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王大衛裝好電熱水器、浴霸、排風扇,放了一池熱水,舒舒服服地躺了進去。
不到二十分鍾,他又爬出來了。
泡澡這事兒挺奇怪的。開始前,總覺得自己可以泡到地老天荒,但其實誰都堅持不了多久。
洗漱,吹幹頭發,換了身衣服。王大衛迴到臥室。一個念頭湧起,他還是想找那幫混蛋一起玩耍。人嘛!終究是群居動物。
正要下樓,又一個念頭閃現:那幫混蛋為什麼都去了猴子家?我才是地主啊!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早知道我家二樓是空的。
嘿!這是硬逼著我一定要拿出點兒幹貨來啊!
拿什麼呢?剛才的設想都太過於興師動眾了,不好解釋。得弄點兒動靜小、又有意思的。那就,隻有,打麻將嘍!
這可是國粹,我就不信有誰能不喜歡。
“變”出六盒麻將,一手三盒,王大衛走到二樓。
看著空蕩蕩的二樓,王大衛又有感悟:灑家的判斷絕對沒錯。整幢樓就安排了“兩隻結界獸”,這是特意給我和“川越國人”提供方便啊!
幹脆多“變”點兒,人人都能上場。什麼體育館、賭場,還是麻將館吧!接地氣。
“變”出一溜麻將盒,像彈藥箱一樣擺得整整齊齊。王大衛推開一扇門,扶著迴廊上的欄桿,探身而出,衝下麵喊道:“兩位,麻煩你們走一趟,把他們都叫過來。我這兒有好玩的。”
樓下的兩隻結界獸聞聲抬頭,連稱“不敢”。正要去叫人,王大衛又補充道:“讓他們帶上桌椅。要方桌兒,一桌四個人。”
兩隻結界獸領命而去。
王大衛迴轉。琢磨了一下,又“變”出一隻電熱水壺。燒水,泡茶。端著茶杯重新來到迴廊處,駐足觀望。
不多時,一支雄壯的“蟻軍”出現在小路上。每隻“螞蟻”都扛著一張桌子或是提著一把椅子。
這是,把猴子家的家當都搬過來了?嘿嘿!真爽。
王大衛卻不知道,隊伍中的張長生已經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
他自認為非常了解這幫紈絝。從前,這幫少爺到哪兒都是一窩蜂的樣子。如今,卻排成了兩列縱隊。沒人指揮,純粹的自發行為,連帶著他和曹府一起過來的仆從也都排得規規矩矩。顯然,過去的一年,對這幫少爺們的改變極其巨大。
蟻軍行動迅速,來到二樓,擺好桌椅。
王大衛提起一盒麻將,坐到一把椅子上。
轉瞬間,之前的紀律蕩然無存,搶椅子大戰開始了。他們都想跟王大衛這個遊戲提供者坐一桌。
曹六身手敏捷,屁股第一個挨到了王大衛右手邊的椅子麵兒上。可惜,他運氣不好,跟王厚選擇了同一個目標。
論核心力量,他當真要比王厚差上一大截,被擠了下去。等他再想去爭奪另外兩把椅子,已然失了先手。那兩把椅子被潘九和石澈牢牢占據。
王大衛打開盒子,將麻將牌傾倒在桌麵上:“這玩意叫麻將。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一共一百四十四張牌。去掉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八張,還剩一百三十六......”
一大段的貫口活兒,王大衛講完了規矩,心中不免忐忑:能聽懂嗎?
他多慮了。任何遊戲都不可能從天而降,都是不斷演化發展而來的。麻將也一樣,它的前身就包括如今在大宋非常流行的葉子戲。這裏每個人都有相當深厚的麻將基礎。
不用廢話了,直接開幹。
張長生湊過來,小聲詢問:“公子,我看還剩了不少。那......”
“還有桌子嗎?有就擺上來。都玩,都玩。”王大衛一邊洗牌,一邊隨口應著。
西王莊是何等人家,又豈能少了桌椅板凳?張長生這麼問,其實是想問他們能不能也在二樓這裏玩。畢竟剛上手,要是碰上了掰扯不清的地方,也好隨時請教王大公子。
這話在汴梁城裏根本不用問。下人若想玩,都隻能自己找個僻靜的地方去。
但王大衛的迴答卻讓張長生欣喜異常,當即千恩萬謝地告退。
“等會兒。”王大衛突然叫住張長生:“玩可以啊!隻能玩兒一文錢的,不準加碼。這叫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謔!還有口訣呢!大家都朝王大衛望了過來。
西王莊麻將館正式開業。
四圈兒過後,王大衛輸了三百多文。
這讓他有點兒不爽。怎麼還能輸了呢?沒天理啊!莫非,真應了那句古話:新手兒手氣壯?嗯!應該是這樣的。我一個人麵對三個新手兒,三百多,還可以啦!
王厚提議繼續。
王大衛反駁:“先吃飯,吃完再打。”
王大衛不提,他們一點兒都不覺得餓。麻將真是太好玩了。可王大衛一提,都餓了。
其他桌還沒結束,隻能他們四個先吃。那就簡單點兒,四菜一湯,早吃完早開始。風卷殘雲般解決戰鬥,四人重新坐上牌桌。打骰子,換位置。
王大衛心中暗道:這下你們不是新手兒了吧!
第二個四圈兒結束,王大衛又輸了兩貫半。
錢倒不多,可是,生氣啊!打麻將附帶魔法傷害:這都能輸錢,你是有多笨哪?
真不是他們仨有多聰明,實在是,灑家的手氣太差了。
比如:有一把,剛開始,王大衛吃了一嘴,碰了一口,上聽。結果,死活自摸不到。而他們仨各種生張亂出,就是點不準。
眼見著牌局過半,王大衛漸漸覺察危險。三家很可能都上聽了,而且牌都不小。自己一個開門小屁胡,沒必要跟他們玩命。於是他果斷拆聽、棄胡、防守。
直到,他摸上來一張五萬。五萬,又叫五魁。四、六萬夾五萬,七小對單吊五萬,都算捉五魁,翻倍。
牌桌上,五萬一張沒見,顯然不能打。王大衛看著剩下的七張牌,也全是生張,每一張都很危險。
最終,他打出一張六條。因為他有三張六條,隻要第一張闖出去,還能再堅持兩輪。
六條落地,對家王厚推牌,胡了。這還不算,王厚繼續嚷嚷:“要是九條就好了。九條我是一條龍。”
“哦?嘿!”王大衛興奮地亮出一張九條。
王厚大怒:“你有毛病啊?六、九條你怎麼打六條?”
“我有仨六條啊!就不給你九條,氣死你。”
坐在王大衛下手的石澈也把牌推到了,嚷道:“你打九條啊!我豪七。”
王大衛被嚇了一跳。好家夥,明晃晃三張九條,瞄著他手上的第四張。豪華七小對比一條龍還多一倍呢!
石澈很不甘心,繼續道:“你打三、四餅也行啊!我是豪七帶對倒,胡三口。”
“什麼?”王大衛吃驚地大喊一聲,緊接著,亮出手中兩張四餅和一張三餅。
眾人驚呆,王大衛的七張牌全是炮牌,他顫抖著亮出最後一張,道:“我總不能打五魁吧!”
“打呀!”潘九推牌,“門清清一色一條龍捉五魁。”
王大衛:“靠!老子點了個最小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