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寂靜無比,永炎帝喘氣的聲音都有些粗。
王林翊這一招端是厲害無比啊。
說心裏話,永炎帝的心中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情況,畢竟已經見識過很多次自家的寶貝閨女跟這個臭小子相處的情形。
但是這裏邊有一個特殊的情況,這小子不是一般人。
他對於將來的朝廷有很大的作用,而且這個臭小子還比較好色。
若是指定他為駙馬,你讓他放棄程蝶衣和香香,他能幹?
可是若是他要成為了駙馬,還娶程蝶衣和香香的話,天家的臉麵何在?
永炎帝能夠想到的事情,其餘的朝臣們自然也能想得到。
畢竟當初香香跟陳文軒之間不得不說的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
王相這一招,是真的夠狠辣啊。
你還得說他這是為陛下分憂,畢竟安福公主曾經兩嫁,完了也沒有嫁出去。萬一陳文軒非常扛克呢?
該說不說,這也是一段好姻緣。
要是不扛克,那大家夥就都省心了。
“陛下,臣……、臣已是有婚約在身的。若是做了背信棄義之事,以後也無顏麵活於世上。”
咬了咬牙,陳文軒開口了。
“王相,朕也以為陳文軒乃是駙馬的好人選。隻不過也不能為了詩竹的婚事,而去拆開一段好姻緣。”永炎帝輕聲說道。
略微也是有些惋惜,他是真想看到自己的閨女能夠開心快樂的生活。
“陛下,臣以為這倒是無妨。”王林翊無所謂的說道。
“小郎君天縱奇才,曠古爍今無人能比。以前的那些賞賜,臣以為都已經少了很多。乃非常人,自然應行非常之事。”
“臣了解過,那程蝶衣也是醫家後人。在安置流民的時候,程家醫館也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現如今更是為了開設了醫學館,傳授醫道。有此胸襟者,世上也少見得很。雖為女子,也是應當給予獎賞的。”
他的話把大臣們都給聽糊塗了,這是要鬧啥啊?
你先說讓陳文軒當駙馬,完了又說他婚約上的妻子很不錯。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是以臣以為,若是陛下開恩典,準陳文軒同娶安福公主和程家小娘子,必會成為一宗美事,廣為流傳。”王林翊認真的說道。
陳文軒瞪大了眼睛,很想說一句,老王同誌啊,咱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娃啊,你這麼賣力的給咱張羅媳婦,真的好嗎?
而朝堂上的這些大臣們呢,也是覺得天雷滾滾。
自己聽到了啥?
王相這不是要瘋了吧?
這樣的話都敢說?
稍稍用心一些的人呢,則是多想了一道。
看來王相為了拉攏陳文軒,是真的賣力氣啊。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好安排。”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永炎帝並沒有封死,反倒還留了活路。
即便是陳文軒現在也是暈乎乎的,這都是要幹啥啊?
我拿你當陛下,你還想當咱的老丈人?
蕭敬宗和裴光耀則是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那忌憚的神情。
王林翊雖然比他們年紀輕,可是在處事的老辣程度上,就要比他們勝上一籌。
現在也看明白了,這個邱禮必是被王林翊授意的,所以才有今天參的這一本。
隻不過參這一本的真實目的,就是想讓陳文軒成為當朝駙馬。
對於很多人來講,當朝駙馬那也是有著無上榮光的。但是呢,你若是成了駙馬,也就有了限製。
王林翊這一招,真的是狠辣無比啊。
“行了,散朝吧。陳文軒,隨朕進宮。”
永炎帝站起身,丟下一句,直接往後邊走。
“王相……,您這可是把我給坑苦了。”陳文軒苦笑著說道。
“小郎君,我這可是為你好,也是為天家好。”王林翊笑著說道。
“你想想,你與安福公主過從甚密,難道民間就沒有流言蜚語嗎?你或可不在意,天家該如何應對?”
陳文軒愣住了,沒有說話,隻是認真的一抱拳。
不管王林翊是如何算計自己,現在也隻能表示感謝。
說得沒毛病啊,哪怕這些流言會是他安排人散出去的,你也得承他的情。
畢竟現如今跟後世不一樣,後世就算是睡了,完事也是該幹啥幹啥。現如今呢?看一眼都可能懷孕的年代啊。
以前他多少還真沒有太把王林翊給放在心上,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王林翊的可怕。
但是也沒別的辦法了,接下來這一關不好過。
聳頭耷腦的跟著來到了禦書房。
永炎帝根本都沒吭聲,就往龍椅上一坐,盯著陳文軒猛瞅。
陳文軒也不敢說話啊,就那麼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陛下,老奴給熬一些參湯可好?這還是小郎君上次送過來的高麗參呢。”洪公公輕聲說道。
“熬一些吧,今日確實有些勞累了。你為什麼不敢看朕?”永炎帝問道。
“陛下啊,臣膽子小,有些惶恐。”陳文軒趕忙說道。
“那今日事,你是如何想的。”永炎帝接著問道。
“臣也不知道。長這麼大,沒有經曆過這麼複雜的事情。但是這個事……,臣覺得還是應該問問夏姐姐。”陳文軒小心翼翼地說道。
“哎……,隻怕是木已成舟,又要讓詩竹受委屈了。”
永炎帝歎了口氣。
他也知道,在這個事情上,沒法去責怪陳文軒。
為了今日的事情,王林翊肯定已經是謀劃了好久。因為他的心中,是真的想在將來有了一定的時候,讓陳文軒成為輔國重臣。
但是呢,現在又涉及到了閨女的婚事,他就算是身為帝君,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了。
“陛下,若不然讓容貴妃娘娘跟安福公主探聽一二?”洪公公小聲的問道。
“也隻能如此了,差人去吧。沒有結果之前,就先把這小子扣在宮中。”永炎帝說道。
“陛下……,我其實挺冤枉的……”陳文軒心虛的說道。
“你冤枉?朕的詩竹就不冤枉?”永炎帝瞪了他一眼。
哪怕以前曾經動過這個念頭,他也很欣賞陳文軒。可是現在呢,他瞅陳文軒莫名的就覺得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