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能做什麼?
碌碌無為者說什麼都做不了,時間不夠;假精致的人群則會表示,自律如我,將各種瑣碎但毫無意義的事情填充到每一分每一秒,以此收獲虛榮;拖延癥永遠隻會期待明天
而對羅熙來說,他從清晨蘇醒那一刻開始,已經攻克了多個關卡場景,而這個數量還會增加,也必然增加。
除非,他死了。
醫生說的對,剛剛做了手術,需要輸液消炎,靜養。
但羅熙沒有那個時間。
他有他的計劃,從始至終,羅熙都不是那種隨波逐流的人,他不光不會隨波逐流,而且任何時候,他對人,對物,對世界,都有他自己的觀點和看法,並且,會根據他主觀的想法,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梁俅的事情目前沒有解決辦法,能做的,就是等待時機,或者幹脆,梁俅自己行動,或者等待別人打破禁錮之日,等待由此而產生的轉機。
除此之外,就隻能冒險,成為‘失憶者’進入另外一個城市。
可這個事情風險太大,光是成為失憶者這一件事,就已經是一條絕路了,更何況,羅熙在獲知梁俅多次嚐試都無法離開城市範圍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測。
真的有其他城市嗎?
或者說,城市和城市之間,無法通過正常方法到達。
這涉及到禁錮之日的真相,涉及到這個虛假世界的原貌,目前來說對羅熙也是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
不過這一次去豚豚棋社的經曆,對羅熙來說也不是一無所獲,他發現棋社二樓大鏡子是個圈套,至於自己那些人格,從始至終就沒放棄過反客為主。而之所以離開,也是羅熙察覺到了危險,那種危險非常直接,雖說羅熙執著於破解各種謎題而且樂此不疲,但如果有某些存在利用他的這個特點專門設下陷阱想讓他鑽進去,這種事兒羅熙還是不會傻乎乎的上套。
因為在他的優先級中,比破解謎題更高的是與人博弈。
且,他不喜歡輸!
所以離開,不意味著他逃避和放棄,相反,豚豚棋社的那麵鏡子,已經在他心裏掛上號了。
什麼時候去,以什麼方式,現在主動權在他手裏。
錢胖子依舊在羅熙的安排下,待在梁俅身邊。
羅熙沒有降服這個在錢胖子眼裏,禁錮之日中的最強戰力,但沒關係,他和對方打好關係也是一樣。
錢樂謹這人,是羅熙的另外一個收獲。
這胖子,有點本事。
除了因為通關次數太少,而顯得還有些經驗不足之外,單以綜合能力來看,就連柯藍那小子或許也不如錢胖子。
所以,他是一個好棋子,隻是需要磨練。
羅熙此刻坐在出租車裏,眼睛看著窗外,看著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
“到了!”司機師傅遞來二維碼,羅熙掃碼下車。
他麵前,是豚豚小學。
羅熙沒有第一時間進去,而是在外麵的商店買了帽子和口罩,穿戴好後才走向豚豚小學,這裏的校園活動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依舊十分熱鬧,到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身材高挑,樣貌出眾的梁韻詩依舊是站在校門口,她似乎在發呆。
羅熙這次沒有驚擾對方,他混在一群人中走進校園,可是,就在他踏入校園的那一刻,還是察覺到了一種異樣。
扭頭一看,正好和梁韻詩的眼神對在一起。
雖然隻是瞬間,羅熙就若無其事的挪開了目光,但他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這些場景管理員,果然擁有特殊的能力,這麼說,隻要被她看一眼,就會被置入‘自殺蟲’嗎?”
羅熙心中思索。
‘自殺蟲’是豚豚小學中特殊的機製,這個地方有點類似於豆豆遊戲屋,但又不一樣,在遊戲屋,可以十分確定關卡場景是存在於每一個遊戲項目的,同樣,危險也存在項目內。
但在豚豚小學,這裏並沒有那麼明顯的‘關卡場景’的邊界,而且所有的設定和機製都十分模糊,看似自由度很高,實際上,這種場景的危險程度可能更大。
尤其是隻要進入場景的拾憶人,都會被植入‘自殺蟲’這一點,有點像是霸王條款,還是那種隱性的,根本不會展示出的條款。
上一次來,羅熙和吳蕊主要是為了找汪淑婷,所以沒有過多的探究這件事,不過這一次來,羅熙倒是很想弄清楚,在這種存在霸王條款,明顯不符合禁錮之日關卡場景最重要‘公平公正’規則的場景裏,會有什麼特殊之處。
“或許,自殺蟲本身,就是一個需要攻破的關卡場景?”羅熙這時候靈光一現。
如果是這樣,那就很有趣了。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羅熙的一種推測,是與不是還不好確定。
羅熙走了幾步,又迴頭看向校門口的梁韻詩,後者已經是繼續看向外麵,目光在每一個進出的人身上掃過。
這一刻,羅熙若有所思。
他沒有遲疑,穿過操場,走向教學樓方向。
羅熙這一次來是有很強的目的性。
很快到了前麵一個地方,這裏是學生做手工的地方,擺著很多桌子,人多,也嘈雜,而在那邊角落,正有人在對著一個半身人體模型,手裏拿著人體組織的模型,似乎正陷入了糾結。
羅熙走近,瞬間進入了無形的場景領域。
周圍的一切似乎在瞬間消失,變的安安靜靜,除了桌椅什麼的,空無一人,而且周圍的環境一下子變的昏暗無比,有點像是直接進入了黃昏階段。
前麵,半身模型已經變成了半身屍體,此刻冷笑著嘲諷著麵前的挑戰者。
這裏是豚豚小學,人體拚圖場景。
“你看著點時間,快到了哦!”
半身屍體笑著,這明顯是一種幹擾,對一些人明顯是有效果的。
對麵挑戰的拾憶人已經是滿頭大汗,手忙腳亂的拿著人體內髒,開始往半身屍體的胸腔裏安裝。
旁邊桌子上的計時器,不斷跳動的數字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
這很容易讓人因為壓力巨大而出錯。
尤其是對人體內髒結構不太熟悉的人,忙中出錯幾乎已是必然。
“時間到,你挑戰失敗了,要接受懲罰嘍!”
半身屍體笑的很開心。
那個拾憶人挑戰者起身就想跑,但很快,他身子一震,像是觸電一般先是一顫,隨後整個人木然的向外走去。
明顯,自殺蟲入腦了。
對方會出去,無論是自己撞車還是跳樓,總之會選一個最為效率的方式自殺。
“你們幾個要試試嘛?很好玩的。”半身屍體這時候看向旁邊另外幾個拾憶人。
這幾個人明顯很猶豫。
最終,遲疑再三,搖頭離開。
“切,一群膽小鬼。”半身屍體這時候罵了一句,它伸手將桌子上還沒有歸位的內髒什麼的,都拿起,準備塞迴去,不過很快它發現了還有一個拾憶人。
它立刻笑道:“要玩嗎?很有趣的.”
很明顯,它認出了羅熙,因為它最後一個字的音調發生了變化。
羅熙自然聽得出來。
他走過去坐下。
“玩一下沒什麼,伱這個規則是什麼呢?”
羅熙一邊說,一邊將一張早就寫好的紙條,攤開,擺在桌子上。
紙條上寫著一行字。
內容是:還想出去嗎?
下一刻,羅熙將紙條收起,揉捏。
“當然.規則很簡單,隻要將這些人體組織按照它們原本的位置安迴去,就算是通關,不過想要玩,需要交一張【記憶】,如果你挑戰成功,可以得到兩張【記憶】,如果失敗,嗬嗬,你會死!”
半身屍體說的第一句話的頭兩個字,已經是在迴應。
“我該怎麼做?就直接這麼裝迴去嗎?”羅熙也用了同樣的方法來和對方溝通。
“隻是裝迴去當然不行,還需要連接上麵的血管什麼的,任何事情,都要符合它們原本的定位,而且要按照規則,就例如,我拿出心髒的時候,得記得同時將血管剪斷,不然,是拿不出去的.懂了嗎?”
“哦!”羅熙點頭,然後交了一張【記憶】,開始進行人體拚圖遊戲。
顯然對羅熙來說,這根本不算是什麼挑戰,沒一會兒就已經將所有的人體組織都放到了它們原本的位置。
“恭喜你,挑戰成功!”
半身屍體說完,將兩張【記憶】遞給了羅熙。
“那麼,歡迎下次再來!”
羅熙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這位韓老師,也是個聰明人。”
之前和半身屍體的對話,對方已經是極可能的給予提示,對方將它自己比作心髒,胸腔比作校園,那麼要將其救出去,不是光想著帶走心髒就可以,還需要提前切斷連接心髒的血管。
這明顯是一種‘比喻’。
也就是說,對方受到了某種‘控製’,就類似於,被一條鎖鏈鎖著,想跑,就必須切斷這一根鐵鏈。
羅熙之所以會來,主要原因就是上一次來的時候,這個‘韓老師’曾經冒著危險,偷偷向他求救。
對羅熙來說,這件事是有風險的,因為極有可能是一個圈套,一個陷阱,也可能是半身屍體自導自演的騙人把戲,不過這件事如果是真的話,是具有‘破窗’效應的,至少在羅熙看來,半身屍體韓老師這個存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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