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那掌櫃也是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與警惕。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男子，心中暗自揣測：
這人究竟是何來頭？為何突然提出這樣的提議？他沉吟片刻，語氣中帶著試探，問道：
“這是何意？這位客官，您莫要含糊其辭，說個明白，好讓小人心中有數。”
莫瀟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從容的笑意。
他目光溫和，卻隱隱透著一股自信，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他緩緩說道：
“南方的食館做麵，在我這個北方人看來，自然會有所挑剔。不如這樣吧，您也不必為難您的庖廚了。
我來做一碗麵，您親自嚐嚐，看看在下是否有資格與金玉樓合作，如何？”
掌櫃一聽，頓時沉默了。他盯著莫瀟，見他神色坦然，言語間透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自信，心中不由得動搖起來。
他暗自思忖：這人看起來不像是信口開河之輩，或許真有些本事？片刻後，他猛地一拍手背，仿佛下定了決心，朗聲道：
“既然客官如此自信，那便請吧！後麵請！”
說罷，掌櫃朝身後的兩個壯漢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刻會意，目光淩厲地盯著莫瀟，仿佛在警告他：
若是做不出像樣的麵來，今日怕是不能輕易離開！
莫瀟卻好像沒看見那兩人的威脅，依舊麵帶微笑，隨著掌櫃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小屋子。
這裏是金玉樓的備用夥房，雖不常用，但灶臺器具一應俱全，且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不錯，就在此地吧。”莫瀟環顧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掌櫃見狀，拍了拍手，幾個小二立刻從外麵推進來幾輛小車，車上擺滿了各色食材，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小二們將食材擺放好後，便抱著手站在一旁，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不屑，似乎想看看這個自稱會做麵的富商究竟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莫瀟卻毫不在意，笑著對掌櫃說道：
“您且外麵等會兒吧，畢竟我這手藝，隻賣不送。”
掌櫃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哈哈一笑，拱手道：
“有理，有理！那就勞煩客爺指教了。”
說罷，他帶著小二和護衛們退出了屋子，隻留下莫瀟一人在內。
莫瀟看著桌上那一袋白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低聲自語道：
“好久沒吃了，機會難得呀。”說著，他挽起袖子，開始動手準備食材。
他的動作嫻熟而流暢，仿佛每一個步驟都早已刻在骨子裏。
燒火、切菜、調味，一氣嗬成。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小時候在麵攤旁的迴憶，那個壯碩豪邁的身影仿佛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也不知道老爺子身體如何了。”
莫瀟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呲啦！”
一聲，青翠的蒜苗下鍋，瞬間激起一陣熱氣，濃鬱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屋子中。
莫瀟手中的刀光閃爍，食材在他的刀刃下飛舞，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火焰輕躍，鍋中的食材被燒製得恰到好處，香氣四溢。
“唿！唿！！嗡！！”嫋嫋的煙火氣從屋子的窗臺中飄出，濃烈的香氣隨著風刮過了金玉樓掌櫃的臉龐。
“嗯？好香啊！”
掌櫃不禁貪婪地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屋內傳來的陣陣香味讓他食指大動，就連那兩個平日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手下，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滿臉渴望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這位客官，好手藝！”
掌櫃忍不住讚歎道，心中對莫瀟的評價不由得高了幾分。
他暗自思忖：看來此事確實有的考慮。
一柱香後，房門終於被推開。那股清香之氣撲麵而來，掌櫃和兩個手下迫不及待地鑽入屋內。
隻見灶臺上放著四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清湯白麵，濃香的臊子上飄著幾片翠綠的竹葉，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碗中，仿佛一碗碗精雕細琢的仙品，令人垂涎欲滴。
掌櫃忍不住端起一碗，輕輕吹了吹熱氣，小心翼翼地嚐了一口。
頓時，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為讚歎，最後化作一抹滿足的笑意。
“好！好！好！”
掌櫃連聲讚歎，放下碗，目光灼灼地盯著莫瀟，鄭重其事地說道：
“客官，您這手藝，金玉樓值得與您合作！”
莫瀟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緊跟著自顧自端起一碗來，笑著說道
“掌櫃的，還有兩個小哥，可以嚐嚐了！”
聽到他的話，兩個壯實的護衛早就想上前去，隻是掌櫃的先是拱手恭敬無比的說道
“有勞先生了，你們也嚐嚐吧。莫要辜負先生一片好心。”
聽到掌櫃的發話，兩個壯漢趕忙對著拱拱手，隨後上前端麵。
莫瀟看著三人先是喝了一口湯，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舒適的低吟。
隨後就是不絕於耳的吸麵聲音，他也笑笑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麵湯鮮甜，麵條勁道彈牙，麵上的肉末和肉片各有不同滋味，滑嫩和脆香在口中交織。
三人吃的迷醉爽快而莫瀟則是眼中泛起了陣陣懷念之色。
“哎呀，竹葉清香跑了幾成，還是沒有老爺子的功力啊。”
喝下最後一口麵湯，心中暗暗想到。這從小吃到大的麵條差了幾分好壞他可以輕易的吃出。
隻是長大後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似爺爺那般美味的麵了。
掌櫃的唿出一口濁氣，神情之中帶著滿足的神色。
中午很忙他也沒有吃飯呢，如今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下肚。他隻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現在口鼻之中充斥著那股香氣。
現在看來自家的麵條確確實實和這位先生的手藝沒得比！
“嗝！”
兩個壯漢吃完了，還用舌頭舔了舔碗底，看那樣子仍然意猶未盡。
掌櫃的無奈的對著莫瀟笑道
“讓您看笑話了，手下人不懂規矩。”
說著一擺手，對著兩個護衛說道
“好了，還不謝謝先生？”
兩個壯漢趕忙反應過來，對著莫瀟連連感謝。那眼中原先的倨傲之色一掃而空反而帶著絲絲討好。
民以食為天，再大的英雄也要吃飯的。
“你們去吧，去前廳看著，告訴後麵幫我安排一下，我和先生玉廂聊幾句。”
“明白！”
讓兩個護衛退下，掌櫃的眼中帶著鄭重之色對著莫瀟說道
“先生好手藝，剛剛在前廳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莫瀟則是沒有接過這話反倒是鎮定自若的問道
“如何，我這手藝還可以吧？”
“哈哈哈哈！先生哪的話，您這一手湯麵，我不誇張的說。這天下獨一份！”
掌櫃的趕忙舉起大拇指對著比道
“跟先生比起來，我們這的庖廚確實還欠缺一些。不知您說的合作是？”
莫瀟也笑了說道
“哈哈哈，掌櫃的痛快。倒是光明磊落！咱們就在這聊？”
掌櫃的聽罷連連點頭說道
“哎呦，是在下怠慢了。快快快，剛剛吩咐下去了。咱們玉廂房詳談。”
在金玉樓二樓一處典雅的廂房內，桌上已經擺滿了珍饈美味，以及重新打的一壺好酒。
掌櫃的先敬了莫瀟一杯，隨後笑著說道
“不知先生何方人士？今日您這麵叫什麼？”
莫瀟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叫莫老三山西人士，這手藝是我家傳的。叫什麼麵沒事，到時候咱們成了一家人，您定！”
“哈哈哈哈！好好好！”
掌櫃的見到莫瀟如此誠意自然也是高興無比，兩個人再飲幾口。掌櫃的又問道
“那麼莫先生這次貴足踏賤地方是想要何何個法子合作呢？”
莫瀟忽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唉！掌櫃的，我也不瞞你。山西那邊最近遭了匪，原本我也是開個酒樓。但是出去進貨之時，城裏來了一幹賊人將我那產業盡數毀去掠奪。”
“死傷更是無計其數，我這手藝也算是給我攢了些許銀子。想到說江南這邊稍微太平些，就想著來此發展。”
說到這裏莫瀟也十分好奇的問道
“敢問掌櫃的，您這個金玉樓可有分號？規模如何？”
掌櫃的聽完莫瀟的話語，也沉思了片刻。思考著他話中的真實性，從口音中倒是可以聽出確確實實是山西人士。
至於這手藝他也嚐過，沒有個十年功夫根本下不來。再看這人衣著打扮倒是個有錢的，應該不是蒙騙於自己。
隨後掌櫃的也點點頭說道
“先生如此坦誠，那在下也不好藏著。我們這個金玉樓的東家就是春堯商會。
淮安之中也就我這一家，但是先生放心。除了杭州府的映山樓外，隻要是江南地界的大城少說我們酒樓也有個十之七八。”
莫瀟假裝滿意的點點頭說道
“春堯商會，在下在商界也是如雷貫耳。既然掌櫃的背靠大樹，那咱也要投身乘涼了！”
“哈哈哈哈！都是東家恩典，咱們都一樣。您要是來了，隻要教會商會的庖廚此等湯麵手藝，東六西四，我也幫您引見引見。”
掌櫃的開心無比，莫瀟也笑著迴答道
“好說，這事兒沒問題。不過嘛我還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您說便是。”
莫瀟擺出一副不甘的表情說道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宿遷，感覺那邊酒不錯。而且吧，我這人舊心難卻，不單單想要當個庖廚。反倒是想要借著商會的東風再起一個酒樓。”
“您放心，還是東六西四沒有問題，隻是商會方麵不知………”
掌櫃聽明白了，他的臉也嚴肅起來。
原來眼前這個商人是想要如此合作，想要拓開一個城鎮。而且去做那展櫃，隻是此事他雖然看莫瀟，但卻不是他能夠說了算的。
掌櫃的沉吟不語，莫瀟也沒有催促隻是自顧自的喝著酒吃著菜。
半晌，掌櫃的開口了
“老弟，茲事體大。也不是我這個掌櫃的可以一言而決的。這樣您得給我些憑證，讓我跟上麵的說一聲。”
“放心我絕對幫老弟美言幾句！怎麼樣。”
掌櫃的說的真心實意，他也確實不想放跑莫瀟這個身懷本事的人才。
他可以想到若是春堯商會的庖廚可以學會剛剛吃的碗麵，這酒樓生意還要竄上兩竄！
莫瀟放下酒杯直接從懷中拿出了三千兩銀票遞給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這些銀錢勞煩您給上麵的大掌櫃的說一聲。在下也確實想要替春堯商會效力。”
“您放心！隻要上麵的同意了，在下第一個來您這授藝！”
看著桌上的銀票，掌櫃的心中憂慮徹底一掃而空。他滿心歡喜，自以為替商會掙了一大功趕忙起身再敬一杯。
“得嘞！老弟爽快！我今天就發出消息去！讓人來一趟和先生詳談！”
莫瀟笑著迴應一杯，二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這樣莫瀟走出了酒樓，大搖大擺的迴到了客棧。
同樣的小米兒和柳昤雙那邊的行動也十分順利。
柳昤雙也拿出千兩銀子作為定金，讓錦綢絲閣的掌櫃的取來一千匹花布，並且希望長期合作。
這麼大的單子可把那管理的婦人樂壞了。趕忙笑嗬嗬的同意下來，也約下了和商會主事詳談的時間。
小米兒則是更為幹脆，直接從懷中掏出一顆南海夜明珠讓那春堯金銀店的掌櫃嚇了一跳。
在表明了這顆價值萬金的夜明珠要用來兌換金銀之時，那春堯金銀店的掌櫃的連忙表示一店之中沒有那麼多的金銀財寶。
隻能上報商會讓其從總部抽調，小米兒也是假意談起了分成拍賣之事。
就這樣三人用不同的理由，但是目的都已經達到。
通過各種手段，必須要將淮安此處的主事之人釣來！
客棧中，小米兒和柳昤雙迴來的快一些。
隻見柳昤雙抱著一匹淡色繡蘭綢緞，看著小米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所以你的那什麼南海夜明珠哪來的？”
小米兒好笑的說道
“南海個屁！隻是一顆普通的琉璃玉珠，百兩買的，莫哥用真氣灌注其中。他的真氣你懂的，好家夥好像月亮一樣！”
“咯咯咯！”柳昤雙笑得花枝亂顫，隨後又擔心的說道
“你們那麼壞，就不怕露餡了？”
這時候莫瀟推門走了進來，朗聲道
“怕什麼？真氣灌注玉器，以我現在的境界來說少說可以維持三個月之久。”
“隻要不是有用熾烈真氣炙烤，裏麵的皓月真氣就不會大量外泄，尋常商人根本看不出來。”
小米兒看著莫瀟滿麵笑意的走進來問道
“我們都成了，你那邊怎麼樣？”
莫瀟一攤手笑著說道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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