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樂謹打完電話就開始了焦急的等待。
他取了一根煙出來,點著,吸了一大口。
“禁錮之日最爽的一點就是,在這一天,可以盡情的折騰,無論再怎麼折磨自己的身體,下一個循環日都能恢複如常你知道有很多已經有些絕望的資深者,成立了各種古怪的組織,幹什麼的都有,聽說,有人為了體驗紋身,花了一天時間在全身上下紋滿各種圖案還有人享受殺人,而且每一次,都殺同一個,因為對方下一個循環日還能複活,我還聽說,有女的找了好多個精壯”
這時候,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壯漢從屋裏走出來,和一頭熊差不多,轟一下坐在一旁的臺階上說著。
說到一半,扭頭看了一眼錢胖子:“草,給我也點一根兒啊,咋怎麼沒眼力勁?”
錢胖子樂了:“球哥,那你是屬於哪一種?”
“什麼我屬於哪一種,我是在和你聊天,說的都是其他心裏有病的人,我,梁俅,敞亮人,不會幹那種辱沒先人,生兒子沒屁眼的爛事兒。”
“懂!”錢樂謹點了點頭:“我也是因為球哥還是這地方少數的正經人,這才投奔的,別人,嗬,我還真瞧不上!”
這個壯漢和他認識還不到半天時間,但兩人卻是格外的脾性相投,都屬於那種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喜好把義氣和髒話掛在嘴邊。
錢胖子給對方點了一根。
“冒起!”這壯漢一口抽下去一半還多,然後吞進肺了,過了一會兒,慢慢吐出。
“爽!”
“伱這容易得癌!”
“怕個球,別說這個,就是喝了農藥,下個循環日,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錢樂謹點了點頭,這位叫梁俅,外號球哥,建築工地扛磚的,三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說快五十都有人信。
對方沒什麼特點,除了嗓門大,就是力氣大。
而且,力氣是真的大。
尤其是這家夥在通關三次後獲得了專屬他的卡戒,借助卡牌的力量,單手就可以抬起千斤重物。
即便是在覺醒者協會裏,也算是很牛的人物。
還聽說之前和人打架,用了一張【巨力】卡牌,直接將一輛小轎車抬起,砸到對方臉上。
猛的一批!
錢樂謹這時候坐在旁邊,然後從背後的背包裏掏了兩罐啤酒。
打開,遞給對方一罐。
“球哥,我找了個幫手。”錢樂謹這時候說道。
“幫手?你把這地方告訴別人了?”粱俅愣了愣。
可以獲得編號卡牌的關卡場景,每一個都是很重要的情報,尤其是隻有他們少數人知道,而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
這方麵,覺醒者協會可以說是這座城市當中的領先者。
他們手裏,掌握著很多其他拾憶人不知道的情報,包括可能,或者已經可以確定能獲取編號卡牌的關卡場景,還有很多場景的位置,難度和攻略。
不過有完整攻略的關卡場景實際上並不多。
有的時候,即便是有攻略,想要完全按照前人的方法通關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如果通關次數過多的關卡場景,會在類似情況持續的幾個循環日後發生變化,或者,幹脆消失了。
所以總會有舊的關卡場景消失,之後,又有新的關卡場景出現。
自然,新出現的關卡場景,當中的規則和內容,也都是全新的。
“是啊,我是告訴別人了。”錢樂謹承認的很痛快。
粱俅一聽,點了點頭:“找就找吧,至少你這人實誠,做了,主動承認,不似有些人,做了,卻死鴨子嘴硬,到死都不認。”
也不知道是勾起了什麼迴憶,粱俅說這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滿臉恨意。
“我就是這麼想的,實際上,這地方信兒早就漏了,再說,我找的是真正的高手,是我認定的首領。”錢樂謹這時候四下看看,然後低聲說道。
“首領?嗬,嗬,狗屁,都是一群自私自利滿嘴謊話的騙人貨。”粱俅更生氣了。
錢樂謹搖頭:“羅熙和其他人,不一樣。”
“能有什麼不一樣?還高手,能高過那姓林的?”粱俅表現的不屑一顧:“可就算是那姓林的,不也毫無辦法,騙子,騙子啊!”
他攥緊拳頭,一口喝幹了啤酒,然後將空罐子捏成了一個彈珠大小的鋁球。
“說實話,我沒見過那個林逸軒,不過他肯定比不上羅熙。”錢樂謹一臉認真,肥臉上滿是嚴肅之色。
“不可能,這世上比姓林的聰明的人,根本不存在,那家夥雖然騙了我,但的確厲害,這一點我是承認的。”
“是嗎,我怎麼聽說,這個場景裏的挑戰,林逸軒也來過,但他連第一關都過不去,所以這裏的編號卡牌,一直都沒有人獲取過。”
“這倒是,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是真難啊,反正我連試都不會去試,動粗賣力氣的事兒我擅長,這下棋動腦子的,咱祖上就沒有這個種,生不出這種聰明腦瓜來。”
這時候,從屋子裏走出了幾個人。
都是麵色難看。
“不行,下不過那個老頭,連第一關都過不了,更別說挑戰第二關了,那老頭的棋藝太高,我懷疑,得找專業棋手來才有可能挑戰成功。”
說話的是個戴眼鏡的男人,微胖,禿頂,這會兒對方一直在擦汗,嘴裏繼續說著:“除非找專業棋手,而且是段位很高的那種,不然,想要通關這裏,丁點可能性都沒有。”
“那就去找專業棋手,找到了,強行給【記憶】卡,然後直接拉過來,我還就不信了。”粱俅起身:“不過你這也不行啊,來之前吹自己下棋如何如何好,說的好像很厲害一樣,結果呢,上場一比就拉稀了。”
眼鏡禿頂立刻不高興了,他擦著汗,冷聲道:“你懂什麼?我至少和那老頭下了百手才輸的,你有本事,也上去比比而且我聽說你們覺醒者協會的首領也來挑戰過,不是照樣不行?話我放這兒了,就算是高段位的專業棋手來了也不行,那老頭下棋的水平絕對是超國手級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下贏他,你們啊,也別白費這心思了,沒戲.”
就在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
羅熙開門走了下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錢樂謹,緊接著,他目光移向後麵的建築。
一個老舊的建築,和周圍的商鋪無縫連接在一起,如果掛上一個‘xx理療店’,可能會更貼切,可偏偏,上麵掛著的是‘豚豚棋社’四個大字。
錢樂謹也看到了羅熙,他立刻迎了上來。
“羅巨您來了!”
胖子的態度,比羅熙想象的還要‘誇張’。
很明顯有演戲的成分。
以羅熙對這個胖子的了解,對方不會無的放矢。
“羅巨,那邊都是覺醒者協會的人,大個子叫粱俅,巨力者,戰鬥力比那個秦姨還要猛,他最大的願望是見到他老婆孩子,你要是能幫他,他鐵定給你賣命.”
錢胖子低聲說道,語速快的像念經。
羅熙自然看明白錢胖子的打算。
這是在幫自己找高手。
而且,對方已經有了計劃。
對羅熙來說,他不在意有沒有高手幫他,有固然好,沒有也不怕。
錢胖子的語速的確快,而且說話條理非常清楚,兩句話就能把關鍵說出來。
“裏麵有個場景,就是和一個老頭下棋,一張【記憶】下一場,贏了,返還三張【記憶】,而且可以進一步挑戰裏麵的第二個關卡,如果贏下第二場,就可以得一張編號卡牌,不過具體是什麼編號卡牌還不知道,因為到現在,還沒人能過第一關。”
“下棋?”
“對,下棋!”
羅熙點了點頭。
錢胖子加入覺醒者協會這個事兒,羅熙的確有過暗示,既然對方能讀懂,說明不傻。
很有潛力。
羅熙喜歡靠譜的人。
尤其是在禁錮之日裏,必須要找靠譜的人,如果不靠譜,那至少也得是某一方麵的能力達到超凡級別。
要麼是戰鬥力強,要麼是抗擊打強,要麼是善於刺探情報.
能力不行又不靠譜兒的,沒有人會看得上。
“不過你這明目張膽的的反骨行為,他們不會找你的麻煩嗎?”羅熙雖然知道錢樂謹一定有他的打算,且已經計劃好了,但還是很好奇。
所以他直接問了出來。
“反正,我也沒打算在覺醒者協會多待,再說,那邊的粱俅也不在乎這個,如果我藏著掖著讓他知道,他反而會厭棄,和他這種人交朋友,坦誠是第一位的,至於我是不是反骨仔,他才不在乎,因為他也早不想在覺醒者協會裏待了”
“羅巨,那個粱俅真的厲害,我要是能把他拉過來,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果他願意幫你,基本上肉搏這方麵,你根本不用再擔心。”
羅熙看了一眼錢樂謹。
然後目光掃過那邊高大健碩的粱俅。
胖子雖然嘴上總跑火車,但還是很靠譜兒的,判斷的標準也非常簡單,如果胖子說他自己如何如何了了不起,那是吹牛跑火車;如果胖子說別人如何如何了不起,那說明,對方是真的了不起。
不過這個事兒既然是胖子主動攬下來的,那羅熙也不會多操心,就讓胖子牽線搭橋,成就成,不成也無所謂。
而羅熙現在關注的,是這個叫做豚豚棋社的關卡場景。
“下棋嗎?似乎,很久沒下了。”
羅熙沒有理會其他人,直接走進了棋社。
裏麵很幹淨,有櫃臺,站著一個年輕人,因為棋社內也出售一些商品。
“要下棋的話,去裏麵!”年輕人指了指棋社後麵。
那邊書架後,擺著一張桌子,一個老頭坐在那邊,麵前擺著一個棋盤,老頭一隻手抓著白子,另外一隻手捏著黑子,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這自己和自己下棋,很多人都嚐試過。
有的人覺得毫無意義,也很無聊;但有的人卻樂此不疲,當成一個有趣的娛樂放鬆的方式。
羅熙就屬於後者。
他甚至依稀有一種極為模糊的記憶,似乎,那些曾經敗在他手裏的眾多人格當中,也有一個喜歡下棋的。
隻不過這種記憶看不見也摸不著,最多,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紙張,隻有用手仔細的摸索,才能依稀感覺到一種淺淺痕跡。
很不真切,甚至有可能隻是一種錯覺,一種莫名其妙的幻想。
羅熙走進來的時候,對麵的老頭也抬頭看了看。
“下棋嗎?”老頭問。
他眼神渾濁,花白的頭發淩亂,看上去很瘦弱,皮包骨頭,就像是一個癡迷於某種研究的老學者,雖然看似落魄邋遢,可也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權威感。
從對方盤坐的姿勢,捏著棋子的手指,以及麵前的棋盤,這一切構成了某種極為協調的場景,雖無聲音,但似乎耳邊充斥著‘這老頭是下棋高手’這幾個字。
羅熙笑了笑,點了點頭。
“坐!”
老頭立刻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與此同時,之前覺醒者協會和請來的圍棋高手禿頭眼鏡男,這時候也進來了。
他們熟練的站在周圍。
“哪兒來的小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啊。”禿頭眼鏡男嘟囔了一句。
顯然,他完全不看好羅熙。
哪怕他壓根兒不認識對方,也不了解這個人。
完全是主觀想法。
帶著一種天生的‘敵意’,既擔心對方贏,又怕老頭輸.
因為那樣,他豈不是成了小醜?
“噓,別吵吵。”錢樂謹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然後又道:“走吧,這兒沒你的事兒了。”
“對,迴吧,我看著你也心煩。”梁俅也補了一刀。
主要是安芷妍安排讓他請這個‘圍棋高手’來攻略豚豚棋社這個關卡場景,不然,他才懶得來。
要說在覺醒者協會裏,梁俅其實屬於安係。
因為會裏大小事情,現在都是安芷妍安排統籌,至於林逸軒,似乎最近十幾個循環日都非常忙,但也沒人知道他在忙什麼,總之,協會之內的事情,林逸軒幾乎已經撒手不管了。
“媽拉個巴子的,你們這是打算過河拆橋是吧?”禿頭眼鏡不爽了。
人活臉樹活皮,中年油膩男最看重的就是臉麵。
“報酬不是已經給你了,而且下棋用的【記憶】卡,也是我們掏的,你這一趟來,可是一點都不虧啊,怎麼,你還不滿意了?是你自己沒本事輸了,難道還不讓我說你水平不行?你明明就是水平不咋地啊。”梁俅眉毛一立,主打一個實事求是。
禿頭眼鏡男看了一眼梁俅的肌肉和塊頭,壓著不爽,突然冷笑:“我明白了,你們這是雙保險,請我來的同時,還請了旁人,行,我也沒什麼事,就看看這年輕小夥能有什麼本事,他要是贏了,我把之前的傭金卡牌都退給你們,不光如此,我還賠你們兩張【記憶】.”
“哎,這可是你說的。”錢樂謹冷笑一聲,他也早看這貨不順眼了,從一開始事兒就多,不光墨跡,還喜歡擺譜兒,要不是有其他人看著,他早就打這老小子的悶棍了。
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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