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唐雲意會死,他熬過去了,醒過來了。不過,他失憶了。那一刻,唐雲傾的心情五味雜陳。
事到如今,他依舊不相信天樞爆炸跟唐雲意沒有關係。他敲詐勒索,偷雞摸狗的錢遠遠不夠買白糖。以他對唐雲意的了解,唐雲意根本不認識官府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久不久因為跟地痞鬧事而抓進大牢裏蹲幾天然後又放出來了。
聽說他們被官府抓進大牢之後,主動認罪,主動上交勒索的款項,態度好得不得了,官府沒撤,把他們放了。出來之後,他們重操舊業,屢次犯事。
一道閃電突然刺進唐雲傾的大腦了。難道唐雲意利用進入大牢的機會與官府勾結了?
“公子,您的餛飩來了”
唐雲傾想不通,唐雲意的所作所為,老爹不可能不知道啊。唐雲意也沒有理由炸了天樞?而且隻炸天樞上部分,裏麵藏了什麼?
唐雲傾機械般的往嘴裏塞餛飩。餛飩小攤上的客人散去之後,隻剩他一個人。賣餛飩的老夫妻拿出麵皮和餛飩,坐在一旁包餛飩。
“大娘,你們的攤子之前不是被一個醜混混給砸了?”
唐雲傾之所以選擇這家餛飩攤是因為有一次他剛好出來尋唐雲意。老夫妻倆被一群混混逼到牆角,唐雲意逼他們交錢,他們拿不出來,他一怒之下掀了餛飩攤。他覺得丟臉極了,臉上火辣辣的,轉身就走。
“那都是幾年前事了”,大娘笑嗬嗬的。少了那群地痞的敲詐勒索,老夫妻倆這幾年裏存了不少錢。
“他們真的……沒有外來騷擾你們?”,天樞爆炸之後,唐雲意從良了。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協助官府破案,把自己的嫌疑洗得一幹二淨。
“天樞爆炸後,他們就不來了……”
唐雲傾知道,肯定有很多人在尋找與唐雲意鬥雞走狗的的混混。他上官府使了一些錢查過,那群混混是真的消失了,行蹤不知。他們好像在為禍之後,好像受到某種命令,突然退去了。
可他還是想不通天樞爆炸案跟唐雲意有什麼關係?兄弟倆幾乎是一起成長,唐老爹的過度寵愛使唐雲意誤入歧途。他沒有理由炸天樞?
“老板,來一眼餛飩”
一道修竹般的身影突然坐到了唐雲傾的對麵。最近他總是時常見到杜青裴,杜青裴好像專門來堵他一樣。
唐雲傾已經吃完了。他起身微微頷首,打算離去,杜青裴突然笑起來,“唐公子不也懷疑自己的大哥?”
“杜大人在說什麼?”,唐雲傾依舊是一副恍然的模樣。
“唐雲傾,你不信任唐雲意,所以你也在查?你到官府查過,在市井千方百計的尋找那群混混的下落……”
事情已經擺到臺麵了,唐雲傾索性攤開了說,“就是因為你們的隨意誣陷,我才要找到真相,還他一個清白”
杜青裴笑得像毒蛇,兩枚毒牙,掛在嘴邊,“如果不是誣陷呢?你們恐怕誅九族都不夠……”
杜青裴最後咬緊牙齒,突然讓唐雲傾咯噔了一下。杜青裴的眼睛向他傳遞一個百分之九十的信息:唐雲意鐵定跟天樞爆炸案有關係。
“杜大人,拿出證據”,唐雲傾擺出一副“杜青裴拿不出證據,咬牙切齒、張牙舞爪也乃不了他們”的狂妄模樣。對方這種心思陰沉的人,你越是畏畏縮縮,他越是從心理上攻擊。
“證據?”,杜青裴手指敲擊木製的桌麵,“唐雲傾,你是不知還是要包庇唐雲意?”
敲擊桌麵的聲音竟讓人有一種心膽俱寒的感覺。
“包庇?”,唐雲傾嘴角滲出來的寒意與杜青裴不相上下,“包庇什麼?朱翊衛向來喜歡空穴來風?”
“唐雲傾,你是文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去過官府查了……”
“杜大人喜歡跟蹤人的毛病一點沒變”
杜青裴的臉色微微變了。唐雲傾把他當成骯髒臭水溝裏的老鼠。
“唐雲意與那群混混故意勒索無辜百姓進入官府大牢,與官府之人勾結,通過這種方式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實在高明……”
“證據?”
唐雲傾如磐石一樣,又硬又冷。杜青裴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杜青裴敢找上門,已經摸索到了一些線索,不然也不敢大言不慚。他在唐家兄弟這裏,總是有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唐雲傾不屑搭理這種人,微微行禮之後離開。
杜青裴一拳砸在桌上。年久的桌子腿突然崩裂,桌上剛煮好熱氣騰騰的餛飩全部灑到地上。老夫妻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
杜青裴起身,冷冷瞥了他們一眼。他一走,夫妻倆像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唐雲傾在一家街邊首飾店遇到了付離。唐雲薇在裏頭選手首飾,付離似乎是特意守在外麵等他。
“付離哥”
“杜青裴找你說了什麼?”
唐雲傾驚訝的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我又不瞎”
唐雲傾發現自己很喜歡現在的付離。他的身上時不時透露出一股邪魅之氣。
“他……又提到了天樞爆炸案”,唐雲傾思慮之後,不再隱瞞。
“哦,又提到唐雲意?”,付離是不是很驚訝,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找到證據了?”
人來人往中,唐雲傾從喧囂中迴過神。他突然覺得付離好陌生,他好像知道天樞爆炸案的詳細經過。所以他表現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付離哥,你是不是知道天樞爆炸案的經過?天樞爆炸之時,金靈衛就在附近巡查……”,天樞爆炸之時,有幾個金靈衛被爆炸的衝擊波炸死。聽說巡查時,付離也出去了,隻是他並沒有與那夥人在一起。
付離微微挑眉,“是杜青裴告訴你?”
“是……是我查出來的。有人看到你跟金靈衛分別行動了”,有什麼東西抓撓著唐雲傾。離真相越近,他越是如陷阱中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