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的街道上,兩側店鋪商戶的燈籠大部分已經熄滅,隻有少部分散發出黯淡不明的光,稀稀疏疏的打在青石板路上。模糊的光線拉長了偶爾路過行人的身影。
月被雲層遮住了大半的光,清透的光透過斑駁的枝葉,灑下細碎的均勻不一的光影,靜謐和恐懼在夜色中彌漫開來。
封令月從來沒有膽量來過炸毀後的天樞,天樞給她的感覺是邪惡。但是這一次,為了查清真相,她不顧一切的來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她上了天樞。天樞上麵的風陰森森的吹拂著,妖嬈的雲影像鬼魅一樣投射在天樞上。
封令月往天樞裏看了一眼,心裏的恐懼頓時從裂縫裏鑽出來,一步一步侵蝕她。
天樞就像是地獄,幽深的底下,隨時會爬出一隻可怖的怪物。
黑暗的恐懼如潮水將她包圍,這種油然而發的邪惡好像巨獸洶湧席卷而來,快要吞噬了封令月。她趕緊從邊上迴到裏麵,睜大眼睛,驚恐的拍著胸口緩解恐懼和緊張。一股力量自後麵撲來,她差一點就掉下去。她惱怒抽劍,轉身惡狠狠的盯著後麵來人。
“葉瑾衣,是你”,封令月眼裏的意外一瞬間閃過。氣宗一直與朱翊衛勾結,不擇手段擠壓劍宗,登上正宗。
氣宗善於以氣養體,葉瑾衣身著清透,眉如彎黛,眼中波光流轉,朱唇妖而豔,微微勾起時,笑意撩人心弦。清透的衣裳勾勒出曼妙凹凸的身姿,渾身上下散發著勾魂攝魄的風情萬種。
這樣一個美豔的女子,殺人不眨眼。注入了真氣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天樞上,地上掀起灰塵升騰又落下,落到了封令月金靈衛的衣裳上。
封令月咬牙,朱翊衛和金靈衛向來不和,是以她與葉瑾衣少不了摩擦衝突。但是不像刺客,葉瑾衣眼裏冒出熊熊殺機。
“封令月,看什麼看?收你來了……”,如百靈般的聲音聽起來尖銳刺耳,好像葉瑾衣拿著長長的指甲劃金屬麵產生的聲音,令人牙酸。
“葉瑾衣,你算什麼東西?收我,還輪不到你”,封令月並不想讓,怒目直瞪葉瑾衣。
“封令月,唐雲意炸天樞已經證據確鑿。而你與他有不同尋常關係,你老實就犯,我們不為難你”,葉瑾衣似乎是做了萬全之策的準備,胸有成竹。齜牙咧嘴的封令月在她眼中不過是一隻不成氣候的小貓,還以為自己是一隻兇狠的野豹。
“什麼證據,你們杜撰出來的證據?真是可笑至極……”
葉瑾衣驟然轉換臉色,剛才的風光霽月頓時烏雲密布,“證據就是他在天樞爆炸之前鬼鬼祟祟,有人證”
“放屁”,封令月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人證我也可以找,你們有物證?張開就誣陷,老娘還認為朱翊衛才是天樞爆炸案的幕後兇手……”
“你……牙尖嘴利,事實就是如此”,葉瑾衣氣得凹凸的胸口起起伏伏。
“事實?呸,金靈衛早就被排除到邊緣上,要說炸天樞,朱翊衛更容易拿到炸藥?”
“顛倒是非,我非抓你迴去不可。隻有你,才能引出唐雲意……”
封令月心一慌,光顧著逞口舌之快卻忘記了朱翊衛和葉瑾衣出現的目的。葉瑾衣信誓旦旦,想必朱翊衛一定在附近埋伏下了。
她萬般是不願意成為唐雲意的軟肋,此刻,她已經無路可逃,隻能硬著頭皮對上葉瑾衣。
鞭影如閃電,淩厲地破空,空氣被撕裂如同布帛被撕裂,鋒利又尖銳,好像要撕裂耳朵一樣。
封令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哪怕她見到了潛伏在黑暗中的朱翊衛,他們像是獵物那些鐵網,等待獵物跑不動時,一窩蜂湧上,把獵物綁起來。
封令月衣袖下的肌肉緊繃起來握著劍柄的手如鐵鉗一般攥著。葉瑾衣的鞭子淩空如毒蛇般衝來,與封令月相擊之後,以一道妖嬈淩厲的弧度返迴。
葉瑾衣手腕一抖,鞭子再次襲來,似蛇般閃電出手,直逼向封令月的臉。
劍宗,劍勢淩厲,變化多端,封令月深知冷靜之後的勝算至少會提高百分之二十。隻見她身姿矯健如空,劍花閃爍,劍網衝天而起,抗住了重重狠厲的鞭影。
封令月所使用的招式皆是劍宗為了應付氣宗而特製的七殺劍法。
劍身寒光霍霍,有了七殺劍法,封令月應對遊刃有餘。葉瑾衣的鞭如蛇嘶吼尖叫,封令月以硬對硬,劍氣如蛇,空中好像有兩條蛇在糾纏撕咬,封令月精準地格擋開葉瑾衣的鞭擊。
雙方火力十足,仿佛有一股硝煙味自兩人之間彌漫開來。葉瑾衣連續轉腕,鞭子一圈一圈的打下來,如鬼魅一般,鞭子纏上封令月的劍身,雙方較力,形成拉扯。劍刃與鞭身摩擦,火花四濺。兩人同時爆發,真氣與真氣之間互相衝撞,葉瑾衣猛地抽迴鞭子,封令月撤迴了劍,雙方虎視狼顧,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
微弱的光線下,雙方臉色陰沉如鐵塊,握著武器的手上青筋暴起。葉瑾衣手持長鞭,鞭身在鞭身上的金屬閃爍著銀光,封令月緊握長劍,劍身泛著冷冽陰寒的光芒,雙方一方像蓄勢待發的毒蛇,一方像是要捕捉毒蛇的灌。
封令月的劍隨著她的手臂轉動而轉動,她似乎已經尋到了攻擊的最佳位置,仿佛下一刻劍如閃電擊出,寒星閃爍,猛烈反擊。
天樞上好像被犁過一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切痕。封令月心中已經將葉瑾衣千刀萬剮。她很清楚自己被抓了之後,唐雲意來營救,他們設下天羅地網等待著他。最終等待唐雲意的是什麼,破案之才就此隕落,他成為幕後之人的替罪羔羊。
封令月不願如此。她出神的十秒裏,葉瑾衣再次攻打上來,注入真氣的鞭子如同一條氣龍,帶著唿嘯的風聲,向著封令月卷掃而去。鋒利鞭梢劃過空氣,留下一道道殘影,仿佛要將封令月撕裂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