟著溫暖的手,她不懂死亡的悲傷,但她也知道,她永遠也見不到幹媽了。
溫暖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但她很快抹去。
“對不起,要讓你改名。”
你不是楚緣,你也是溫暖。
“對不起,當初和你吵架。”
明明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還那麼不知好歹。
“對不起,把你帶來這個世界,也沒好好照顧你。”
溫暖潸然淚下,一字一句哽咽地說著。
洛言將她環抱在懷裏,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安慰道:“不要再自責了,不是你的錯。”
溫暖為她所做的一切,究其原因,還是溫暖最初的一句話。
時空悖論,完美閉環。
可真相。
洛言知曉、溫起知曉、楚玄知曉,但他們三人都十分默契地選擇不告訴溫暖。
他們已經失去一個了,不願意再看到另一個活在悔恨中。
有些事,已成定局。
有些真相,也該永久長眠。
黑夜,香山公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芝啊,我又來看你了。”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當大官了,很大很大那種,你都無法想象。”
“不過,我也很忙,有好多好多事等著我去處理。”
“馬上我就要五十歲了,身體大不如前,連你最喜歡的容貌也老了,到時候去了下麵,你還會看上我嗎?”
“你說了等我的,可不準食言~”
……
霍家。
“biubiubiu~”
“打倒敵人!”
客廳,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拿著玩具槍對著一旁的老管家射去。
老管家一邊躲避,一邊還得仔細關注著小少爺的安危。
“啟風少爺,我錯了,我投降。”
這時,門外傳來了嘈雜聲,有人對著裏麵大喊:“快來搭把手,夫人和小少爺迴來了。”
傭人聽聞,紛紛麵露喜色走了出去。
管家也牽著霍啟風,他看到一支車隊,知曉是夫人從醫院迴來了。
“少爺,是媽媽和弟弟。”
霍啟風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喊了一聲,“媽媽!”
霍夫人在眾人的攙扶下下了車,她手裏還抱著一個包裹嚴實的嬰兒。
她看見霍啟風,騰出手揉了揉孩子的腦袋,“在家有沒有乖乖的?”。
男孩急忙點頭,撒嬌道:“媽媽,看看弟弟。”
霍夫人說:“乖,外麵風大,先迴家。”
客廳,小男孩滿臉興奮地站在一旁。
霍夫人笑著坐在了沙發上,小男孩立馬湊近,當他看清了繈褓裏的小嬰兒時,內心都化成了一攤水。
“弟弟好漂亮。”跟鄰居家小美的洋娃娃一樣精致。
霍夫人慈祥一笑,“傻小子,男孩子不能用漂亮形容,要用英俊。”
小孩不服,“就是很漂亮嘛。”
身旁的老管家,伸著個長脖子,誇讚道:“剛出生五官就這麼清晰端正的小孩,我還是頭一次見。”
他這話倒是不假。
霍夫人想到啟風剛出生的樣子,滿臉褶皺,跟個小猴子一樣。
她對著霍啟風說:“啟風啊,以後你就是一個哥哥了,你要當好哥哥的職責,保護好弟弟哦!”
“嗯嗯~我會的,媽媽。”
小孩鄭重地點頭,他仔細端詳著弟弟的樣貌,仿佛要把他刻在心裏一般。
“媽媽,弟弟叫什麼名字?”
“霍禮,是你爸爸取的名字。”霍夫人說。
“霍禮~”
“霍禮~”
“霍禮~”
霍啟風在心裏念叨了幾十遍。
“媽媽,弟弟尿我身上了。”
“誰讓你總是弄他,這小不點報複心可重了。”
“可弟弟好可愛,小臉小手小腳都肉嘟嘟的,我忍不住想捏。”
“媽媽,弟弟長牙了,他咬我手指。”
“媽媽,弟弟叫我哥哥了,開心。”雖然暗地裏偷偷教了千萬遍。
“媽媽,弟弟幾點放學,我去接他。”
“媽,弟弟在幼兒園可受歡迎了,小書包裏都是小女孩送的巧克力和小花花。”
“媽,弟弟要學自行車,我可以教他嗎?”
“媽,我要入伍了,你在家好好照顧弟弟。”
霍夫人看著比自個還高的霍禮,陷入了沉思!
“媽,弟弟喝的水要40度左右,晚上睡覺房間內不能有光,床單被罩三天一換,不吃重油重鹽重辣的飯菜,不吃……”
霍夫人左耳進右耳出整整聽了半小時,最終忍不住說道:“好了好了,媽都記下了,時間快到了,你準備出發吧。”
“你弟弟也是巧,偏偏在這時候去參加夏令營,不能送你。”
霍啟風搖頭:“是我臨時決定的,不怪弟弟。”
臨要走時,霍夫人才忍不住有些傷感,“你在部隊也要好好的,記得給家裏打電話。”
霍啟風:“知道了,我會打電話的,弟弟……”
霍夫人忙打斷說,“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時光匆匆,霍啟風靠自己的能力在部隊混得風生水起,一路扶搖直上。
霍禮考入s大的計算機係,本碩博畢業後,他又在許多大廠工作學習。
待時機成熟,他打算創業成立了自己的科技公司。
【哥,你說公司名字叫什麼比較好?】
【華夏】
【華夏?是不錯,那就叫這個名字好了】
【弟弟,我過幾天要去a大演講,你要不要來看】
【我好忙哩】
【聽說這次,其他演講人還有講克隆技術的,你應該感興趣】
【我真的好忙】
【哥想你來】
【好吧】
那天的a市,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還下起了小雨。
【喂,你是霍禮的哥哥嗎】
【是】
【這裏是a市第一人民醫院,很抱歉通知你,霍禮在濱江路發生嚴重車禍,送到醫院時已經死亡……】
陰雨綿綿,如同霍啟風的心一樣,沉到了穀底。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懼。
醫院,充滿了霍母的痛哭聲。
那個強大又自信的霍啟風,第一次不敢麵對父母。
他坐在長椅上,低著頭,躲避著眼神。
他陷入失去親人的無限悲傷,內心對自己進行著千萬次譴責。
沒人知道那天他是怎麼挺過來的。
【爸媽,我打聽到一種新技術,可以讓弟弟活過來……】
【啟風,你瘋了嗎?這是有悖倫理的】
多年後。
【爸已經簽字,軍方馬上就會同他們合作,弟弟是第一個試驗品】
【啟風,你爸要退休了,他當然無所顧忌,可你還年輕,這麼多年坐上這個位置不容易,你這樣會被別人詬病的】
【沒關係,隻要我爬得夠高,沒有人敢質疑一句】
隔年,一個嬰兒呱呱墜地,代號001。
那小嬰兒,果真和霍禮一模一樣。
霍啟風動用了點權力,給嬰兒取名為禮,並交由霍夫人撫養。
小禮的到來,使得霍家人走出陰霾。
但,一係列的麻煩也接踵而來。
小孩自出生開始,就得生活在攝像機下。
因為他不屬於霍家,他屬於軍方。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專業的人來評估他的身體數據。
打針抽血是家常便飯。
他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整的人,他是一個實驗體。
霍家人有意隱瞞,可研究人員不會。
而且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
小孩也很聰明,三兩句試探後就知道自己是個克隆人。
那個看似溫馨的家裏,和藹的爸、善良的媽、對他關懷備至的哥,都是假的。
自己,是那個人的映射。
他們的愛,也是。
小孩從那之後就變得十分叛逆,寧願去住實驗室也不願意再待在霍家。
霍啟風勸了很多遍,甚至生氣地說他不乖。
可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的小孩,與溫和謙遜的霍禮怎麼可能一樣?
孩子最後還是離開了霍家,之後一直生活在實驗中心。
是的,他離開了霍家,也離不開這個機構。
因為他是實驗體,他不屬於他自己。
後來,上頭有新任務,他就報名參加了。
【弟弟,你要去a市?你明知道那地方是一個不祥之地】
【對霍禮來說,那的確是個身亡地,但對我來說,那是重生地】
【你~】
霍啟風完全拗不過他,又被他這話氣得不行。
他最討厭別人拿霍禮說事,可這人,偏偏又是他弟弟。
別提他心裏是什麼感覺了。
這個弟弟,又野又倔。
性格和霍禮沒有一絲相像之處。
可那張臉,還有霍啟風了然於心的生活習慣。
都和霍禮一模一樣。
霍啟風生氣歸生氣,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或許,對小孩來說,去外麵曆練一番也好。
就,隨他去吧!
小孩來到了a市,來到了陽光福利院,隨了院長的姓。
他第一次有了一個真正的名字,還有了戶口。
他不再是001,不再是阿禮,更不再是弟弟。
他叫溫禮!
他努力上學,他想快快長大,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但,他身邊顧雲淇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
他不屬於他自己。
從不。
直到他考上a大,遇到了楚芝。
那天,溫禮隻是正常走在路上,心裏還在迴憶著上節課的內容,就被一個紮著馬尾的漂亮女孩攔住。
“你就是a大校草溫禮?比照片帥多了。”
女孩自顧說道:“我叫楚芝,是你未來的媳婦。”
溫禮:……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錯步離開。
女孩忙追上他,跑到他右後方,“誒~你別走啊!”
“我真是你未來的媳婦,這可不是我胡說,這是大師告訴我的。”
“我和你說,大師可靈了,還救過我的命呢!”
“大師說我們會有一個小孩,至於是男孩還是女孩我記不清了。”
“我就記著你的名字了。”
女孩嘰嘰喳喳在溫禮的耳邊說了一大堆,沉默寡言的溫禮終於忍不住了。
他瞬間停下。
身後的楚芝沒注意,狠狠撞到了他的背。
“誒喲媽呀,我又可愛又精致的小翹鼻受傷啦~”
溫禮:……
他轉身,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個‘小土豆’。
兩人眼神猝不及防對上,有什麼在悄然發生。
女孩鼻子紅紅的,眼裏還有些濕潤。
那是痛的!
男孩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也出現了絲絲‘裂痕’。
那是不耐煩的!
溫禮嘴唇輕啟,說了句。
“神經~”
女孩咧嘴一笑:“哦~我媽也這麼說我。”
溫禮內心無語至極,轉身快步離開。
叮叮叮~
楚芝想去追人,無奈兜裏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走到一旁的展示欄邊站定,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乖寶啊,下課了嗎?”
楚芝興奮地說:“媽,我有對象了。”
楚夫人:……
“剛開學一周就有對象啦?”
楚芝:“是啊,我找到他了。”
楚夫人:“那小子有沒有錢啊?”
“沒有,他是孤兒。”
“那~人品怎麼樣啊?”
楚芝想了想,說:“超帥!”
楚夫人:……
顏狗!
“可是,你還有娃娃親啊,要不再考慮考慮?”
楚芝:“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搞封建那套!”
“張羨之比我小好幾歲,我隻把他當弟弟,而且那小子,小時候來我家串門,我還見過他吃自己的大鼻嘎呢!”
楚夫人:……
“可那事,不是你慫恿的嗎?說敢吃大鼻嘎的才是男子漢。”
楚芝:“誒呀,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比我小的。”
楚夫人:“那,你現在的對象多大啊?與你同年嗎?”
“啊~這我得看看。”
楚芝一伸頭,旁邊的展示欄上恰好就貼著諸多高分學霸的介紹。
頭一個就是溫禮。
“啊?他才十四歲啊?比我小四歲?”
楚夫人:……
“楚芝,你勾引初中生啊?”
楚芝:……
“可別耽誤人中考。”
楚芝:……
“不是,他是大學生,跳級的。”楚芝看著溫禮的介紹欄,補充道:“非常優秀,勵誌。”
楚夫人:“你不是不喜歡比你小的嗎?”
楚芝:……
“溫禮除外。”她弱弱地解釋著。
楚夫人:……
“你倆還沒處上吧?剛見第一麵?”
楚芝:“媽,你要不要這麼神?放心吧,我有數的。”
楚夫人,“你有沒有數,你媽我還能不清楚呢?”
楚夫人語重心長道:“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未來在一起也會有許多的摩擦。”
“就單說經濟方麵,你從小就被我們嬌養著,對金錢、消費也沒強烈的概念。”
“可有些孩子,他從小條件艱苦,生活費不多,也非常的節儉。可談戀愛必不可免是要花錢的,你若是無意中花了他的錢,對你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他來說會造成很大困擾。”
“這些都會影響你們的感情。”
“乖寶,你在聽嗎?”
楚芝‘嗯’了一聲,說:“媽,給我轉點你的私房錢。”
楚夫人警鈴大作,“楚芝,你要幹嘛?”
楚芝迴:“讓他花我的錢,這樣就不會有困擾了。”
楚夫人兩眼一黑,‘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她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老公,氣得大罵一聲,“都是你養的好閨女,她報考a大時我就不同意,都是你慫恿我妥協的。”
“開學才一周就瞧上人初中生了。”
聽了全程的楚老爺,默默說了一句,“是大學生。”
楚芝追求溫禮的事,在a大鬧得可是轟轟烈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溫禮早起,她送早餐。
溫禮買飯,她排隊。
溫禮上課,她占座。
溫禮打球,她又是搶位置又是遞毛巾遞水。
總之,隻要有溫禮出現的地方,身後總能看到一個跟屁蟲。
最令人捧腹大笑的事,楚芝從不親力親為。
送早餐、排隊、占座等等都是找跑腿幹的。
那些個跑腿,還都是兼職的貧窮大學生。
按照楚芝的原話就是,我有錢,這麼辛苦的事為什麼要自己動手?
隻要心意到了不就好了?
而且,還能讓他們賺點生活費。
任務簡單,楚芝又出手大方,多的是報名的人。
更無語的是,跑腿第一次送早點的時候,溫禮嚴辭拒絕。
那個跑腿大學生當場就抹眼淚了!
“你不接,我就拿不到費用了,嗚嗚嗚~”
給溫禮弄得一陣無語。
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也做不得浪費糧食那事。
再加上,他自上大學以來,沒怎麼和別人說過話。
每天按部就班,宿舍食堂,教學樓圖書館。
楚芝和這些跑腿的出現,好像生活都變得多姿多彩了。
而且,隻有溫禮自己知道,他是享受這些的。
那種被別人時刻掛念著、毫無保留的偏愛。
霍家人對他也有愛,但那愛並不純粹。
對感情潔癖的溫禮來說,寧願不要。
時光匆匆,楚芝高調地追了溫禮一年多。
溫禮終於鬆口同意。
兩人成為情侶。
事情的契機,還是張朝的一句話。
張朝:“阿禮,那姑娘都追了你這麼久了,也花了這麼多錢,你也不表示表示?”
除了一開始的跑腿,後來的楚芝越發積極,溫禮喜歡什麼她就送什麼。
就連宿舍的幾個舍友,都被楚芝給‘買通’。
電腦遊戲手辦鞋,總有一樣是舍友拒絕不了的。
但溫禮,他其實很少會被外在的物質給打動。
他對楚芝感情很複雜,他很享受當下,享受被無保留地偏愛著。
他告訴張朝,他害怕拖太久楚芝會放棄,又害怕戀愛後楚芝會變心。
他深知,對一件東西祛魅的最好辦法就是得到它!
最關鍵的是,組織給他選定的人,是顧雲淇。
這句話,他沒法說!
張朝說他想太多。
別的小姑娘還會故意和其他男生接觸來讓男友吃吃飛醋。
但楚芝不會,就算兩人沒有成為情侶,楚芝也很少和其他男生搭話。
楚芝漂亮大方,是獨生女,家裏還超有錢。
可想而知,a大有多少男生看上了她。
但楚芝除了溫禮,對其他男生一點也不感冒。
就好像,她真的把溫禮當成未來伴侶一樣。
張朝:“愛你的人,會給足你安全感。”
那晚,溫禮第一次失眠。
他心下有了決定。
他要違背組織,他要和楚芝在一起。
想到明天要做的事,他激動得在床上翻來覆去。
再叛逆一次吧,為了自由!
他一夜沒睡,天剛亮就去了楚芝的宿舍樓下等她。
宿管阿姨看見了,一臉姨母笑。
有其他早起的同學看見他,急忙跑了迴去。
楚芝還在被窩裏,嘟囔地說著夢話,“小禮子,還不拿下。”
“芝芝啊,別睡了,溫禮在樓下等你呢!”
楚芝被搖醒,她迷蒙地睜開眼,恍惚聽到溫禮二字,立馬精神起來。
“咋了咋了,今天的早餐,跑腿送了嗎?”
舍友笑了一聲,“我說,你家溫禮在樓下等你呢!”
另一舍友驚慌道:“他臉色怎麼樣?”
“不太好,黑眼圈挺重的。”
“完了完了,他不會是來拒絕芝芝的吧!”
楚芝雙眼放光,立馬掀開被子,開始換衣服。
“他可是我未來老公,怎麼可能拒絕我,我倆要處對象,親嘴巴子嘍~”
舍友:……
她幹巴道:“那你別忘了刷牙啊~”
“嗷~”
楚芝快速收拾完,然後飛一般地跑下樓。
溫禮在門口等她,周圍聚集了不少看戲的八卦同學。
楚芝此刻十分難得地有些緊張,她走到溫禮麵前,有些扭捏地問:“你怎麼來了?”
溫禮看著眼前的人,心也怦怦跳得飛快。
最後他彎腰低頭,在楚芝的臉上快速親了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
“來接我女朋友。”
“啊啊啊啊~”
周圍全是尖叫聲。
兩人此刻卻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了一樣,眼裏隻有彼此。
溫禮戀愛這事,組織沒有反對。
因為弄巧成拙,顧雲淇因為楚芝,反而主動向溫禮靠近。
組織還以為是溫禮有意為之。
溫禮無法趕走顧雲淇,他現在還不夠強大,不能和組織撕破臉。
之後的兩年多,溫禮開始創業,創業過程十分順利。
他找到了一群十分優秀的夥伴。
當年,許多幫楚芝跑腿過的學長學姐也樂意免費助他。
還有楚芝和顧雲淇,都在費心費力地為他出謀劃策!
事業小有成,感情也十分穩定。
兩年的相處,溫禮越陷越深。
他對女朋友的愛,濃烈到有時候自己都覺著吃驚。
楚芝就跟個小太陽一樣,照耀、溫暖著自己。
靠近她,就靠近了自由。
他也迎來了成年與畢業。
他瞞著所有人,和楚芝扯了證。
也正是因為如此,楚芝的父母對他十分不滿意。
連雙方父母的麵都沒見過,就把人女兒給拐跑了,溫禮自知有愧。
可他也無奈,他不敢再等,他怕組織下達娶顧雲淇的任務。
已成定局。
楚夫人和楚老爺也隻能妥協,麵上生氣,但暗地裏還是幫助了小兩口不少。
後來楚芝懷孕,在家養胎。
第一次產檢,溫禮看著手上的b超圖,傻笑出聲。
華夏準備上市,一切都好像進入了正軌。
他以為,天真的亮了。
可組織卻讓他離婚,和顧雲淇在一起。
不然,一屍兩命。
他第一次聯係霍啟風,卑微地祈求他幫自己。
霍啟風隻說。
【他們有的是製造意外的手段】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從來不屬於他自己。
他是困獸,也從未飛出那個牢籠。
他以為得到了自由,到頭來反倒把無辜的妻兒也拉進了囚籠。
那段時間,他壓力非常大,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楚芝懷孕,激素導致其情緒也很糟糕。
在家的時候,溫禮掩飾得非常好,但妻子還是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
再三逼問下,溫禮說出了實情。
他說自己不是意義上的人,他沒有父母。
他是一個被提線操控的傀儡……
那晚,溫禮抱著妻子說了很多,很多。
楚芝非但沒有一絲嫌棄,反倒緊緊地摟住了他。
她一遍遍吻著愛人的臉,說:“我心疼你。”
“還有,謝謝你選擇我。”
如果他們正相戀,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一起走下去。
哪怕,死亡。
但是,現在的他們,都有了軟肋。
那就是溫暖。
相愛的兩人還是選擇分開。
為應付組織,還上演了一段變心戲碼。
楚芝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妻子。
溫禮成了一個拋妻棄子的老公。
兩人都把心留在了原地,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楚芝早產,其中有顧雲淇在從中作梗。
溫禮承諾公司上市後娶她,她這才消停。
顧雲淇以為得到了一切,殊不知,她也踏入了一個為她精心設計的天局。
不管是溫禮還是顧雲淇,都是傀儡。
楚芝得了產後抑鬱,身體一直不見好。
溫禮不能去見她,隻能偷偷給關叔打電話,為她找最好的醫療。
養了許久,楚芝的病情逐漸好轉。
並且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兒身上。
溫禮偶爾忍不住去見她,楚芝就會非常的敏感,生怕孩子出什麼意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霍啟風:“你這老婆了不起啊,兩頭騙,一邊冒充楚芝向楚家要錢,一邊冒充楚家人與楚芝決裂。”
“不過這錢都入了你的公司,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溫禮冷哼一聲:“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不是顧雲淇,你們也會這樣做。”
霍啟風解釋:“我們不確定楚芝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隻能全程監視她,阻止她與外界聯絡。”
楚芝三十五歲那年,突發疾病住院。
溫禮知曉的時候,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那天,他坐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痛哭。
楚芝臉色蒼白,卻還是笑著說:“不要哭,大師說我隻能活到三十五歲,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阿禮,你還愛我嗎?”
“我想聽真話。”
溫禮哽咽道:“愛。”
“我隻愛你。”
“溫禮隻愛楚芝。”
楚芝笑笑:“我也愛你。”
“既然你這麼愛我,那我就在下麵等會你好了。”
溫禮哭笑,滿臉濕潤。
“對不起啊,阿禮,我不能陪你變老了。”
“你要好好的,我要見到一個長命百歲的老頭。”
……
楚家。
“怎麼辦啊?芝芝都昏迷好幾天了,什麼手段都試了,就是不見醒來。”楚夫人急得在客廳亂轉。
這時,管家急匆匆跑了進來,說道:“楚總把神醫帶迴來了。”
話落,楚夫人就看見自己老公領著一個穿著樸素又古怪的老道士進來。
“老公。”楚夫人喊了一聲。
男人沒說話,隻說:“快帶大師去女兒房間。”
“哦哦~好!”
楚夫人不再多言,快步帶人走向楚芝的臥室。
老道士緊隨其後,步伐沉穩,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楚芝的臥室布置得溫馨而雅致,窗簾半掩,柔和的光線灑在床上,映照出她蒼白的臉龐。
“這的確是詛咒!”道士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下了定論。
楚夫人和楚總聽聞,麵麵相覷。
楚總沉默半晌,開口道:“我楚家,的確有一個詛咒,凡是楚家的女性,在成長過程中身上就會出現紅色胎記。”
“紅色胎記出現的時候,人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莫名其妙的去世。”
“楚家已經幾百年沒出過女性了,我以為是封建糟粕,所以當時孕檢的時候知道懷的是女孩,也還是生了下來。”
老道士查看了眼女孩手上的紅色胎記,說:“孩子的具體情況,我徒兒已經告知於我,孩子身上的紅色胎記裏,的確住著萬千惡靈。”
“所謂惡靈,來自另一個世界,紅色胎記相當於一個連通那邊的開關。”
“精神越強的人,出現時間越早。”
“你家小孩精神力非常強大,所以不到五歲就出現了胎記。”
“胎記現,惡靈出,人死,胎記滅。”
楚母撲通一聲跪下,急忙道:“大師,救救我女兒,她才五歲啊。”
老道士將人扶起,“我既已出山,自然會出手,也不枉你夫君三跪九叩一天一夜。”
“你們先出去吧,下麵的內容,不適合常人觀看。”
兩人立馬點頭,“哦~好,好!”
待門關上,老道士拿出一張符籙向著孩子手上的胎記拋去。
然後閉上眼,念念有詞。
符籙發著光,然後慢慢消失。
“小孩,醒醒~”
楚芝緩緩睜開眼,看見白胡子的陌生人也不害怕,“你是神仙?是你把我從眾多鬼怪中救出來的嗎?”
老道士笑笑,“是我,不過,我不是神仙,我是人。”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通道,我用我所有的修為給你關閉了,以後不會再有惡靈來找你。”
“但是,你的三魂七魄,我隻給你帶迴來了三魂六魄,你隻能活到三十五歲。”
小孩急忙坐起身,“我的那一魄去哪了?”
老道士說:“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看到很多魔幻的東西,我猜她應該是看到了什麼,然後去了更高的維度。”
“去了更高維度的魂魄,我也愛莫能助。”
小孩鬱悶道:“去那幹嘛?”
“具體不清楚,不過和你的孩子有關。”
楚芝瞪大雙眼:……
“我未來有孩子嗎?男孩還是女孩?老公是誰?叫什麼名字?帥不帥?”
老道士:……
“未來的那個孩子,現在還隻是一團‘因’,我不能透露。”
“我送你一條項鏈,婚後務必帶在身上,以後可保你孩子無性命之憂。”
小孩接過,“項鏈?施了法術嗎?”
“不是,它隻是一條普通的項鏈。”
“未來,就不一定了,它甚至可以救下整個人類。”
小孩深信不疑,把項鏈藏在被窩裏。
“還有呢?我老公?”小孩一臉好奇。
老道士笑道:“你的另一半已經成‘果’,告訴你也無妨,他叫溫禮,嗯~應該是帥的。”
“溫禮~”小孩子喃喃道:“那我要去哪找他?”
老道士神秘道:“a大,他的重生地。”
“啊?”小孩哭喪著臉:“a大?難道我要好好學習了嗎?讀書好辛苦地說,我不想上學啊,我家那麼有錢,我為什麼要苦哈哈地學習!”
老道士扯了扯嘴角,“溫禮,超級帥。”
楚芝立馬握拳,眼神堅定,“老公我來了。”
老道士:……
……
無盡的黑暗中,九條能量被什麼吸引著,在隧道內一直向前飄啊飄啊飄。
突然,隧道外麵出現了一道明亮的長河!
長河那裏,有什麼好像正在發生。
咦?
那好像是我自己。
一條能量小團子停了下來。
她撲通一下跳進了那明亮的長河裏。
然後墜入了一個世界,裏麵是形形色色的人,她看到了她自己。
小團子從長河裏跳出來,又跳進去,無數次。
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暖暖,我的孩子。
她身上也出現了紅色胎記。
那個星球,那個異世界。
裏麵有無數變異動物和植物。
他們把暖暖給啃噬了!
不行,不可以。
我要去那裏,我要去那裏!
阻止它、阻止它!
憑借著強大的精神力,小團子不斷在宇宙中遊蕩,尋找其他長河。
曆經千萬年,在數億條時間長河中,她終於找到了屬於那顆星球的那條,她跳入了長河的開頭。
此時的星球正在形成,她很快找到了星球本源,小不點還沒有任何意識,小團子飄了過去,與之強製融合。
再睜眼時,她的意識裏出現了諸多關於宇宙的訊息。
她成了星球之靈。
不聽話的變異植物,閃電劈了!
窮兇極惡的牲畜,地震埋了!
長得醜的動物,眼不見為淨,踹海裏去生活!
經過億萬年的調教,這顆星球,總算變成了她想要的模樣。
直到某一天。
她的意識裏突然出現幾個大字。
道法出,道啟。
之後,一個穿著浴袍的十四五歲的女孩突然闖了進來。
那是,她的女兒。
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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