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是最為長情的告白
守候
是永不褪色的情懷
也許
我不能陪你一生一世
但
請相信
我的心與你同在
除非
被你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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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我是一隻黑貓,漂亮的黑貓,而且還是一隻稀有的波斯貓。
兩隻眼睛一個發出幽幽的藍光,另一隻泛著茵茵綠色。柔順的毛皮,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隻不過我的耳朵少了一塊,別問我為什麼,因為我實在不想迴憶起在貓場裏的那些日子。
直到我遇見了她,一個可愛的女孩,梳著羊角辮,潔白的連衣裙穿在她一身吹彈可破的皮膚上,再加上那雙鋥亮的紅皮鞋,在正午的驕陽下,就像一位聖潔的白衣小天使,引導我走向幸福的彼岸。
“媽媽,我要這隻黑貓,你看它多可愛啊!”小女孩嬌滴滴的聲音讓我如癡如醉。
“好看是好看,可它少了一截耳朵啊,有殘缺了,換一隻吧!”媽媽說完,輕歎了口氣。
“不要嘛!我就要這隻黑貓!”女孩斬釘截鐵地迴答,稚嫩的麵頰上一雙堅定的眼眸,不容拒絕。
“好吧,你喜歡就好!”媽媽臉色閃過一絲無奈,望向我的眼神卻有一種無法揣摩的深意,像是同情。
在結好賬後,我被那個女孩抱在了懷裏,離的近了,我發現女孩的眼中少了些許這個年齡孩子該有的靈動,而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空洞。皮膚雖然滑膩,可卻難掩絲絲蒼白。
可能在這潮濕狹小的貓舍呆久了,別說被人抱起,就是偶爾的撫摸,都是一種奢望。
我肆意地蜷在女孩的手臂內,感受著這份溫存,並不斷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她的臉頰,可突然我嗅到了一股氣味,藥水的氣味。
“媽媽,你看這隻黑貓多喜歡我啊,它在舔我呢!”女孩一邊說,一邊用手不斷輕撫著我的額頭。
媽媽沒有說話,望向我的眼神依然是那種感覺,怪怪的,讓人很難琢磨。
可突然我感到自己的額頭火辣辣的疼痛,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掙開女孩撫摸自己的手,並同時昂起頭看了過去。
天啊,這哪裏是一個孩子的手!
粗糙的手心上,長滿了厚厚的老繭,五個本該細膩的指肚,翻起了密密麻麻的死皮,手背上還有幾道老舊的傷疤,從那醜陋的紋路上看,應該是某種刀具留下的。手指上幾處新傷,還沒有結痂,粉嫩的鮮肉隱隱露出,讓人實在難以正視。
“媽媽,明天去住院,我可以帶著這隻黑貓麼?”女孩突然仰頭問道。
“寶貝,醫院裏可不允許帶寵物哦!醫生阿姨會說你的!”媽媽溫柔地迴複道。
“那毛絨玩具呢?”女孩一臉懵懂地側頭繼續問道,空洞的眼神顯得有些木訥。
“那應...應...該可以吧!”媽媽聲音有些微顫,我從她眉宇間稍縱即逝的神色中,卻看到了一絲恐懼。
“太好了!太好了!媽媽,咱們快迴家吧,我要給這隻小貓洗個澡,你瞧這裏多髒啊!”女孩微微一笑,自顧自地向前邊停靠的一輛小轎車走去。
我就這樣被她抱著,來到了一處漂亮的房子裏。應該就是這個小女孩的家了。
她把我輕輕放到沙發上,又用那鋼銼般的手撫摸了我幾下後,一個人跑進了衛生間。
這就是我以後的家了麼?
環顧四周,粉紅的色彩包攬了整個房間的主基調,地上散落了很多洋娃娃還有毛絨玩具,但詫異的是這些玩具不同程度上都有嚴重的損傷,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甚至還有一隻沒了頭顱的芭比娃娃,孤零零的腦袋被放到了一口玩具鍋子裏,顯得甚為恐怖。
而四周的牆壁上也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油彩畫,看來都是這個小女孩的作品。我瞪大眼睛使勁地觀望,完全對這些畫不明所以,全是用紅色彩筆胡亂塗抹的,別說美感,就是連一點造型和構圖都看不出來,估計畢加索來了,也會自歎不如吧。
“孩子他爸,你明天把西西這六年的全部病例和化驗單都拿著,陳大夫說可能還要做進一步診斷,另外她還說有可能不僅僅是自閉癥。”女孩的媽媽看來正在和爸爸打著電話,看來這個孩子叫西西,並且已經是六年的自閉癥患者了。
這時,西西端著一盆清水,嘴裏還叼著一片毛巾,興衝衝地走到我的身邊,一下子抱起我,輕輕放進了水盆裏。
說實話,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這麼徹底的洗一迴澡了,在貓舍的時候,稀少的清水供給,別說洗澡,就是飲用都不夠。所以,每天我隻能用舌頭簡單清洗下身體,那種日子簡直不堪迴首。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盆裏,溫熱的清水不斷流過我的皮毛,芳香的浴夜讓我心曠神怡,女孩輕柔的手法,無比熟練的動作,讓我甚是享用,我開始幻想以後如果能和她常伴廝守,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換了幾盆水後,看來是洗完了,女孩扯過一條暖色的浴巾,輕柔地擦拭我的身體,並不斷用吹風機吹著我的皮毛,瞬間,我體內的血液就如沸騰了一般,這種感覺就像媽媽,慈柔和溫暖。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它,但我知道它一定在某個地方惦記著自己,並默默地祝福著我。uu看書 ww.uanhu
女孩取來一把小剪刀,仔細地給我修剪著爪子,並不斷用銼刀磨平指甲上的倒刺。
突然,她柔柔地問道:“小貓,你以後就叫十七號好不好,我們永遠不分開!”說完,她俯下身,輕輕吻了下我的額頭。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她給自己起了這麼個名字,聽起來好怪,就像是一個機器人的代號。但是那一吻,完全讓我融化了,一行珠淚從眼眶滑落下來。
“喵...喵...喵...”我撒嬌般地叫了幾聲,傳達著自己願意的心聲。
“太好了,太好了!十七號!快點喝點牛奶吧,你肯定餓了!乖!”女孩一邊說,一邊從身後取出一碗奶,還微微冒著熱氣,看來是剛熱好的。
我輕輕舔著,盡情享受著主人給我的恩賜,甘甜的奶汁溫柔地劃過我的咽喉,落在我已經快餓扁了的肚腹內,充實且舒適。
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我的腦袋越來越沉,身體也開始慢慢癱軟,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讓我倒在了女孩的懷裏,直到被他抱著放到了另一間房間的臺子上,從即將要閉上的眼縫中,我看到了桌麵上放著的各種冰冷的工具,銼刀、剪子、斧鑿、刻尺、膠水等等,而圍滿房間的書櫃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動物標本。
...
安靜且潔白的病房內,一個女孩一邊打著點滴,一邊看著故事書,而她床頭櫃上放著一隻殘了一截耳朵的黑貓標本,兩個黑漆漆的眼框內,一個放著藍色玻璃球,而另一個放著綠色的玻璃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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