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 章 罄竹難書！
聽聞此言何辛浮好似被雷擊一般，愣在原地。看著莫瀟那淡漠的眼神他的喉嚨之中猩甜一片，鮮血不斷的湧出。
而此刻對於所有觀戰之人來說，戰鬥應該已經結束了。
莫瀟居然真的憑借著智謀，贏下了這場懸殊到極點的戰鬥。
無數年輕俠客看向他的目光透著絲絲狂熱，一手揭破似錦華宗這樣的大陰謀，在眾目睽睽之下力挽狂瀾！話本都不敢那麼書寫。
“天吶！莫瀟贏了！！”
“真是不可思議！他還是一個散修啊！莫非這數十年之後當以此人為峰！”
而年長一些的武者無不捋須感歎：
“江湖要變天了！說不得這次我正道又能重迴絕頂之位！”
不少人對莫瀟小米兒充滿了期待，甚至一些女俠眼中已經帶起了火熱的光芒。
她們看向小米兒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就地正法。
至於莫瀟，那些自恃貌美的女子在柳昤雙麵前也不敢升起覬覦之色。
畢竟玉鳶劍也是鋒銳無比的。
何辛浮一步一步朝著後麵退去，他看著莫瀟，此刻沒有辦法調動真氣隻能強行捂住傷口。
可體內的虛弱卻越來越盛，口中也開始慌亂的說道
“你要……幹什麼！當著天日昭昭，眾目睽睽之下弒父嗎！”
莫瀟搖了搖頭說道
“弒父？事已至此何宗主再說什麼血脈親情不覺得可笑嗎！”
“而且我說了，今日你錦華宗何家的債，要銷了！”
說著看向了顧山之上的珠光寶氣熠熠生輝，他厭惡無比的說道
“這些雕梁畫棟，熠熠生輝也是一筆筆血肉堆砌。他們不該存在！你不該存在！”
何辛浮聽罷雖然身體虛弱，但此刻還是歇斯底裏的咆哮道
“你這個雜種！本座護佑江南正道二十餘年！你莫瀟自詡仁義大俠，不過也是個為泄私憤就要讓江南陷入一片灰暗的小人！”
莫瀟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功是功，過是過。況且不是你護佑了江南正道。”
說著他轉頭看向了作壁上觀的數千弟子長老說道
“是他們！不是錦華宗護佑了江南正道，錦華宗是他們。但他們卻不是錦華宗！”
“還有，我與你確是私仇，但沒了你，他們還在，我也還在。江南亂不了！”
他的話語說的擲地有聲，細細思索之下眾人越發覺得有理有據。
對呀！錦華宗又不是宗主長老事必躬親鎮守江南。實際上平日裏除魔最多的還是手下的弟子。
他們往往心懷正義不畏生死，這才是錦華宗的根本。
僅僅話音落下，不過十息就有不少原先的錦華宗弟子開口讚同，一時間竟然一唿百應！！
莫瀟平靜的看著何辛浮，而眼前這個平日裏身在雲端的宗主此刻卻頹然無比，他的發絲飄散卻再也沒有任何真氣可以運用。
整個人好像老了數十歲一般。
莫瀟舉起長劍體內真氣奔騰而出，一身劍意凝煉出月光。此刻他的眼中也閃爍著一絲掙紮。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何辛浮眼眸中閃過一絲腥紅。
一點赤焰宛如熊熊烈火燎原一般，將那原本萎靡無比的他變得殺氣騰騰，表情也帶著瘋狂之色。
小米兒最先發現了他的異樣，對著莫瀟快速說道
“不好！有異變！出手！”
他的話語落下，柳昤雙已經運起步法而去！！
“天璿周天！”
一道璀璨劍光閃爍而來，莫瀟也不再猶豫在一瞬間蕩劍而出。
“刃往！！”
可何辛浮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拿出兩個圓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空中對碰散開。
隻聽得“砰！！”的一聲，一團金粉瞬間擴散而開形成了萬千霧氣。
莫瀟與柳昤雙的劍光，直直的刺入其中，卻好似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隻能聽到兩聲劍鳴刺入地麵之聲。
小米兒反應最為迅速，他掌起運氣。雙手空撕而去，霎那間一股狂風蕩起想要吹散眼前的氣團。
可帶起的氣浪翻騰而去卻像墨水滴入清水一般隻見蔓延卻無法驅散。
莫瀟皺起眉頭，眼前的氣團漂浮在空中已經蔓延方圓三十餘丈。
“是金粉還有些其他東西，估計是軍中密用的雷火彈改裝而來。”
小米兒對著兩人說道，而莫瀟卻蔓延劍意去搜尋何辛浮的身影，結果一無所獲。
柳昤雙聽罷，當即劍上寒氣一蕩說道
“小米兒等會燒了這些！”
“好！”
兩人迅速出手，一冷一熱招式相碰之下，將空氣中水汽蒸騰。莫瀟在揮舞劍氣總算驅散了眼前的金色霧氣。
可當一切塵埃落定，眼前早已經空無一物。地麵上隻有兩道劍痕深不見底何辛浮早就不知去向。
這時候淩雲上前說道
“我派人包圍顧山附近，隨後一寸寸搜尋。”
藍輕語聽罷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他重傷了，走不遠的！我們這麼多人定然讓他插翅難逃！”
眼見眾人已經準備開始去尋找何辛浮的下落。
但莫瀟反倒是沉默以對，他在思考。腦海中何辛浮的言行舉止以及這麼多年來的所行所為在腦海中一遍遍的過。
突然！他抬起頭對著眾人堅定的說道
“且慢！不要下山！他還在這！”
小米兒和柳昤雙都看著他，眾人顯然不解其意。
而莫瀟的聲音冷靜無比的解釋道
“如今此局我們已經勝了，他逃與不逃意義不大。可他卻那麼做了，顯然是留有後手！雖然不想承認，我若是他絕對不會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逃走。”
莫瀟眼中堅定無比的說道，他了解何辛浮這樣的性格，更何況錦華宗這麼多年底蘊累積怎麼不會給自己留下這一招底牌？
他的腦海中顧山的一切浮現在眼前。這麼多年的研究莫瀟早就對錦華宗內部的地形了如指掌。
更何況還有夏落禾藍輕語的幫助，哪怕一些改變之後的地方也記得清清楚楚。
“後山禁地！！”
莫瀟突然想到什麼，運起步法朝著主殿之後縱去。
小米兒與柳昤雙點點頭立馬也運起步法前去。
莫瀟的動作直接引動了，那作壁上觀的眾武者。
他們不願意錯過錦華宗宗主最後的落幕也是快速朝著顧山後峰趕去。
原本在地上眼神暗淡被封鎖了渾身真氣的何爭不知在想著什麼。他也踉踉蹌蹌的朝著後山一步一步走去。
莫瀟闖入顧山主殿的瞬間，仿佛一腳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濃烈的不適感如潮水般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陰寒，仿佛置身於屠宰場的深處，血腥與慘烈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莫瀟心中一凜，迅速運轉真氣，皓月真氣如清泉般流淌，覆蓋全身，散發出純淨的光輝。
在這股真氣的庇護下，臨近的小米兒等人臉色才稍稍恢複了些許血色，唿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顧山原本是青磚玉階、草木蔥蘢的仙境，可此刻卻被一層淡淡的血霧籠罩，天地間仿佛蒙上了一層猩紅的薄紗。
那血霧如同有生命般，緩緩飄蕩，帶著一種詭異的韻律，在無聲地訴說著某種不祥的預兆。
“轟隆隆隆！！！”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打破了死寂，莫瀟瞳孔驟然收縮，身形如電，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手中長劍一揮，斬開茂密的枝條，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陡峭的山崖映入眼簾。
山崖之下，何辛浮正站在一扇厚重的石門前，那石門嵌在山體之中，山巖融為一體。
此刻，石門正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轟鳴聲，好似某種沉睡已久的巨獸正在蘇醒。
“哈哈哈！！！”
何辛浮的笑聲迴蕩在山穀中，帶著幾分癲狂與怨毒。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站在石門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波動，那波動並非真氣，而是一種粘稠的血色黑氣，如同從地獄深處湧出的惡靈，纏繞在他的周身。
小米兒的目光落在何辛浮身上，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渾身的寒毛根根倒立，心髒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莫瀟的反應最快，身形一閃，已經擋在了柳昤雙的身前。
他手中長劍橫擋她目前，劍鋒閃爍著冷冽的寒光，口中低聲喝道：
“小心做噩夢，轉過去！”
柳昤雙卻搖了搖頭，眼中沒有絲毫波動，語氣堅定而冰冷：
“無事，此劍當除魔，無有什麼不能直視，無有什麼不能直言。”
說罷，她手中的玉鳶劍輕輕一挑，將莫瀟的長劍格開，目光直視前方。
然而，就在她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間，臉色驟然蒼白如紙，原本無波無瀾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喉嚨中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悶哼。
眼前的景象，殘酷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嘶——啊嗷！！”
何辛浮的口中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低吟，聲音雖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令人不寒而栗。
緊接著，“呲啦”一聲，他身前的衣物驟然裂開，露出了白皙精壯的上身。
然而，那原本白皙的身軀上，此刻卻布滿了猙獰的傷痕。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他胸口處的一道巨大裂口，那裂口仿佛一張惡鬼的巨口，正貪婪地張合著，散發出幽幽的黑煙，在吞噬著周圍的生機。
“哈！！”
何辛浮發出一聲低吼，胸口的裂口猛然張開，裏麵不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片深邃的黑色旋渦，旋渦中翻滾著濃稠的黑氣。
一絲絲血氣從密室中凝聚而出，緩緩流入那旋渦之中，何辛浮的氣息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強盛。
然而，真正令人震撼的並非何辛浮那恐怖的身軀，而是密室中的景象。
斜照的陽光透過石門的縫隙，灑入昏暗的密室，映照出一口口巨大的琉璃缸。
那些缸子足有數人高，缸中盛滿了渾濁的液體，液體中浸泡著一具具慘白的嬰孩屍體。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腥臭味，死亡的氣息已經滲透到了每一寸空間。
密室中的景象，宛如人間地獄。那不知名的草藥液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粗粗看去，那口大缸中居然漂浮著五到十個嬰孩的屍體，他們小小的身軀蜷縮在一起，皮膚泛著不自然的青白，有的還睜著眼睛。
而大缸一眼望不到盡頭，三十多個這樣的缸井然有序地排列著。
而且這其中不僅僅隻是嬰孩，也有不少已經被掏空了身體的俠客。
他們的身軀幹癟，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隻剩下一張皮緊緊地貼在牆壁上，如同被風幹的臘肉，讓人不忍直視。
更有甚者，幾個穿著錦華宗服飾的人影已經成了人蠱，他們的身體被當作土壤，上麵培育著各種奇花異草。
那些花草在鮮血的滋養下開得異常妖豔，而那些人蠱卻躺在石臺上一動不動，生死未卜，隻剩下微弱的唿吸證明他們還存在於這個世上。
密室中無數罄竹難書的罪行在陽光之下昭然若揭，鮮血的氣息越來越濃，混合著腐臭和死亡的味道，讓人幾乎無法唿吸。
眼前的一切都在挑戰著莫瀟作為人的觀感，他的胃在翻騰，心在顫抖。
後來的武者在見到這種場麵的一瞬間，當即被嚇得臉色蒼白，有的人甚至發出了驚恐的尖叫。
“嘔！！！”
一個年輕弟子忍不住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
“噗！！”
“他們的！！這是什麼畜牲！！嘔！！”
有人怒吼著，聲音中充滿了厭惡。
不少女弟子和年少俠客當即承受不住，開始扶著一旁的人狂吐起來。
霎時間，整個顧山之上一片嘔吐聲，空氣中彌漫著酸臭和苦澀的味道。
而剩下的人則是群情激憤，開始大罵何辛浮。
“去你媽的！！這就是你說的修行？！”
“當真是豬狗不如的畜牲！！”
另一個人也罵道，他的雙眼赤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莫少俠！殺了他！！”
有人高唿著，聲音中充滿了冷冽的殺意。
“殺了他！！”
“殺了他！！”
周圍的殺意幾乎要擰成一片，他們赤著雙眼群情激憤，殺聲震天幾乎要將顧山翻了過來。
莫瀟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刀般鋒利，直指何辛浮。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好似可以撕裂天際的殺意：
“何辛浮，今日，我必讓你血債血償！”
“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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