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沒找到。
反倒找到了餘杭蘇家出資舉辦的水陸法會。
此次水陸法會也是五年來第一次舉辦。
蘇家做東,餘杭各家出資。
邀請了揚州佛門廟宇有名之人前來。
地點在餘杭白杏寺。
揚州盛行佛教,微道教。
佛家禮儀教條更好的去管教人。
打探消息的幾天,徐冥他們見到不少光頭。
這些光頭麵色溫婉,更像書院出現的和尚。
少了蒼州和尚的一份滄桑。
蒼州和尚身處高地,更容易去理解佛法。
揚州佛法更容易去理解人。
兩者本質上相似卻不同。
蘇語這麼個大美少女,也遇見不少類似‘你與佛有緣的話語。’
他們給蘇語惡心到了,現在蘇語出門都要帶著鬥笠。
她個子本就沒長開,戴上鬥笠後成年人也難看見她的臉。
蘇語狠狠吐槽道:“真想把李修平帶來揚州。”
“讓他在揚州推行馬列主義佛。”
“讓這幫色批挨社會主義的鞭撻。”
“氣死我了。”
蘇語下定決心,以後絕對讓揚州這幫禿頭好瞧。
這幫禿頭絕對是被揚州人慣的。
統統滾去挖礦!
徐冥這幾天總是見到樂子,整個人挺樂嗬的。
蘇家村也打聽到了,餘杭往南步行兩天去到一座叫小魚鎮的地方。
蘇家村的遺民就在那生活。
問到了地址,蘇語反而不著急離開。
說什麼也要見識下水陸法會。
又過去幾天,距離中秋還有兩天。
水陸法會於白杏寺展開。
作為沒身份的人自然不能進入寺廟。
蘇語騎在徐冥肩頭,他們望著山丘上的白杏寺。
幾百道臺階布置得紅紅火火。
身著重裝的主持、方丈一步步走上臺階。
他們身後跟著餘杭出資又出力的世家子弟。
更後方才是揚州各地的僧人。
徐冥他們所在人群也是熱議非凡。
指著某某女孩說是蘇家小姐、李家小姐。
蘇語眼神不錯,也見了那些深閨不出的大家閨秀。
柔弱入骨,臺階還沒走到一半一個個香汗淋漓。
全靠丫鬟攙扶才沒有停下不走。
蘇語搖頭沒眼去看。
“老徐,餘杭的實力怎麼樣?”
徐冥道:“白杏寺有幾個一品境,整座餘杭有一名宗師。”
“那人是昨天我們吃早點的攤主。”
蘇語:“這餘杭實力不行啊。”
“這些世家以後怎麼抵擋火炮?”
徐冥:“不懂變通,抵擋不了就消失唄。”
水陸法會當日下午徐冥、蘇語離開餘杭。
該見的都見到了,沒甚意思。
路上蘇語道:“要是北地男子來自餘杭,會不會充滿了魅力?”
徐冥滿頭問號:“為什麼這麼說?”
蘇語道:“圖書館裏有一本小說叫《大晉女子評鑒圖錄》,這書裏麵說的。”
“江南女子受規矩拘束,太過溫婉反而沒了反抗的勇氣,底子裏仰慕自由的鳥兒,若北方崇尚自由的男性來到江南,絕對能拐走不少女子。”
“而且江南出現小姐跟地痞混混跑的事件最多。”
“地痞混混說到底是北地男生的低配版。”
徐冥嘖嘖好幾聲:“等迴了紅萍城,我倒要找這書看看。”
蘇語又道:“哪像平州,你敢拐我家閨女,老子帶人砍死你,要麼名正言順上門說媒,要麼等著被砍死。”
徐冥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中秋前一天,徐冥加快了一些速度。
他們來到了小魚鎮。
經過問詢,真讓他們碰見了蘇家村出來的人。
對方是個漢子,年紀在四十左右。
蘇語的記憶都對上了。
對方隻以為是逃荒出去又返鄉的人。
還抓住徐冥他們問記不記得父母叫什麼,還有多少人活著。
蘇語哪記得這些,逃荒那麼多年,該忘的都忘了。
除了爹二狗這個昵稱很難忘記,其它都忘差不多了。
逃荒那些年都是哥哥姐姐、爹娘地叫著。
很少有名字上的交流。
似乎有名字便舍不得交出去了。
蘇語和蘇家村遺民說了逃荒那些年的經曆。
漢子一邊可憐蘇語的遭遇一邊慶幸他沒有跟著離開。
徐冥和蘇語告別漢子,在小魚鎮買了些小麥。
他們走至夜晚,天空雲彩悠悠。
徐冥揮了揮衣袖,山野間湧現大風。
遮住星空的雲層被吹散。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他們的前路。
草叢中飛起無數螢火蟲。
蘇語指著百米外大榕樹喊道
“就是這裏。”
“哈哈哈,我們到了。”
“我們到了。”
蘇語歡快的笑聲迴蕩月夜山野。
隻有無人的村落在聆聽,迴來的故人笑語。
徐冥臉上浮現笑容,緩緩走去。
……
蘇語、徐冥停在一戶倒塌的泥房前。
泥房四麵牆隻有兩麵牆挺著。
徐冥道:“要不要重新建起來?”
蘇語搖頭笑道:“不用了,明天我們迴去吧,去和大家過中秋。”
徐冥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蘇家村附近小山坡,徐冥清去雜草。
一片有些紮人的草地成型。
真氣把周邊的蟲子生物驅除。
蘇語抱膝望著星空。
徐冥躺在紮人的草坪望著天空。
過去半小時,雲層重新遮住了天空。
蘇語伸了一個懶腰躺了下去
“老徐,晚安。”
第二天。
他們清除泥土小路荒草。
蘇語拿出買來的香紙,給麵前的墳除去四周荒草。
“這是我奶奶的墳墓,墓碑沒有名字,我也不知她叫什麼。”
“我隻知道,小時候奶奶很喜歡我們這些小家夥。”
“娘親他們孝敬奶奶的東西,奶奶總會偷摸給我們。”
“災荒前年奶奶就去世了,家裏說她去世的年份不好,要等個好年再給她遷墳刻上名字。”
“卻不知南方荒民來了,我們家為了逃荒也跟著離開了。”
“……奶奶,我迴來了。”
“荒亂的世道結束了。”
蘇語紅著眼拿出火折子點燃紙錢,一捆香也扔進點燃的紙錢中。
當天徐冥陪著蘇語走過記憶中的每一片角落。
蘇語說說笑笑,講出許多不曾說過的故事。
那些故事中,她很活潑。
就像如今的她,充滿了生氣,像夏天一樣燦爛。
傍晚蘇語跳上徐冥的背,徐冥拔地升空。
真氣化形,一道白色長虹自蘇家村上空飛向遠空。
經過蘇家村的官道上,一支牛車慢悠悠行走著,驅車的童子驚唿
“少爺,快出來看,白日貫虹。”
一個少年扒開車簾,露出俊白麵孔。
他瞳孔收縮,被眼中所見震撼。
一條白虹橫貫天地,白虹消失的地方是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