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我就說你是個好同誌,確實是好樣的。”
溜達過來後,陳文軒樂嗬嗬地說道。
“剛剛已有人清點過戰(zhàn)馬,都是好馬。下官這就告辭了,還得迴去複命。”劉雲(yún)鵬趕忙說道。
跟任霞不同,任霞是一看到他就生氣。劉雲(yún)鵬一看到他呢?那就是頭疼得很。
尤其是陳文軒的笑容,他總覺得瘮?shù)没拧?br />
“老劉,不著急。這麼遠的路呢,萬一迴去的路上,被高句麗的人給劫了咋整。”陳文軒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遠來是客。去營州城,你招待了我,來到了我這裏,那就得我來招待你。在遼東城你請我吃了羊肉,在這裏我要請你吃海鮮、喝美酒。”
“千萬不能拒絕,拒絕你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不僅僅我不開心,我媳婦也不開心,我二舅哥更不開心。”
劉雲(yún)鵬張了張嘴,很想繼續(xù)婉拒,可是還說不出口。
“下官……,恭敬不如從命。”
猶豫了一下下,劉雲(yún)鵬一抱拳。
因為他知道陳文軒說的媳婦,肯定是公主,二舅哥就是二皇子。
這倆人,真的是自己惹不得的。萬一就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呢?也是可能被砍頭的。
其實他都很無助,不知道陳文軒怎麼就盯上了自己。
“老三,家走。反正也快晌午了,咱們好好吃上一頓。”陳文軒樂嗬嗬的招唿了一句。
“好嘞。”
江三豹應(yīng)了一句,屁顛顛的跑走了。
任霞稍稍猶豫了一下,跟夏詩竹說了一聲,鳥悄的湊了過來。
劉雲(yún)鵬也沒有在意,這就是陳文軒寵幸的歌姬啊,過來就過來唄。
“老劉,咱們就走過去吧,其實距離也並不是很遠。咱們呢,正好說一些體己話。”陳文軒樂嗬嗬的說道。
劉雲(yún)鵬臉上賠笑,心裏邊則是提高了警惕。
“老劉,你對我遇襲的事情怎麼看?”陳文軒樂嗬嗬的問道。
“啊?都督大人,不是都已經(jīng)查明了嘛。”劉雲(yún)鵬愣了一下,趕忙說道。
“老劉,我就問你,你信嗎?”陳文軒看了他一眼,麵色平靜的說道。
劉雲(yún)鵬沒敢吭聲。
“其實啊,跟你說這個事呢,就是要給你個提醒。有些事情,不要摻和得太深。”陳文軒語重心長地說道。
別說劉雲(yún)鵬了,就連任霞聽得都有些蒙圈。
說這個幹啥?
難道就想這麼拉攏劉雲(yún)鵬?做夢呢吧。
這要是江三豹在這裏,就能夠很明確的告訴他。這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拉攏不拉攏的先放一邊,肯定是能攪和人心的。
“老劉,你可能覺得我說得言過其辭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當日狙殺我的賊人一共五十七名。其中的四人,還是我夏朝人。”陳文軒又接著說道。
劉雲(yún)鵬的心裏邊就是咯噔一下子,完鳥、完鳥、這迴是真特麼的完鳥。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跟咱說幹啥啊?
這樣的情報,就是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
“所以我才給你提醒,因為我不知道周偉打的是什麼主意,更因為我看你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陳文軒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前我曾說過,雖然咱們分屬不同,我在遼東,你在平盧軍中。可是咱們的大老板是一樣的,那就是我的老丈人,咱們的陛下。”
“周偉犯了錯,他看不上我,可以直接找我來。他自詡?cè)鍖ⅲ覀兛梢员仍娫~,也可以比搏擊。”
“他千不該、萬不該跟高句麗人暗通款曲。因為有些事情你要是做了一次,後邊就會有無數(shù)次。就像男人偷腥一樣,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劉雲(yún)鵬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身子卻是猛的一僵,臉色也變得難看無比。
陳文軒給自己挖了好大一坑啊。
他的注意力隻是集中在了偷腥上,可是這個偷腥的前邊,還有節(jié)度使的事情呢。
現(xiàn)如今自己點頭了,可是說不清了。
“你放心,咱們法不傳八耳。”陳文軒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你知、我知、霞霞知就好了,沒有外人。我也不會傻乎乎的去找周偉,說你也同意我的看法。”
劉雲(yún)鵬努力撐起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能夠做下這個事的,肯定是周偉的親信。但是你雖然是行軍司馬,看來在平盧軍中也未必有多高的地位,還不知道這個事。”陳文軒笑著說道。
“所以我的判斷,你的心中還是忠於陛下的。隻不過平盧軍是周偉的地盤,更接近於他的私軍,你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我跟周偉之間有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以後你自己也多小心一些。別他讓你幹啥就幹啥,多斟酌一番。”
“跟你說這麼多,也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當奸細。根本都用不著,那樣更是會把你給陷入險境。你這次過來,周偉肯定也是讓你摸一摸我們這邊的情況。”
“你還著急走,肯定就是打算迴去以後隨便地說一說。這可不行,周偉雖然不是真的儒將,但是他是一個絕對的偽君子。”
“這樣的人,是那麼好哄騙的嗎?所以我才留你在我這裏過夜。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看什麼,這樣迴去以後也能有一些東西跟他匯報。”
聽著陳文軒的話,劉雲(yún)鵬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了那麼一丟丟的感動。
陳文軒說得不差,自己過來的時候,確實是背負了這樣的使命。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現(xiàn)如今有了這麼“悲慘”的遭遇,好像就是遇到陳文軒開始的吧?
“人這一輩子啊,其實關(guān)鍵的選擇就是一次、兩次。”陳文軒笑著說道。
“我不想將來我的鳳舞軍刀上沾太多同袍的血,可是如果將來真的到了那麼一天,我亦不會手軟。”
“為的並不是我自己,為的是陛下,為的是整個天下。東有高句麗,東北有各處氏族。北邊呢?則是被平盧軍所環(huán)。”
“你是行軍司馬,自然也會知道我所麵臨的是什麼樣的局麵。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殺出一條血路來,我這個遼東都督才是真正的都督。”
說完之後,陳文軒露出一嘴小白牙。
可是他的小白牙看在劉雲(yún)鵬的眼中,就覺得今天的天氣好像又冷了幾分,身上的汗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