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啊!”大力對紅姐豎起大拇指,“對待這樣的男人,就要用這樣的方法!”
紅姐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高什麼呀,這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也賺兩百啊,既然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無論如何也要打迴去!
“紅姐,你這性格,我喜歡!”大力開心的說道,感覺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個晚上。
喝著紅酒,有美女相陪,聽她講述那已經遠去的往事。
而且兩個人還挺聊得來。
要不是因為自己有任務在身,大力真想盤起腿,跟紅姐好好嘮嗑一晚上。
“後來呢?”
“後來我就離開了重慶,去了深城,在一家電子廠當行政部主管。
“再後來我認識了一個朋友,就跟她來到了米國。”
“男的女的?”
“女的,她是湖西的,跟我在同一個廠,比我小三歲,也是跟男朋友分手後去的深城。
“我們兩個因為都被男人傷害過,所以很聊得來。
“那時候不是有很多人想來這邊嗎?我們就跟一些人先去了馬來西,再從馬來西那邊來的米國。”
大力點點頭,他知道,那個年代來米國的華人,很多都是通過第三國轉過來的。
就是先去馬來西、菲力兵那種國家,取得合法身份後再來米國這邊。
“你們來了就幹這個?”
紅姐笑了笑,“也幹過別的呀,後來發現還是這個掙錢比較快,就一心一意幹這個了。”
紅姐的坦誠讓大力對她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在夜場混了那麼久,他接觸過的小姐不少,大多都說自己是被逼無奈才進入這行的。
有的說老爸得了癌癥,一天要花好幾千,有的說老家很窮家裏人又多,連飯都吃不上,不得不以一己之身養活一家人。
“那,你那個朋友呢?她混得怎麼樣?”
紅姐的臉色立即黯淡下來,“她失蹤了。”
“失蹤了?”
“對,她叫曾香,我們叫她阿香,跟著我也做這個,一個月前跟我手下的一個女孩一起,不知道去了哪裏。”
大力心裏一緊,“平白無故就消失了?聯係不上嗎?”
紅姐點了一下頭,“那天我迴宿舍比她們晚,因為要跟店裏對接賬單。
“阿香跟我住在一起,就是這套房子,我迴來後發現她不在,打電話給她沒人接,後來電話關機了。
“做這個的你也知道,有時候半夜也會出去,第二天才會迴來,可她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第二天我才知道,跟她一起不見了的,還有一個叫燕子的女孩,燕子也是我手下的人。”
大力覺得不可思議,“找帽子叔叔幫忙了嗎?”
“找了,帽子叔叔也沒找到,再說了,這邊的帽子叔叔對我們這種人很冷漠的,哪會認真去查。”紅姐無奈的說道。
大力自然想到了嘎腰子。
聽戴維說過,最近人體零件買賣很猖獗,他們的目標往往是一些失足女人,或者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想了一下之後,大力問道:“紅姐,她們會不會被人帶去嘎腰子了?”
紅姐瞪大眼睛,“你是說......被人拉去拆零件了?”
“有這種可能,最近這個很猖獗。”大力認真說道。
紅姐深吸一口氣,“老天保佑,但願不是吧......”
沉吟了一下之後,紅姐抬頭看向大力,“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呢?有什麼根據嗎?”
大力急忙笑了笑,“沒有什麼根據,我就是隨便一說,你也不用太緊張。
“說不定她們兩個跟哪個大佬玩一種神秘遊戲去了,現在的人越來越會玩,什麼鬼把戲都有。”
紅姐目視前方,神色依然凝重,“這個我也想過,可能性不大,三天五天的我能理解,幾個人把手機一關,去一個秘密的地方,玩夠了再迴來。
“可這都一個月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真讓人揪心啊!”
大力也覺得是這樣,大概率這兩個女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們的家人呢?有沒有到處找她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紅姐又苦笑一下,“我們這樣的人,在家人眼裏,要麼就是賺錢的工具,就像你剛才說的那個一樣,用身體掙錢撐起一家人的物質生活和麵子。
“像這樣的家庭,一般不會在乎自己女兒或者姐妹在外麵過得怎麼樣,隻要有錢打過去就行了。
“要麼就是跟家人斷絕來往,或者根本就沒有家人。
“阿香父母很早就離婚了,她跟著她媽,後來她媽嫁人了,她就沒人管了,談戀愛又被男人甩,自從離開家鄉湖西之後,就沒跟家裏人聯係過。
“那個叫燕子的,是個孤兒,從孤兒院裏出來的,無親無故,一個家人都沒有。”
大力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之後,扭頭問道:
“那你呢紅姐,你也沒跟家裏人聯係過嗎?”
紅姐端起酒杯,又來了一個自嘲似的微笑,“我呀,我比他們幸福多了,起碼有家人關心。
“我爸幾年前去世了,我叫我媽來這邊,她不來,一個人住在老家,我也沒勉強,反正有我弟弟弟媳照顧她。
“她來了看到我幹的是這個,肯定會失望的,不來也好。”
“那你跟他們說你在這邊幹嘛呢?”
“上班唄,我是有文憑的人嘛,可以在這邊上班嘛。”紅姐說完,舉起酒杯要跟大力碰杯。
喝了一口酒之後,紅姐說道:“人活到一定的歲數,就會覺得其實世界上隻有一樣東西最能讓人快樂。”
大力看著紅姐的側麵,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覺她挺深沉的,“什麼東西?”
“孤獨。”
“孤獨?”大力很費解,“人都孤獨了,還怎麼快樂?”
紅姐放下酒杯,點上一支煙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語速緩慢的說道:
“人之所以痛苦、難過,是因為有依賴和執念。
“當你不再依賴任何人愛你、同情你、欣賞你,你在你自己的世界裏快樂著,或者憂傷著,那你就不會感到孤獨。
“這樣一來,你就會活得很輕鬆,才會感到愉快。”
大力點點頭,“也就是說,一個人快樂,一個人憂傷,不再依賴別人關心自己、愛護自己,這樣人就快樂了?”
“對,有希望就會有失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大力這二十多年來,不敢說完全順風順水吧,總的來說還是挺順的。
所以,紅姐說的這些話,他一下子還體會不到。
他正在這麼想,紅姐已經放下酒杯,兩眼含情脈脈的看著他,伸手來脫他的衣服......
“紅姐,你不是說一個人才會快樂嗎?”
“其實,有時候兩個人會更快樂,呀,你輕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