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之處自冥陰
肉包飄香十裏親
木梳撫頭本尋常
怎料哀怨貫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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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位於華中之國東山省西南,四麵環水,水內蘆葦縱生,水草彌漫。古時是兵家必爭之地,因其獨有的地理位置,易守難攻,同時又是水路樞紐,糧草輜重必經於此,商事繁榮。
泊內有一鎮,喚名十裏鎮,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顧名思義,此鎮不大,上下方圓不足十裏,故而得名。
不過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鎮中有一食鋪,雖不起眼兒,但裏邊做出來的吃食美味無比,日日飄香十餘裏,無數的兵老爺和商家在此歇腳兒,品嚐此物。
這可真不是吹牛,這店門口別說是找個座位,你就算站著吃,不排一個時辰的隊,也別想足這口欲。
這吃食到底是什麼呢?鳳心龍膽?那自不會!
其實就是大餡包子,您可能會問了,這包子哪沒有啊,還能做出個大天兒來?
嘿,我告訴您,人家還真做出名氣來了,皮薄大餡自不必說,十八個褶更不用提,就這用的食材你就不一定能找到。
春分後第五日辰時的穀麥,用銀刀割下,浸一個月的七味水,您就先甭管這材料是什麼,肯定是祖傳的秘方了。然後磨成麵粉,老麵肥發酵,揉成雪花般的麵團備用。這用的香蔥長於北疆的白常山腳下。
您可能又得問了,這大蔥哪可能長在那極寒之地啊,我不說您孤陋寡聞,稍稍一句見識淺薄吧。這世上還真有一種蔥,喜冷嗜陰,當地人叫成“寒蔥”。
做包子最重要的肯定是肉的用料了,這可就沒人知道了,可能是這家包子鋪壓箱底兒的食材,從來沒聽人說過,有人說是獐獸和鹿肉的混合,也有人說是深海魚的肚口和雛雞胸脯肉的結合,咱就不猜了。
總之,食客對於到底用什麼肉並不關心,好吃就行!
這麼地道的包子鋪,誰開的呀,一定是一個飲食界的奇才,那我和您說了,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流之輩,長相馬馬虎虎,這包子西施是夠不上了,當地人都叫她包子二娘。
“今天啊,咱們就說到這,想聽後話,明日您起早兒!”說書人一扣“止語”(類似驚堂木的小木條),這段書就算齊活兒了。
林月梅咂了下舌,每次都是,聽到關鍵點,就收了。
不過還好的是這街頭巷尾的茶館,甚是便宜,十塊錢,喝倆小時,能蹭點幹果,中間還來段說書的,已經挺劃算了。
按理說這聽書聽相聲看京劇什麼的,應該和年輕女孩子扯不上,尤其這剛滿二十的黃花大閨女,可月梅這丫頭,打小兒還就喜歡這口兒,之前完全是受票友爺爺的熏陶,後來可能和她的工作性質有關了。
你問她幹什麼的?
她在一家古玩店當學徒,奇葩吧。
畢竟古玩這行當和曆史文化,民俗都有很大的關聯,多被熏陶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聽完書,月梅哼著小調,徑直走向工作單位,“紫珍閣古玩店”。
這一說起古玩店,大多以閣啦,軒啦,堂啦,廳啦做名,主要的用意是顯得雅致,就這“紫”一字起的就甚為得體,古時紫為高貴,不染塵俗之解,最有名的例子就是紫禁城了,霸氣吧。
掐指一算,今天正好是月梅在這裏工作整滿三年的時間,俗話說三年出師,五年起鋪,十年就可以收徒了。
這當口,月梅別提多高興了,倒不是什麼出不出師,這學徒和正式工的薪資待遇那可是天壤之別,不過呢,師傅在她剛入門的時候就定下了規矩,三年一到,會有一個考試,通過了,方可出師!
這不,月梅今天是又喜悅,又緊張,第一個來到了店鋪裏。
真是巧了,平時幾天都來不了一個客人,今天月梅是剛進店沒多久,就進來了一位。
這古玩行當,講究五個字:瞧、觸、嗅、比、說,這每一條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這“瞧”和“觸”好理解,那是要求眼準,手靈。
“嗅”呢,多用於出土的老件兒,因為埋藏的時間不同味道也不盡相同,厲害的老行家不用問,聞一聞,就能知道這物件的朝代,這叫“盲嗅”。
“比”呢,就比較難了,要飽覽群書,見多識廣,這樣才好做個比較。
這最後一個“說”,按理不應該歸到這幾個字裏來,因為這主要指的是做買賣的技巧,很多玩意以次充好,全靠一張嘴了。所以說這行當不好幹,屬於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那種吧。
“哎呦喝,怎麼就一個黃毛丫頭,掌櫃的呢?”進來的那人驚訝地說道。
“您好,老板還沒到,您是?”月梅一邊輕聲問著,一邊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隻見他眼小鼻子大,唇厚耳朵薄,身長胳膊短,一臉的猥瑣,一身的煙味。扔到人堆兒裏,估計他媽都找不著。
“我這有個祖宗傳下的老物件兒,本想讓掌櫃的給掌掌眼,估個價,可他不在,你這麼年輕,估計也沒這眼力,我下次再來吧。”
“哎,哎,大叔,您可別小瞧我,我可是我師傅的首席大弟子,這平時瞧貨都我來,他早就金盆洗手了,您這要是一眼貨,我一個子兒都不少您,但要是新加坡(行話,同新假破),別說邪價兒,就是白送我也不要。您可別在我這埋地雷,uu看書ww.ukanuco 我雖沒吃過仙丹,但也絕對不是個棒槌!”
這一嘟嚕行話說的那個大叔一愣一愣的,眼前這小妮子,看起來沒多大啊,這道行不淺吶。
“得嘞,您給掌掌眼,我這可是一等一的開門兒,價兒低了我可不出手!”大叔說完,從挎包裏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做工倒挺漂亮,可就是太新了,一看就是剛出廠的一件工藝品,哪是古董啊。
“您這寶貝我可看不好!”(行當裏,如果認為是不值錢的玩意,又不方便和賣家說,一般會這樣客氣地表達)
“嘿,嫩了不是!您得看瓤兒啊,這皮兒又不是我的寶貝!”說著,他把那個木盒打開了。
一把檀木梳映入眼簾。
隻見這木梳,雕龍刻鳳,做工極其考究。
油亮的木齒,根根聳立。梳柄處,還係著一條鮮紅的櫻穗兒,不過看這顏色並不純粹,像是什麼顏料抹上去的。
整體來看,這梳子有點價值,絕對不是做舊或者高仿一類,至少有個幾百年的曆史了。是個好玩意兒,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梳齒兒卻少了一個,有點殘缺。
月梅帶著手套,將梳子拿在手中,不斷地翻看,突然發現在木梳另一側,炭火灼燒出了兩個字:二娘。
她有點驚詫了,這不就是今早說書先生講的人物麼?不過她轉念一想,這杜撰的巷尾雜談怎可當真,不過是巧合罷了。她正要再詢問些這把梳子的來曆和蛛絲馬跡,師傅進來了。
“這玩意兒,我們不收,你拿迴去吧!”師傅斬釘截鐵地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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