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大,名馬武才。
亂世之前在升州城內開著一家武館。
武術之於華夏,有兩個十分重要的時期。
一是唐,一是民。
自從漢朝衰落,三國開始,經東西兩晉、五胡十六國、南朝北朝後到隋。
這期間,可說是華夏大地最為混亂的時期。
而後誕生的大唐,自然極其崇尚武力。
比如邊塞詩,在唐朝形成了單獨的一派。
詩人們一個個“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甚至中唐的名將渾瑊,十二歲就陷陣殺敵,立跳蕩功。
開元格,臨陣對寇,矢石未交,先鋒挺入,陷堅突眾,賊徒因而破敗者,為跳蕩。
如此的尚武精神,教授武義的武館,在唐朝境內各城均有。
武林門派更是如雨後春筍。
曆史上有據可查,成立於唐時的武林門派,便有南少林、丐幫、崆峒等。
升州開武館的馬武才,之所以會出現在南江,全是因為洛常升。
身為都水丞,一個七品小官,洛常升於天授二年春受命自升州來到南江,查看南江碼頭河段的水情。
離開升州時,洛常升帶上了自己的發小馬武才。
兩人商量著,這趟出門公差就全當是遊玩了。
哪想到,這一出來,就迴不去了!
天下亂了!
原本的南江縣令被雷劈死之後,洛常升便成了南江的主事。
他的發小馬武才也謀得了一個頂好的差事,為升州督造爆竹!
馬武才一介武夫,性子本來就爆,外加自己的發小成了南江的頭頭,還是為升州的那位大人物辦事。
他自然橫行霸道起來,成了南江一霸。
“馬老大耶,這哪兒是打的我的臉呀!這可就是打的你的屁股啊!”
南江竹韻樓內,馬武才大刀闊斧的坐在一把木椅上。
他眉頭緊鎖的看著跪在麵前的嶽倫仃。
這小子因為門牙不在,說話都漏風。
腫得高高的臉頰,看起來就跟偷吃了稻米的老鼠似的。
“大哥!這事兒要是不平,咱們在南江還能有臉麵嗎?”
嶽倫仃身邊,站著一彪形大漢。
身材也就比壯碩如牛,身高六尺快七尺的馬武才稍差一些。
此人名叫馬有材,南江本地人。
和馬武才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隻因為兩人都姓馬,亂世之後,原本在南江就是一個普通漁民的他,認了馬武才當哥。
竹韻樓內,不僅隻有馬武才三人。
其餘十五六個漢子,其中有馬武才手下的打手,也有跟著馬有材混的地痞無賴。
馬有材一說完,其他人便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
“就是!咱們在南江怎麼能受這氣?”
“大哥,你開口,我現在立刻去找那小子!沒了規矩怎行?”
“是!我也同去!拔了他的門牙,給嶽老弟按上!”
“嶽老弟不是說,那不長眼的身邊還跟著兩個小娘子嗎?我也給老大接迴來!”
聽見“小娘子”這三個字,馬武才挑了挑眉毛。
出手傷了嶽倫仃的男人,他倒不在乎。
這小娘子……不能不見!
馬武才看著跪地一臉委屈的嶽倫仃,沉聲道:“那兩個小娘子,可真比南江城裏的婆娘長得俊俏?可別跟上次一樣,說是美若天仙,結果還是個三角眼啊。”
“俊俏的!”嶽倫仃點頭如搗蒜:“年小的那個模樣英麗,蒙著眼的那個……那身材……”
馬武才道:“蒙著眼?瞎子啊?哎……算了,瞎就瞎吧,隻要不是骨頭架子就行!有材,你帶幾個弟兄去吧,去給嶽老弟出出氣。”
馬有材道:“好!我這就去都水府,看看那小子住什麼地方!”
馬武才擺手:“這種事情,就別麻煩都水府了。剛才嶽老弟不是說了嗎,那小子是帶著潘安一路的,你去找潘安,那娃定知道那不長眼的家夥住什麼地方。”
“行!哥哥,你先好好休息,今晚來個一龍戲雙鳳!”
說罷,馬有材拉起嶽倫仃,點了六個人後,便氣勢洶洶地走出竹韻樓。
這竹韻樓,本是南江城內的客棧。
一樓打尖,二三樓為客房。
如今已是馬武才一夥人的大本營。
馬武才住在三樓的天字號客房。
一想到今晚將會有一番雲雨,他便想著提前迴房休息一下,養精蓄銳,靜待自己的小老弟把那兩個小娘子送到自己的房間來。
然而,馬武才剛剛起身走了沒兩步,便聽見樓外傳來馬有材的聲音。
“哎喲!這不是夏達老弟嗎?來找我哥哥有事?喲喲喲,這是怎麼啦?被人打啦?哎,你身邊這小子是呀?麵生!什麼!嶽老弟你說什麼?他就是……哎!”
“啪嗒!”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
馬武才驚訝轉身。
隻見一開始跪著嶽倫仃的地方,此刻躺著自己的小老弟馬有材。
他的這位小老弟應該還活著。
雖然翻著白眼,但是腳還在抽呢。
再往前看,馬武才看見了一塊門板。
它本來應該是按在門框上的。
再再往前看,他看見在竹韻樓的大門外,站著一個外貌不錯,年紀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麵生男子。
那男子腰間掛著一把橫刀,雙手環抱胸前,抬頭道:“竹韻樓?名字還挺好聽。”
說著,男子看向樓內,與馬武才對視後,又道:“嗬,不用說了,看你的外貌,你就是馬武才吧?”
馬武才懵了!
他瞬間大腦起飛智,也沒想出來男子是誰。
“啊!是啊!我叫馬武才!”
男子抱胸點頭,一步跨過門檻走進樓內:“那就說說吧,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啊?”
男子無奈,問道:“我看嶽倫仃從你這兒出來,想必他已經把自己的事兒都給你說了吧?”
馬武才點頭:“是啊。”
他還在努力迴憶,這男的是誰。
男子笑道:“那你聽了,肯定氣的不行吧?覺得自己臉麵沒了,對吧?”
馬武才又點頭:“對啊。”
男子道:“剛才從樓裏氣勢洶洶的出去這麼一大幫子人,肯定就是去找欺負了嶽倫仃的人報仇出氣,對吧?”
馬武才道:“沒錯!”
男子一聳肩:“那不就對了!我來了!”
“啊?”
“我的天爺!”男子一邊搖頭,一邊走到那塊躺的門板邊。
他彎腰用單手撿起巴掌厚的門板,道:“你這腦子還沒想明白嗎?我,就是你打算報仇出氣的那個人!”
說罷,馬武才看見男子右手一甩。
一塊門板邊朝著自己飛來。