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漫漫路程，三輛馬車一前一後進入京都白虎門。
巍峨聳立的大門上麵是三個熠熠生輝的“白虎門”三個大字。城樓上有一座聳入雲端的城樓，它的外牆的是白色，有虎躍的兇猛的雄姿。
天樞爆炸之後，白虎樓成了京都最有辨識度的高樓。它像天神一樣，白天黑夜，俯瞰螻蟻一樣的眾生。
虎妞從車裏探出腦袋，發出了驚歎了聲音，“好高啊”
“鄉下小土妞”
“唐雲意，你才土，你全家都土。我知道白虎門的來曆，你懂個屁？”
“我是不懂，倒是我能放屁”，唐雲意撅起屁股，馬車內突然充滿了令人眩暈的味道。
虎妞把頭探出，兩眼泛白，差點被唐雲意屁熏暈。付離把她拉迴來，把她扭動的身軀擺正，義正辭嚴，“避免聲張，坐好了”
“唐雲意太可惡了”，虎妞的申訴語大聲小。
唐雲意愜意的躺在馬車內，雙手交叉在後腦勺。他微微瞇眼，等著給所有認為他已經死亡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小笨妞，說說白虎門的來曆……”
“哼，我不想說……”
“不想說，我就把你扔出去。你人生地不熟的，小心被人賣到山溝溝裏當兒童媳”
“哼”，虎妞張牙舞爪，想撕爛唐雲意的嘴巴，思慮再三，她無奈的迫於他的手段，講起了白虎門的來曆，“當年女帝統一建都時，一共建設了四道城門，紅衣金靈衛提議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名”
“就這些？我還以為每個名字後麵伴隨驚天動地的大事……”
所以……九門樓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跟城門有關係？
“我對京都比你還熟悉，京都規模宏偉，布局嚴謹，結構對稱，排列整齊，外城四麵各有一個大城門，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每一個城門都連向是中軸線大街，馬路寬敞，可供四輛大馬車並肩同行……”
“城牆高聳，內外各開鑿一條護城河，形成雙河環繞……”
虎妞滔滔不絕，好像她曾經是那個揮筆定天下的人。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小小的身軀，圓圓的腦袋，大大的知識。
“我小時候住京都，每一個地方，我都去過了。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我不得不離開……”，虎妞眼神未有躲閃，不像是說謊。
她的神情好像小孩的皮囊內束縛了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你父母呢？”
虎妞突然抹上眼淚，抽噎起來，“我父母早就死了，那幫極兇極惡之人，蹂躪阿娘，阿父上前去救她，被他們剁成了肉泥。我躲在灶臺裏，渾身漆黑，他們沒有發現我……”
往事強製性進入大腦，像一根針刺入太陽穴，虎妞把眼眶裏的淚水逼迴去，潔白的牙齒死死的咬住嘴唇，“我在灶堂裏躺了三天三夜，我快餓死的時候，有人來了，是一個姑娘帶著六個大哥哥來了，他們把我從灶臺裏拉出來，為我擦掉身上的黑灰，他們叫我小七，叫我練功……”
“後來呢？”
虎妞的話孰真孰假，但這一次，唐雲意相信了她。
“後來……我殺了仇人，為我父母報仇了。他們把我父母剁成多少塊，我就加倍的還給他們”，虎妞的神情逐漸發狠，好像徒手擰鋼筋一樣，“我把他們的肉都放進大鍋裏，煮了一天一夜……”
唐雲意和付離不知不覺之間互相靠近，有點驚動這個突然變成吃人惡魔的小孩。
唐雲意的腦海裏甚至浮現出一個恐怖的畫麵。虎妞把煮熟的人肉盛到碗中，蹲在一旁大口嚼肉。
“你……真的吃了人肉？”，好可怕的小孩，引狼入室了。
虎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煮了他們的肉，不過都給餓狼吃了。餓狼吃完，眼裏充滿了感激……”
唐雲意一時分辨不出，她說的餓狼是人還是真正的狼。
“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對我們？”，付離狀態不對勁了，唿吸變得粗重起來。
“不會”，虎妞裂開嘴笑起來，昏暗的馬車內，有一種小醜裂開大牙，牙齒咧到了耳朵後麵的感覺，“我隻殺極兇極惡之人。相反，我還能保護你們”
“我們……不太需要你保護”，唐雲意暗中握拳決定，趁早把這個小祖宗送走。
虎妞的眼神有點陰沉，他隨意換了個話題，“你那六位哥哥呢？”
“他們死了，都是死了，隻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虎妞淩厲的眼光好像刀子向唐雲意切割過來。
“我怎麼會殺了他們？我愛他們還來不及，可惜……人生老病死……”
虎妞口氣持穩沉重，一個小孩嘴裏說出老氣橫秋的話，可信度一下子降到了百分之五十。
付離也忍不住發笑了，“你才多大，你的兄弟們就生老病死了”
“其實……”，三人的頭慢慢的聚攏在一起，虎妞伸出手把他們攏到了一起，咧開嘴左顧右看之後，“其實……三輛馬車裏最年輕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們……”
唐雲意倒吸了一口冷氣，虎妞這個模樣好像在召集他們開一個行兇殺人的計謀。
“虎妞，你別這樣……”
付離推開了她，揉搓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虎妞，小孩子別亂唬人”
“付離，你藏了什麼秘密？唐雲意，你又藏了什麼秘密？”
兩人毛骨悚然，虎妞這個樣子，讓他們害怕。
“虎妞……你說什麼呢？什麼秘密……”
這個死丫頭被人控製了嗎？
唐雲意忍不住了，伸手去掐她，“我不管誰你派你來，你若是老老實實，我不缺你吃喝。你若是傷害了我的人，我把你的皮剝下來，做成人麵鼓，每天敲鑼打鼓……”
虎妞掙脫了她，趴在車毯上，笑得眼淚飛濺。
“哈哈……你們真的信了？我一個小孩哪裏懂殺人。隻不過茶樓的裏的先生說多了，我就記起來了……”
唐雲意和付離麵麵相覷，虎妞看似在說謊，又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