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光侯很狼狽,爆炸的餘浪掀過來的時候,她的衣服被灼燒了,甲胄上布滿刻痕。頭發零碎的掉落下來,部分遮擋住她盛怒的表情。
九品蠱師從雪中爬起來,摸索到自己銅鈴後,繼續搖動。行屍體內的屍蠱聽到銅鈴後,控製身體往前移動。
“廢物,要你們一群廢物何用?”
九品蠱師強撐身體起身,對上臨光侯憤怒的雙眼,“侯爺在說屬下時,是不是應該問問你的手下,他們聽你?提前通風報信這種事,屬下是做不出來……”,言外之意,臨光侯培養的也是廢物。怎麼樣的廢物有怎麼樣的主子。
臨光侯怒不可遏,看向馬上像個呆子一樣的祝九容。
“侯爺,黑焱甲有西疆人,北陸一樣能有西疆控蠱高手坐鎮。黑焱甲有火藥,北陸也有火藥……”,雙方實力相當,黑焱甲唯一能占據優勢的是,他們有行屍。這些行屍是他精心挑選的年輕力壯的勇士。北陸大軍重傷之下,已經是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現在又炸了,你怎麼說?”,伴隨臨光侯的聲音,行屍中又炸出一朵火花。炸藥中增添了助燃的白磷,炸藥爆炸後,白磷炸出絢爛的火光,瞬間把行屍燃燒了。
空氣裏飄來腐臭的味道。這是行屍燃燒後散發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等氣體的混合物撲麵而來。
麵對臨光侯的咄咄逼問,九品蠱師用力地咽了一口氣,“這種遠距離的發射炸藥,我……隻見過唐雲意使用”
“你是說唐雲意在北陸軍營裏?”,臨光侯一副快要崩潰的模樣。“千防萬防,你們沒有防他”
“他在京都……”,“唐雲意”確實在京都晃悠。行屍被炸的瞬間,他恍然大悟,京都裏那個才是替身。
“京都?哼……”,臨光侯重重揮袖,掃到了九品蠱師的身上,“普天之下,能把火藥運用得爐火純青,除了唐雲意還有誰?”
“那……侯爺要不要派人去探探……”,九品蠱師也不太確定。
“祝九容,你去……”
祝九容仿佛受到指令的機器人,收到指令之後,她立刻用力抽打馬屁,馬吃痛衝出去到半路,祝九容從馬上跳下來,穿進混亂的行屍中,一步一步向北陸陣營逼近。
唐雲意一個白磷彈直接燃燒起一片行屍。行屍早已經是一具屍體,火藥焚燒時,它們沒有任何反應,一直由行屍控製身體往前,直到屍體燃燒殆盡。
“雲意,你……”
唐雲意堂而皇之的接受眾人投來豔羨的目光。
“白磷彈快完了,接下來你們得拚命了……”
最後一顆白磷彈爆炸之後,又折了一大片行屍。行屍在火中燃燒,發出惡臭的味道。
裴思玄在耀眼的火光中帶領眾人衝了上去。唐雲意給予他們極大的信心。他一人就炸了一半行屍。
這些生前是普通老百姓的行屍在經過嚴格訓練北陸大軍眼裏,如同砍劈竹筍一樣,一刀一個。
偶爾遇上難纏的行屍,耗費的時間微微長了一些。裴思玄幾乎快要殺到了黑焱甲麵前。
唐雲意來到冰凍的湖麵上,吹張開嘴吸進對麵過來的涼風,新鮮的涼風把肺裏腐臭的氣味擠壓出來。他吸得猛,嗆到了猛烈地咳嗽。
一道細細的黑影掠過他的背後,他本能的反應,匍匐在冰麵上。一縷發絲被削掉,落到了冰麵上。
他背對來人,從來人的影子裏,對方把武器藏在了袖子裏,他分辨不出對方的粗糙方式。下意識先發製人,往後橫切。
雙方在黑暗裏絞殺起來。冰麵上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刀光劍影在黑暗中閃滅。
唐雲意的思緒不敢有絲毫出神,光線暗淡得根本分辨不出對方的身影。他憑借風向判定對手的招式。
冰麵很滑,他幾次險些滑摔出去。對手明顯是有備而來,腳底鑲嵌的釘,行走冰麵如履平地。唐雲意明顯感到吃力了。他一邊應付對方,一邊還要留神腳底把自己滑倒。
對方的機體和反應好像被強化一般,兩人在過了幾十招立後,對方沒有出現乏力,反倒是他喘氣如牛,胸口出現隱隱刺痛。
就在他突神的瞬間,對方抓住了機會,一劍朝他的後背劈下來,他的劍後背一架,力道重到震麻他的後背。
唐雲意接連受挫,血性漸漸逼出來。握劍柄的手逐漸抓緊,青筋像蛇一樣凸起來。一股力量從手臂裏躥出,纏上了他手中的劍。他好像突然間被控製了一樣,手中的劍千變萬化,劍起劍落.血湧出來,他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對方的血,對方不知死活,追的很緊。
唐雲意咬碎了牙齒,對方可真是一頭被搶走小狼的哺乳期母狼,每一招都要致他於死地。這頭小母狼夠陰險和狡猾。袖臂之下,又掉出一把小刀,直接把唐雲意大大片衣袖削去。皮膚暴露在凜冷的空氣中,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唐雲意死死的盯住在黑暗中的身影,劍倏然撩起,金屬交擊打時,發出明亮的火花。雙方幾乎是傾盡全力,在唐雲意持續主攻下,對方逐漸招架不住,握著武器的手在顫抖中頑強抵抗。
對方見機會已去,用力踏冰麵。冰麵隨著她的大力,突然塌陷。小母狼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鑽進水中。
夜色如稠,加上凍冰,一定程度上阻隔了唐雲意的視線。小母狼滑進水中就不見蹤影了。唐雲意隻能憑感覺來迴走動。
“卡吱………”,細細如棉線的聲音傳入唐雲意的耳朵中。腳下突然晃動。他閃電的跳起來,躲過了鋒利的小刀,躲過了雙踝被削。
小母狼從冰冷的河水中躍起來。唐雲意空中旋轉兩圈之後。改變墜落的方向,在小母狼落地之後,他順勢騰起,高抬頭踹在小母狼的脖頸上。小母狼反應迅速,落地之後伸出腿絆倒了唐雲意。
雙方一同絆倒在冰麵上,蟒蛇般的糾纏扭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