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還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這些事情也不用陳文軒跟著去操心。反正這一次呢,屬於宮民結合的婚禮,守著宮中的規矩,也要依著民間的禮數。
而第一批派去吐蕃的商隊,也終於抵達了聚水縣。
“赤鬆,看看吧,這麼多的貨物呢,還愁沒錢賺?”
看著緩緩駛來的商隊,陳文軒說道。
“咱們頭幾批的商隊耽擱的時間長了一些,所以他們迴返的速度有些不受控。可是咱們的路走熟了,以後一月一批形成定律。”
“你想想,到時候咱們會有多少貨物?看起來咱們是把香料的利潤給壓了下去。可是實際上呢,咱們會賣出比以往多千百倍的香料。”
“接下來先在長安城售賣,然後就會把這些香料留在其餘富庶的州府,在當地售賣。以前你隻做長安城的生意,以後你要做的是全天下的生意。”
該說不說,陳文軒的描繪,聽得赤鬆也是熱血沸騰,讓他的心都跟著動搖了。
若是真的能夠賣到全天下,那時候會是啥樣的規模啊?
可是他也知道,要想實現這樣的目的,那就要付出一些代價。也就是說啥呢?得成為陳文軒的奸細才行。
說話的工夫,車隊也在他們眼前停穩。
走在最前邊的,是四架拉著棺槨的車子。
“少爺,幸不辱命。”
馬五熊單膝跪地。
“好,諸位兄弟,與我一起抬棺,送咱們的兄弟最後一程。”
陳文軒沉聲說道。
“是。”
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人齊聲應了一句。
等他走到車子跟前,扛起杠子的時候,隨行的商隊護衛人員,齊齊單膝跪地。
雖然他們麵上布滿風霜,有些人身上的傷也沒有好利索,但是他們的眼神是堅定的。
跟著這樣的少爺,值了。
他們早已知道少爺會給很厚重的撫恤,但是他們可沒想到陳文軒竟然會親自抬棺。
為了這樣的少爺,就算是死了又如何?
天氣已然寒涼,可是人們的心是熱的。
本來也有很多人湊過來看商隊迴返的熱鬧,可是在看到陳文軒帶著人親自抬棺往墓園走,心情也變得肅穆無比。
墓園距離會館的位置也並不是很遠,這同樣是陳文軒有意為之。
將來為商隊貢獻出生命的人,都會安葬於此。
要讓他們見證將來商隊的繁華。
雖然說他們沒有迴到家中的祖墳,可是他們的家人也知道,這是無上的榮耀。
“殿下,這個陳文軒慣是會拉攏人心啊。”
不遠處穿著便衣的吳知若輕聲說了一句。
“這個陳文軒不除,將來必會後患無窮。”三皇子沉聲說道。
“殿下,雖如此,但不可貿然行動。”吳知若趕忙說道。
“他現如今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再加上他的商隊曾遇襲擊。現如今不管誰出手,都容易落人口實。”
“依屬下之見,倒是也不著急。他與那赤鬆過從甚密,將來倒是可以參他一個勾結番邦之罪。”
“哎……,隻是現如今無法去判斷他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如何。”三皇子歎了口氣。
這也是讓他頭疼的事情。
有時候就覺得父皇對陳文軒是非常嫌棄的,畢竟在朝堂上,陳文軒這些爵位,都是自家姥爺給爭取來的。
可是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情況呢,好像又是在護著陳文軒。
現在陳文軒又成了駙馬,這個情況就更加的不好去判斷了。畢竟父皇對安福公主的好,這是人盡皆知的,免不得也會愛屋及烏。
若不然安福公主的第三任駙馬又出了事情,天家也會顏麵無存啊。
“殿下,依屬下之見,還是徐徐圖之為妙。雖不知前番襲擊了他商隊的是何人,這也代表著陳文軒早已樹敵無數。”吳知若又補了一句。
三皇子點了點頭,“迴宮吧。”
看著他的背影,吳知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他也覺得上次襲擊陳文軒商隊的人,就是三皇子安排的。但是覺得是覺得,你展現出來的態度,那就得是不知道。
對於他來講,現在所在意的也不是三皇子究竟能不能當上太子、坐上唯一的那把椅子。
他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夠把陳文軒給弄死,正是因為有了陳文軒,才讓他的人生變成如此可憐的樣子。
關注著商隊迴返的,又豈是他們這一股人。可以說朝中有些分量的人,都派出了眼線。
在看到陳文軒親自抬棺之後,也是趕忙迴去稟報。
因為這也是一個信號,在報複這件事上陳文軒不會停下來。
這些人也想從紛亂的局勢中摸得清楚一些,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在將來不至於站錯隊伍。
他們也是不曾想過,就因為有了陳文軒這個駙馬,一下子讓朝中的局勢變得這麼混亂。
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畢竟當了駙馬之後,唯一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現如今這個駙馬,跟別的駙馬可是有了太多的不同。
這邊的陳文軒也帶著人把棺槨下到了提前挖好的墓室之中。
然後又拿著鐵鍬,親自填土、幫著一起把碑給立了起來。
這四人的家屬,也是齊刷刷的跪倒一片,感謝他的安排。
畢竟死後立碑留文,那是士大夫、權貴們才能夠享有的待遇。而現在陳文軒親自操持這個事情,即便是他們這些家屬,也覺得值了。
更不用說陳文軒還承諾,會幫忙撫養他們的後代,直至成才。
你還有啥可挑剔的?
為別人做工、當護院,死了也就死了,哪裏會如給小郎君做事?
“好了,迴去吧。赤鬆,你跟我走,商量一下後邊的事情。”
都弄完之後,陳文軒說道。
赤鬆張了張嘴,其實是想迴避一下的。可是在這樣肅穆的氣氛下,他還真不敢張那個嘴。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陳文軒要說的還是讓他當奸細的事情。
本能的,他是想拒絕的,因為當奸細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心裏邊的某一個角落裏呢?隱隱的還有著一絲期待。
這就是屬於他商人的本能驅動了,而且作為現在的他來講,其實在吐蕃也是沒啥地位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