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金碗是一對兒,怪不得強子家還有一個,沈迅望了眼窗外,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一道五光十色的彩虹像銀河中的鵲橋橫跨整片蔚藍色的蒼穹,將金色的碗表映襯得光彩照人。
“老沈,看到這裏我想你大概已經猜到了,我送你的那隻金碗就是其中之一,我本來的用意是想把這2000年前的稀罕物當成最好的祝福送給我最好的兄弟。誠沒想,事與願違,這根本不是什麼祝福,而是邁錫尼度最邪惡的詛咒!
其實這一切都怪我自己,怪我的貪婪、怪我的自以為是,更怪我的傲慢。我現在開始深深的明白,毀滅人類的也許並不是無知和弱小,而是這自以為是的傲慢。
在進沙漠前,樸實的原住民免費借給我們駱駝,為我們準備了食物和清水,還派了一位對拉瑪沙漠非常熟悉的向導為大家引路,一直陪伴我們走了好幾百公裏才折返。
他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沙漠裏任何貴重的物品千萬不要隨意觸碰,要不然會受到拉瑪女王的詛咒。一邊說,還一邊在胸口劃著十字,看來是位虔誠的基督徒。
可當時的我並沒有把這個忠告當迴事兒。詛咒?簡直是無稽之談。盡管我也並沒有奢望能找到什麼貴重的物品。
俗話說,無知者無畏,可要是已知者呢,那就真是作死了。
我趁大家不注意,把那兩個金碗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然後若無其事的和大家討論著接下來的去留問題。
最後大家決定繼續探索,並用水坑裏的水裝滿了所有的水桶和水壺。
說也奇怪,剛才半夢半醒間的大地震撼,讓四周景象有了些許的不同,本來一馬平川般的沙地,多出來很多殘垣斷壁,像是從地底突然冒出來一樣,鑒於多年的考古經驗,我們基本斷定這拉瑪大漠下必有蹊蹺。
後來我們在一處殘缺的斷壁上看到了一些刻畫,雖然不完整,但是可以大概看出來一些端倪。
第一幅描繪的是很多人在一處廣場上像是在集會。
第二幅是一個帶著麵具的女人在一處露臺上激情的演講。
而第三幅卻是四散逃跑的人們和遠方天邊的一片烏雲。
第四幅就有些看不清了,由於破損嚴重,隻能看到兩隻銅鈴般的巨眼,從眼中密密麻麻的斑點來看,應該是一種昆蟲的眼睛。於是我們拍好照片,將這一切留存了下來。
就這樣我們一連幾天都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一方麵繼續收集資料,一方麵用帶來的洛陽鏟開始挖掘沙地,想一探究竟。”
此時的沈迅早已瞋目結舌,目瞪口呆。這斷壁上描繪的內容,怎麼和自己在醫院時夢到的場景如出一轍,這難道都是天意?
他不敢繼續胡思亂想,一切的真象就要浮出水麵了,他將目光再次集中在信上,目不轉睛地看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我們一無所獲。除了挖出來的黃沙,別無他物。看來大家的信心早已耗盡,由於水坑已經幹涸,儲備的清水也消耗了一多半,大家商量後,決定折返。
正在大家收拾行囊準備啟程時,我們趕上沙暴了,巨大的沙塵瞬間掩埋了我們,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直到醒來,我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後來才知道,我們被一隻私人探險隊救下了,他們用信號槍,叫來了直升救援機,將我們送到了最近的一處醫院裏,而不幸的是我的三個同事全部犧牲,無一生還。
而我當時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可現在的我真的明白了,死神是不想讓我那麼容易的死去,我現在受著無盡的折磨,我要自殺,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因為迴來沒多久後,我就發現身上的皮膚開始潰爛,而且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可我不敢去醫院,我怕別人把自己當成怪物,幼稚吧。
不過今天我給你留下這封信後,我會去做個了斷,並不奢求可以治好,隻是不想死在家裏罷了。
兄弟!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赴我後塵,謹記謹記!!!”
沈迅使勁揉了揉眼睛,用力眨了眨,生怕接下來的文字會被遺漏,看來這是要到尾聲了!
“我身上的怪病來自於一種古老的蟲毒,經過推演和掌握的資料來看,應該叫冥死蟲。
而拉瑪大漠上的邁錫尼度的消亡一定是這地獄之蟲造成的。而我為何會被傳染上,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從那裏帶迴來的金碗,或許碗上存有冥死蟲的病毒,但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於是我想到了那位向導說過的話,千萬不要觸碰沙漠裏貴重的東西,要不然會受到拉瑪女王的詛咒。
允許我再次向你道歉,我現在的狀況可能撐不了多久了,一向運氣不好的我,也不太相信現代的醫學可以救我的命,但是,隻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會再次踏上那片荒漠,將這兩個碗送迴去。也許這是唯一解除詛咒的方法吧。
把無辜的你牽扯進來,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希望可以得到你的原諒。
最後,我隻想說,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將這兩個碗送迴拉瑪大漠,uu看書 .uash 不然,不然,我想不出任何可以逃脫厄運的方法。
我把那時的羊皮卷放在了金碗旁邊的花盆裏,上邊標注了沙漠的位置和我們發現金器的地點,如果你發現任何和皮膚相關的問題,千萬不要忽視,這肯定是詛咒的開始。
好了,寫到這吧,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我好累,好像身上的血已經流幹了,祝你好運,我最好的兄弟!”
信紙的後邊已經浸染了大片的血跡,可想而知強子在當時是以一種怎樣的狀態下寫了這些文字,沈迅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他甚至有點喘不上氣,缺氧的感覺讓他頭痛欲裂。
他衝向那扇窗子,猛地打開,雨後的清新空氣讓他好受一點了,還在疼痛的斷臂不斷提醒著他,這並不是夢。
窗臺上孤零零的金碗,像是一個走丟的孩子,正在淚眼汪汪地望著自己,等待著他的決定。
他慢慢刨開花盆裏潮濕的泥土,取出了那張已經有些泛黃羊皮卷。
卷上立體描繪著整個希臘的全貌,在東南處黑色筆跡標注了一片範圍,這應該就是強子信中描述的那片神秘荒漠了。
而黑圈外,紅色的一個單詞醒目異常,ma”。而這色澤漸褪的字跡,分明是用鮮血書寫的。
黑圈內,靠近北邊的一處地方,畫了一隻眼睛,冥死蟲的眼睛,這一定就是強子當時撿到金器的地方了。
看來這個決定沒有任何選擇餘地,沈迅收起了羊皮卷,拿起了那個金碗,稍一閉目,沉思片刻後,大聲喊道:“陳媛,咱們迴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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