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
許攸晃晃悠悠停住腳步。
迴頭看去。
袁紹當即問道。
“子遠為何發(fā)笑?”
麾下謀士。
他最為欣賞之人便是許攸。
至於田豐,沮授等人。
要麼是有舊主,要麼對漢室天子念念不忘。
凡事以大漢為先。
卻將他袁紹置於何地?!
也就是在這時。
許攸重新迴到帳下。
伸了個懶腰。
看向身邊諸人又笑道。
“吾觀諸位,田元豐膽小怕事,沮公與心無大誌,郭公則莽撞無謀,皆不足慮也!”
好家夥。
這一番話說出。
袁紹都有些發(fā)懵。
一句話。
竟同時得罪了三個人!
果然。
此時田豐,沮授皆麵帶不悅。
郭圖更是怒目而視。
似乎想上前打人一般。
許攸又道。
“天子受命於天,討伐不臣,天下皆為漢土。”
“可如今……”
“天子又有多少大軍?可有一萬?可有一千?”
“天子護衛(wèi)可有百人?!”
他越說越激動。
唾沫星子都快噴到袁紹臉上了。
可袁紹非但沒有生氣。
反而若有所思,抬手示意許攸接著說下去。
許攸繼續(xù)噴道。
“漢室羸弱,有如周王朝坐擁八百諸侯,無一人臣服!”
這話一出。
眾人皆變色。
田豐更是怒斥道。
“胡鬧!”
“吾大漢焉能與亡國相提並論!”
“許子遠,快快退下,汝醉了!”
許攸冷笑一聲。
並不理會。
反而看向袁紹道。
“天子不足慮!
“若救天子,這冀州當屬袁耶,屬劉耶?”
“吾等又稱誰為主公?”
這兩句話。
終於說到袁紹心裏去了。
這也是他所擔(dān)心的。
如今漢天子漸漸年長。
若當真迎駕。
怕是這冀州都要獻出去了!
畢竟地位擺在這裏。
到時候自己的身份恐怕要尷尬許多了。
內(nèi)心深處。
他更希望天子劉辨死於亂軍之中。
而這時。
許攸又開口道。
“依吾之見,冀州之患在陳烈,在幽州!”
“幽州之地日益繁盛,百姓每多擁護,又多產(chǎn)戰(zhàn)馬,若數(shù)萬精騎南下,則吾等如何擋之……”
袁紹厲聲道。
“好了!”
許攸一番話被堵住。
袁紹這才緩和口氣。
說道。
“子遠說話偏激了,吾豈能怕他?”
“繼續(xù)說!
“吾等需對幽州用兵否?”
方才許攸被嚇了一跳。
緩和片刻後。
他才又繼續(xù)道。
“據(jù)說太醫(yī)吉平前往徐州,估計是將消息盡報陳烈了。”
“若此人有心,定引大軍迎駕天子,吾等正好趁機攻殺之!”
“陳烈一死,幽州群龍無首,他麾下又無子嗣,吾等可趁機取幽州,南下青,徐,則數(shù)州盡入吾土!”
沮授急道。
“不可!”
“陳烈有萬夫不當之勇!恐難以拿下!若惹怒了他,則吾等何以擋幽州數(shù)萬精騎?”
田豐也勸諫道。
“不若迎駕天子,與陳侯合為聯(lián)盟,蕩除曹操,呂布,李傕,郭汜等群賊!”
“日後主公當為大功!中興漢室,名上雲(yún)臺閣!”
雲(yún)臺閣是漢光武帝劉秀所建。
其上有二十八大將。
幾乎全是隨他征戰(zhàn)多年的功臣。
田豐說這話。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哪知道。
袁紹反而愈發(fā)不耐。
豁然起身。
原地走了幾步之後。
似乎是堅定了決心。
這才迴到原座。
鏗鏘一聲拔出腰間寶劍。
大叫道。
“想當年,陳烈不過黃巾匹夫耳!”
“十八路諸侯共伐董卓時,也不過是個碌碌之輩!”
“若不是吾顏良文醜二將未至,焉能使豎子成名!”
看到田豐等人還要勸諫。
他怒吼一聲。
唿的斬斷了眼前的桌案。
這才沉聲道。
“莫要多言了!”
“便使吾麾下大將文醜領(lǐng)五千【北軍遊騎】,伏於冀州邊境,顏良隨時接應(yīng),準備攻殺此賊!”
“若再敢多言者,與此案同!”
這話一出。
眾人隻好拱手。
默默退出。
待走出了營帳之後。
田豐這才看向許攸。
滿臉驚怒道。
“許子遠,汝欲圖主公信任,竟棄天子於不顧!”
“焉得如此卑鄙!”
許攸笑笑道。
“元皓兄,你著相了!
“切勿認真,切勿認真嘛!”
……
此時。
看望了甘氏之後。
讓她安心靜養(yǎng)。
陳烈還是決定領(lǐng)五千貪狼騎。
從水路出發(fā)。
悄然前往冀州一帶迎駕。
如今。
陳烈麾下已有華佗,陶謙,胡車兒,武安國,方悅等將隨行。
同時。
吉平也隨軍而來。
大軍急行。
中途還不斷使東廠番子傳遞消息。
這才得知。
潘鳳,邢道榮等人尚在途中。
而蔡琰則早已領(lǐng)一支軍隊。
經(jīng)水路到了冀州邊境,隨時準備前來迎接陳烈。
蔡琰?
聽到這個名字。
陳烈心中。
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揮舞銅錘的嬌弱女子。
一開始的時候。
她可是比林黛玉還要柔弱啊!
又行軍數(shù)十裏。
前麵忽然出現(xiàn)一彪人馬。
煙塵滾滾處。
諸將眼中都露出警惕之色。
莫非是曹操麾下的騎兵?
待那支騎兵臨近,隱約傳來一陣唿和之聲。
陳烈這才笑道。
“不必擔(dān)心了,是匈奴射雕手!
“怕不是蔡琰來了!
說話間,隨即翻身下馬。
果然。
那一支騎兵出現(xiàn)在眼前時。
當先那道身影同樣下馬。
旋即激動地衝了過來。
隻見這女子全身披掛,卻也掩蓋不住秀麗的臉龐。
肌膚勝雪,容色絕麗。
眼眸更是緊緊盯著陳烈。
而後撲入他懷中。
緊緊摟住陳烈的懷抱。
咬牙切齒道。
“陳侯為何許久未歸?可是忘了幽州尚有琰兒?”
陳烈笑道。
“小女子怎不知君臣之禮?”
“快起來!
蔡琰起身。
陳烈這才發(fā)現(xiàn)她雪白的臉頰尚有淚痕。
不由得抬手擦了擦。
哪知這一擦,蔡琰的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停不下來。
反而抽泣道。
“陳侯,你都不曉得,今日琰兒又殺了多少賊匪……”
正說話間。
忽然一彪軍馬趕來。
一醜將軍大笑道。
“文醜來也!”
“陳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