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衛正在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耳邊傳來渾厚的男低音:“敢問尊駕可是川越王公子?貧僧玄慈有禮�!�
王大衛收攏心神,見玄慈雙手合十正在對自己行禮,趕緊迴禮道:“正是在下。不知大師有何見教?”
玄慈直起腰身,正色道:“貧僧此行共有兩件事。一者,將葉小娘子護送到她兄長身邊,此事現已功德圓滿。二者,就是尋訪尊駕,與您全力一戰�!�
王大衛有些吃驚,隨即笑道:“哦!莫非我武功高強的名聲已經傳遍江湖,連少林寺都驚動了?這可......真是沒想到啊!
這也太快了,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哈哈!我聽說大宋的江湖人物貫會給人起花名,像什麼“玉麒麟”、“白麵郎君”之類的。不知在下的花名叫個什麼?”
王大衛一邊說一邊偷眼瞧向王厚和曹七,心中很是得意。王厚和曹七則把臉扭向一旁,嘴角抽搐,一副“我跟這人不熟”的模樣。
嫉妒,你倆這就是赤裸裸地嫉妒。切!
玄慈:“公子誤會了,貧僧是來尋仇的�!�
王大衛:“啥?尋仇?咱倆有仇?不能吧。”
玄慈:“貧僧與公子並無仇怨,與公子有仇怨的是整個佛門。”
王大衛:“我去,弄這麼大。我不記得有這事兒啊!”
玄慈:“公子曾言:佛門高僧圓寂,乃是事先服用麻藥�?捎写耸拢俊�
王大衛:“啊!有�!币凰查g,心中百感交集。我這是被王舜臣那家夥給傳染了啊!當時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痛快倒是痛快,可這麻煩也就來了。
不過王大衛卻不打算服軟,反問道:“大師,難道這傳聞不是真的?”
玄慈:“佛門清淨之地,自然沒有這些醃臢事。”
王大衛:“大師還是別這麼快下結論。大師你本人或許不知道這事兒,但你能保證少林寺就沒有嗎?就算大師能保證少林寺沒有,你又如何能保證整個佛門都沒有呢?”
玄慈沉默了,他保證不了。低頭思索了一陣子,猛然抬頭,目光堅定:“公子所言似乎有些道理。但是,無論如何,今日貧僧定要與你一戰。
今年正月,公子以此法在汴梁城東約戰遼國蕭確,難道今日竟要避戰不成?”
得!出來混,早晚要還的。都是活該。
王大衛:“看來大師是一定要動手了。但是話說迴來,大師勝了又能如何?不過是打我一頓出出氣而已,於事無補。難不成大師想直接送我去見你家佛祖�!�
玄慈:“不敢。若貧僧僥幸得勝,請公子跟隨貧僧返迴少林,修習佛法,為期十年�!�
我靠。圖窮匕見了,這才是你這和尚的真實目的吧!你是誰的人?誰躲在你後麵陰我?
王大衛:“青青翠竹,皆是法身;鬱鬱黃花,無非般若。大師著相了。在下隨大師迴少林,不過是渡我一人而已;
大師何不留在此地?閑暇之際,開壇授法,渡我,渡眾生,也渡大師自己。你看可好?”
這一次玄慈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不過沉默之後,依舊堅定地說道:“公子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貧僧修為淺薄,渡不得你。
正因如此,貧僧更要請公子入我山門,由方丈大師親自渡你。公子於洛陽一言,令安樂先生閉關;在隴西一語,亂我佛門清淨。
我教命運多舛,先後經曆三武一宗四次法難,而今剛過百年,實在無力再應一劫。”
哎呀!聽起來少林寺被折騰得不輕��!這幫勳貴下手也太狠了。隻是,你們能不能把屁股擦幹淨?不要牽連到我好不好?這一屆的隊友著實有點兒難帶��!
卻聽玄慈繼續道:“貧僧以為,公子還是應下為好。當日公子所言提及的並非隻有我佛門一家�!�
對啊!我當時好像一口氣出了四個主意。除了找華佗遺書還算靠譜之外,其他的都有後遺癥。娘的,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王大衛:“如大師所言,大師若勝,則我隨大師去少林修佛。但據在下所知,少林並不以佛法見長,北有五臺,南有普陀,皆是聖地。我們換一家可好?”
玄慈:“不好。唯有少林能留住公子�!�
你這和尚可真夠實在的。王大衛在心中吐槽。打一架就打一架吧!你有武功,我也有科技與狠活兒,未必會輸。若是贏得漂亮,傳出去也免得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跳出來煩我。
王大衛:“若大師未能取勝,又當如何?”
玄慈:“請公子示下�!�
王大衛:“好。若大師未能取勝,就以此樹為界。”說著一指身旁的大樹,道:“仍以十年為期,十年之內,大師不得越過此樹向東。如何?”
王大衛心中得意,這句話裏有玄機。地球是圓的,一直往西走,用不了十年就能迴少林寺。如果走得快一點兒,八十天就夠用。可惜你不知道,那就隻能怨你家佛祖和方丈了,卻怨不得我。
玄慈沉吟片刻,覺得王大衛的提議非常寬容。同樣是十年,自己要“請”他留在少林寺,而王大衛給自己劃定的範圍卻要大得多。
於是欣然接受,雙手合十道:“公子宅心仁厚,貧僧多謝了。”接著後退三步,攤開雙手,說了句:“請!”
王大衛:“大師別著急啊,吃了晚飯再打吧!”
玄慈暗道:這王公子心地如此寬厚,知道我今日一路遠來疲憊,竟不肯占絲毫的便宜。我卻不能得寸進尺。若非師命難違,真不願與他交手。
當下開口道:“公子無需顧慮,貧僧在路上已經吃過了�!�
王大衛:“我餓!先吃吧�!�
晚宴上,紈絝們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著接下來的比武。玄慈與葉家兄妹坐在另一側。其他的廣銳軍士卒坐中間,他們還沒想好要支持哪一邊。
借著上菜的功夫,範良湊了過來,小聲道:“先生,要不弟子給那和尚下點兒料?”
王大衛噴出一口老酒:“別!咳......咳......你可千萬別幹�!�
範良:“弟子知道了。您放心,咱不幹。咱是名門正派,咱有太極拳,比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高多了。您慢慢吃,待會兒弟子給您助威�!�
範良退下後,曹七湊過來:“什麼太極拳?王大衛你還會拳法?”
王大衛:“誒?你應該見過的��!範良每天都練呢�!�
曹七:“啊?就那個。王大衛你可別跟我說你打算用那個玩意打贏玄慈�!�
王大衛:“切!你不懂。太極拳老厲害了。猴子,你說是吧!”
王厚長歎一聲:“哎......”心說你要是會王昇改良過的太極拳我就不擔心了,可現在不是討論太極拳版本的時候,於是直接問道:“大衛,有把握嗎?”
王大衛:“這可不好說。我也不知道那和尚有多厲害��!你知道嗎?”
王厚點了點頭。
王大衛:“跟你比如何?跟昇哥比呢?”
王厚皺眉,想了一下說道:“要是比戰場殺人,和尚肯定不如我們。可是,比武跟殺人是兩碼事��!”
王大衛:“那我大概知道了。”說罷,狠狠啃了一口手上的雞腿,將骨頭上最後一塊肉吃進嘴裏,隨手扔在桌上,起身,朝玄慈走去。
玄慈見王大衛走過來,放下碗筷,起身相迎。
王大衛:“大師,剛吃飽就做劇烈運動對身體不好。咱們先休息兩刻鍾,消化消化。大師也可以做些準備工作。兩刻鍾後見�!闭f完,轉身離席,迴房去了。
王厚招唿紈絝們靠近,壓低聲音:“諸位,大衛剛才留了個扣子,他答應比武,可沒說死是一對一。待會兒......都懂吧?”
紈絝們發出一陣齜牙、吸氣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